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愁怎麼殺死他？”
這時，不遠處的離魁忽然開口道。
“不錯。”
林牧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
“在其他地方，你要殺他很難，但在這裡，殺他很簡單，根本不用多思考。”
離魁搖頭道。
“哦？”
林牧心神微動。
“你先跟我來吧。”
離魁道。
“好。”
林牧不擔心張旭跑掉，直接跟着離魁前行。
有凡血鎮壓，除非張旭成爲大圓滿大聖，否則不可能逃走了。
看着離魁和林牧離去的背影，張旭眼睛一片赤紅。
爲什麼？
他和離魁好言好語，甚至是低三下氣，離魁卻不顧自身受傷都不讓他前行。
可輪到這林牧，都不用林牧開口，離魁居然就主動帶林牧去。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林牧自然不知道張旭的想法。
跟着離魁，越往前飛他越能感應到一股莫大的威壓，那股神秘的波動，也越來越強烈。
飛行三百光年後，離魁停了下來，林牧也停了下來。
望着前方，離魁神色複雜，林牧目光震撼。
前方，沒了道路。
虛空被嚴重的壓縮，扭曲得變形，如同摺疊的皮膚褶皺。
在這些褶皺中，存在着數不盡的黑色粒子。
入目處，黑色粒子無窮無盡，密密麻麻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覆蓋方圓數光年的黑膜。
那些空間，就是被這些黑色粒子壓縮成這樣的。
在林牧的感知裡，每一顆黑色粒子，質量都堪比一個巨型太陽，實在恐怖之極。
它們散發出來的波動氣息，也超越了林牧所能掌控的極限。
情不自禁的，林牧伸出右手，動用了最大力量，對着這黑膜打了一拳。
一拳打出，那些黑色粒子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震顫，須臾就將林牧的力量全部化解，前方的黑膜，也只是像水一樣晃了晃，沒有任何損傷。
“這是什麼東西？”
林牧徹底動容，駭然的看着這黑膜。
他的實力有多強他很清楚，居然撼動不了這黑膜分毫？
這，未免太恐怖了吧？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大荒嗎？”
離魁道。
“大荒？”
聽離魁說到這個詞，林牧並不意外，“你是大荒時代的生靈吧？我與一些大荒時代的存在交流過，所以對大荒還是有所瞭解的。”
“那就好。”
離魁點點頭，沉聲道：“這，就是大荒之膜。”
“大荒之膜？”
林牧微怔。
“說直白點，就是大荒的邊緣，穿過這層荒膜，你就能進入大荒。”
離魁道。
“這怎麼可能。”
林牧目光陡然一凝，“大荒已經毀滅，怎麼可能還有大荒存在。”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離魁被困在這太久，都不知道大荒已經破滅。
似乎看出林牧的想法，離魁一笑：“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脫離時代太久，不知道大荒已滅，這才說出這種話？“
“大荒，的確已經破滅了。”
離魁笑意淡去，聲音蒼涼如風，“但大荒破滅，不代表大荒就會完全滅絕，就如同你所在的黑暗森林，最初就是一塊大荒碎片。”
對這點，林牧完全可以理解。
因爲他知道，大荒碎片除了仙土外，還有一塊存在，也就是青天世界。
“你是說，這荒漠之後，是另外一塊大荒碎片？”
林牧看着離魁道。
“以我的估計就是這樣。”
離魁道：“更多的，其實我也不清楚。”
“我是在這片空間出生的，只知道我的父母他們遭遇劫難，是從這荒膜後的世界逃出來的，更多的我同樣不知道。”
“你父母呢？”
林牧心中一驚，離魁都這麼強大，那他的父母，會不會更強？
“他們已經隕落了。”
離魁道：“所以，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打破這荒膜，去後面的世界看看。”
“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受到這荒膜的庇佑，不會失去，實力卻也因此受到限制，永久停留在這十一個紀元，不可能打破荒膜。”
說到這，他凝視林牧：“但你不同，你不受荒膜限制，有着無窮可能。”
“爲何找我？”
林牧道：“張旭比我更先遇到你，他也是大聖，你爲何不選擇他？”
“他？”
離魁不屑一笑，“或許他在黑暗森林看起來不錯，但在我眼裡，實在太過稀疏平常，他的潛力也就那樣，這些年進階第十二個紀元，恐怕就耗盡了他的潛力。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他來見荒膜。”
“你就不同了！”
離魁眼睛裡投射出明亮光芒，“你的潛力，無窮無盡！”
林牧聽了，心中微動，似乎意識到什麼。
“不錯，正如你所想。”
離魁微笑道：“事實上，之前即便知道你擊敗過兩位大聖的聯手，我也沒想過要帶你來看荒膜，但當你展現出那神秘之血後，我改變了注意。”
說着，他的目光更爲灼熱：“我瞭解的血脈很多，最強的有大荒七族，包括我自己的血脈，雖然不如大荒七族，但也是大荒萬族榜上排名前列的。可是，無論是什麼血液，都沒有你的血液那麼神奇。”
“從你的血液裡，我感受到不到任何氣息，似乎就是凡人的血液，若不是裡面蘊含了大羅者威壓，你的實力又是如此的強大，我還真會將它當成凡人之血。”
“大荒七族制霸大荒萬族榜前七，最終更將大荒推入毀滅，可始終沒有任何力量能打破他們的封鎖。今天，從你展露的血液中，我居然看到了一絲可能。”
“現在我很好奇，你這血液，到底是什麼血液？”
林牧面色平靜，幽幽道：“你錯了，我的血液，就是凡血。”
“在凡間，有這樣一句話，雄鷹飛得再高，終究還是要落地，高樓起的再高，終究還是要倒塌，唯有腳下最平凡的大地，纔是永恆。”
“所以，在我看來，最強大的東西不是那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是最不起眼，最平凡，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越不凡則越弱，越平凡則越強，這纔是真正的智者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