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孫良瞪大眼睛看着他，急道：“我的黃大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哪有功夫給你等，就算你想等，但三皇子和太子哪是那麼好相與的，再等下去，等他們兩個真有一個上臺了，恐怕立即就會把你清掃掉。”
黃瑜皺着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總不能告訴孫良，他是因爲一個嬰兒改變的注意吧？
別說孫良，現在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是着了魔，有點失心瘋了。
這從古至今，哪有大臣將命運押注在一個嬰兒身上的。
“黃大人，別再想了，陛下，陛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
後面的話有些大逆不道，孫良沒說下去，只能道：“哎，總之，真的沒時間了啊。”
“再等等，孫將軍，我需要再等等。”
黃瑜只能這樣說。
“你……”
孫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黃瑜，只能一甩袖子，氣沖沖的離開。
宮殿裡。
林牧沒有理會外面的事。
出生後，在領會過生苦之後，他感覺思維中，似乎真的隱約捕捉到什麼脈絡了。
不過此時，他也沒去想突破之事，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體內。
“先天經絡。”
剛出生的嬰兒，這體內經絡還是先天的，比後天時清晰得多，讓他能更直觀的去感受那些經絡。
所以，這接下來的一年，在別人看來，他表現得和普通嬰兒沒什麼區別，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
可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認爲林牧在睡覺的時候，其實林牧是在修行。
因爲是先天經絡，他的修行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一年時間，他已將修爲，從無到有，提升到了苦行師之境。
因爲林牧出生時表現得很不同，許多人開始都對他抱有很強期待，結果沒想到，接下來一年林牧都默默無聞，讓這些人大爲失望。
這天，林牧還在修煉。
忽然他感覺到，外面有個人正通過窗戶，遠遠的打量着他。
他轉頭一看，看到了一箇中年人。
他還記得這個中年人，他出生的時候在皇宮大殿裡出現過，是兵部侍郎黃瑜。
此時，黃瑜的確在外面眺望着林牧。
這一次，他是奉命來皇宮。
因爲一年前“再等等”的選擇，他遭到了三皇子和太子兩邊勢力的同時排擠，工作上連連被人下陰手。
今天，陛下讓他來皇宮，是要去新的職位上赴任。
早上在朝堂上，他從兵部侍郎，變成了流雲府府尹，也就是國都的知府。
兵部侍郎，是正二品，而流雲府府尹，是正三品，他被貶職了。
“我去年是真的犯傻了？”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去年是怎麼了，怎麼看了個嬰兒一眼，腦袋就魔怔了。
正因爲這樣，在經過林牧居住的宮殿時，他情不自禁的就往那裡眺望。
雖然這事不能怪一個嬰兒，但畢竟那嬰兒是引起這些事的根源，他想弄個究竟，爲什麼這個嬰兒，會讓他犯傻。
沒想到，這一看，他再次看到了十三皇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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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雙熟悉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黃瑜神色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一年前。
即便過了一年，十三皇子也不過是一歲，可不知爲何，黃瑜忽然有種很想和十三皇子交流的衝動。
隔着這麼遙遠的距離，自然無法說話，黃瑜便遙遙對着十三皇子，躬身拱手，行了個臣子之禮。
做完這個動作後，他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唯恐被人看見，畢竟他這動作實在太傻，居然想和一個一歲嬰兒交流，傳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結果，他這四處打量後，沒有看到別人，不過真的看到有人在笑。
笑的不是別人，正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的笑容，不是那種嬰兒被人逗樂的笑，而是微笑。
一個嬰兒，居然會微笑？
黃瑜心神一震，隨後表情變得複雜，喃喃自語道：“十三皇子，不管你真能懂還是假能懂，我黃瑜，都等你長大。”
第二年。
林牧依然沒什麼驚人表現，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睡的。
在宮女們眼中，這位傳聞中出生時有異象的十三皇子也沒什麼特別的，除了比較乾淨，不會想普通嬰兒那樣隨意大小便外，其他都和普通嬰兒差不多，甚至還有些不如。
很多天才嬰兒，比如當今太子，兩歲的時候已經會說話，十三皇子卻依然沉默，沒人聽他說過話，甚至連最基本的話都不會說。
開始有人懷疑他是啞巴，結果太醫檢查後說不是，聲帶和經絡都沒問題。
這之後，很多人便開始懷疑他是傻子，不然怎麼兩歲都不會說一個字。
但這一年，林牧的修爲，突破到了苦行大師之境。
第三年，林牧還是不說話。
就連遲天龍，都對他完全失望。
前兩年遲天龍還常常來看他，到了這第三年，幾乎沒少出現。
最初，甚至有宮女覺得他被打入冷宮，想要虐待他。
可每當這些宮女觸及他的眼神後，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害怕，便沒人敢動他。
而這一年，林牧的修爲，突破到了宗師之境。
三歲，宗師！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必會被嚇破膽。
林牧卻是很平靜。
畢竟他的修行經驗都在那，現在只不過是在另外一具身體上覆制一遍。
林牧修行的時候，另外一座大殿。
“於公公。”
當朝風頭最盛的吳貴妃，正看着一個太監。
“貴妃娘娘。”
於公公對吳貴妃很是恭敬。
“三年了，我已讓那小賤種多活了三年，現在殺他，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來了吧？”
吳貴妃說道。
“回稟貴妃娘娘，肯定還有人會懷疑。”
於公公道：“但時隔三年，十三皇子始終沒什麼驚人表現，早已淡出世人眼線，連陛下都不怎麼關心，現在殺他，即便會被人懷疑，也沒人能抓到證據，更沒人會因爲一個平庸的皇子來彈劾娘娘。”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去把他殺了吧。”
吳貴妃冷酷道。
“是。”
於公公目光一閃，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