這可怕的情形,頓時讓仙宮衆將領心神發寒,有了不好的預感。
道器大軍顯然不會因爲他們的感覺就停止攻擊,越來越多的道器衝出。
接下來的戰爭就開始變化,不再是仙宮與天穹關守軍的戰爭,變成了仙宮大軍與道器大軍的對衝。
一股怪異,但是森寒無比的感覺,頃刻間深入仙宮衆將士的內心。
如果是與天穹關的守軍對戰,這樣的死亡,或許還會刺激出仙宮大軍的血性,可這敵人不是人,而是一羣道器,即便死了也毫無意義。
霎時,仙君大軍的內心就被恐懼淹沒,轉瞬之後,士氣開始下降,不一會陷入崩潰,隨之而來的,就是大規模的潰敗。
誰都想不到,戰爭的局面,會以這樣的方式扭轉。
寧輕雨等嬰胎世界之人同樣被嚇了一跳。
道器大軍!
表面上看,用道器大軍作戰,他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獲得巨大戰力。
可實際上誰都知道,製造一件道器是需要花費巨大代價的。
製作一件道器的代價,往往比培訓一個士兵要大得多。
所以,通常各大勢力都寧願用人去作戰,也不會輕易出動道器。
士兵可以源源不斷的培養,道器卻是每損失一件就會少一件。
雖然說,道器也可以不停的打造,但打造道器的難度比培養一個士兵難得多。
而且很多道器的材料都已絕跡,無法再製造,一旦那道器毀滅,就無法制造出同樣的道器。
可林牧手裡這些道器,好像不要本錢一樣,無窮無盡。
在仙宮大軍大批死亡的時候,林牧的道器大軍,同樣毀滅無數,看的很多勢力心疼不已。
如果是他們,就不會動用這些道器。
有了這些道器,即便嬰胎世界毀滅,也隨時都能東山再起。
這也是林牧與其他勢力觀念不同
在林牧心中,人命大於天。
對他來說,人命纔是獨一無二的,即便再平凡的人,其靈魂也是獨一無二的,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
道器,可以人爲製造,而人,是無法人爲製造的。
“林牧!”
一道威嚴的聲音,驀地響起。
這是蕭陌路的聲音。
眼見局勢扭轉,仙宮大軍潰敗,這位仙宮大軍的統帥,仙君強者終於坐不住了。
林牧的目光,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儘管此時雙方相隔遙遠,但他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虛空中,氣氛驟然變得壓抑。
各大勢力強者心神緊繃。
仙君蕭陌路,終於要親自動手了嗎?
這場戰爭,儘管現在局面已不利於仙宮,可還是沒人認爲仙宮會輸,根源就在仙君蕭陌路身上。
蕭陌路,纔是仙宮大軍的最終極力量。
只要有他在,那麼一切都有可能。
很多人甚至有一個想法,如果蕭陌路出手,悍然擊殺林牧,那麼這次林牧的迴歸,非但不能挽救嬰胎世界,反而會對嬰胎世界造成更致命的打擊。
畢竟,林牧不出現的時候,嬰胎世界的人還總有僥倖,認爲他們還有底牌,還有希望。
若林牧出現了,最終還被人斬殺,那連這底牌都被擊碎,嬰胎世界的人只會陷入徹底的絕望。
而且在人們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大。
嬰胎世界之所以比不過其他勢力,最大的問題,就在乎缺乏真正的頂尖高手。
仙宮和無極道庭就不同說了,前者有四大仙帝,十二仙君,後者有無極道主,五位大聖。
就連佛教、魔教乃至黑暗聖殿,也都有大聖級強者。
唯獨嬰胎世界,一個大聖都沒有。
寧輕雨倒是曾經爆發出堪比大聖的力量,但人們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大聖,她能爆發出那樣的力量,更多的像是某種秘術,而且無法再輕易動用了。
所以,若蕭陌路出手,斬殺林牧,再殺寧輕雨,那嬰胎世界將直接崩潰。
咚咚咚……
虛空中,出現沉悶的聲響。
這是蕭陌路在行走。
他走出了仙宮的懸浮行宮,朝着天穹關方向走去。
每一步踏下,好像一把巨錘砸在虛空中,令整個天穹都隨之震動。
他的動作看起來不快,一步步的走着。
可是,每一步他都能跨越數萬裡乃至更遠距離。
十幾個呼吸後,他出現在了天穹關上,如同無上神靈,俯瞰着下方。
“林牧,不得不說,你是我這些年見過的少有人才。”
蕭陌路威嚴十足的說道:“我仙宮向來愛惜人才,我現在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放棄抵抗,投靠我仙宮,我可保你一命。”
林牧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蕭陌路,其實我也很愛惜人才,不如你投靠我,我不僅可以保你一命,還能給你巨大的重視。”
蕭陌路眼裡閃過一抹怒火,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林牧,你太猖狂了!”
因爲蕭陌路的出現,讓下方的戰鬥都緩和了不少,李哲得到了喘息之機,聞言立即指着林牧大喝。
“姓林的,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還讓仙君大人投靠你?”
蕭墨陽更是暴怒。
林牧懶得搭理他們,目光看着蕭陌路:“我的話,你可以認真考慮,錯過這個機會,就算你事後返回,我也不可能再給你機會了。”
他這話,的確是認真的。
可惜,蕭陌路哪裡能夠理解,只當林牧是在戲弄他。
讓他堂堂仙君,投靠林牧?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道欲滅人,必令其狂,林牧,你已瘋狂得無可救藥。”
說完,蕭陌路微微閉上眼睛。
一切聲音消失了。
天地萬物,似乎隨着他的情緒,陷入了寂靜。
剎那後,他睜開眼睛。
明亮的光芒,從他眼睛裡綻放出來。
他的眼睛,如同黑夜過去,冉冉升起的紅日,照亮了乾坤山川。
他的威嚴,如同凜冬消失,滾滾炸開的春雷,穿透了生死陰陽。
他緩緩握起拳頭。
無窮無盡的仙道威能,從他的拳頭裡釋放。
“林牧,冒犯我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最後一個落下,他的拳頭,帶着驚世駭俗的風暴,對着林牧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