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右手從袖袍中深處,五指張開,露出十幾顆舍利子。
“在牛頭峰上,我奪得十五顆舍利子,雖無法將血煞殘劍徹底鎮壓,但至少能讓你暫時清醒。”
也不見他怎麼動彈,林牧那體質強悍的身體上,就被劃破出十五道傷口。
然後星老手掌輕輕一揮,十五顆舍利子就射入那十五道傷口中。
隨着這十五顆舍利子入體,林牧神色猛地僵了僵,接着他那血紅的雙眸中央,重新浮現出兩抹淡淡的黑色。
“星老,我……”
意識稍一清醒,林牧臉上就露出慚愧。
先前他面對星老,竟表現的那麼冷血無情。
“先別多說。”
星老目光環視四周,平靜道,“你得到血煞殘劍之事,絕不能泄露出去,這些鐵拳會的弟子,都親眼看到你動用血煞殘劍,必須死。”
林牧心神一震,若是被血煞意志控制之下他的,對此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應。
可如今,他已恢復了一絲清醒,思維就不可避免的受到衝擊。
星老,看起來慈祥溫和,但這似乎只是對他以及少數人,對方真正骨子裡的冷漠和殺性,好像一點也不比血煞意志遜色。
就算血煞意志狀態下的他,在殺戮之時,也會表現出暴戾和嗜血之色。
然而星老,說到要將鐵拳會滅門時,言語竟是那樣的平靜。
這一刻,他也深深的意識到,歲月的力量何等浩瀚。
星老活了近千年,恐怕早已不把生命放在眼裡。
“想逃?”
接着,星老目中冷光忽然一閃。
原來鐵拳會鐵鷹和鐵貓等幾名核心弟子,想趁着這個機會逃走。
只見星老伸手對着庭院中一棵大樹拍出一掌,那棵大樹上的樹葉,頓時全部脫落。
不過那些樹葉,沒有掉落地面,而是懸浮在空中。
“滅。”
淡淡吐出一個字,星老手掌揮動,那密密麻麻的樹葉,立即朝四面八方激射。
那威勢,半分不比林牧以血色劍氣殺人弱,甚至還要強幾分。
嗤!
一片片樹葉破空而來,庭院中的鐵狐、鐵鷹和鐵貓等高手,都來不及閃避,紛紛被樹葉插入要害,當場死亡。
其他鐵拳會弟子,同樣逃不過這個命運。
眨眼之間,鐵拳會剩餘所有人,全被射殺。
“走,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就會有其他勢力的人來查看。”
擡手間屠滅鐵拳會,星老眉宇間,沒有任何動容之色,一把抓起林牧,倏地飛掠而起,幾個起落就離開了鐵拳會莊園。
就在星老帶着林牧離開十個呼吸不到,一羣人影,就出現在鐵拳會莊園。
“來晚了一步。”
爲首的,是方家族長方覺。
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他的眼神一片凝重。
尤其當進入庭院,發現鐵無涯的屍體時,他臉色更是難看到極致。
“好濃的血煞氣息。”
沒過多久,韓秋水帶着一些韓家高手飛掠進來,表情同樣沉重。
“血煞殘劍,這麼快就爲禍蒼生了嗎?”
繼韓家衆人後,其他各大勢力的人,也紛紛出現。
“鐵拳會,有弟子兩千餘,總部一千五百多,沒想到一天之內,竟慘遭滅門之禍。”
紀家族長紀成沉聲道。
儘管紀家平日與鐵拳會不對付,但眼前這場景,實在太過觸目驚心。
九百多年前,血煞殘劍帶來的滔天劫難,以及如今這慘狀給他造成的壓力,已遠遠超過他對鐵拳會的恨意。
“方前輩,能看出如今血煞劍奴,擁有何等實力嗎?”
江家族長江燁道。
“具體不知,但已不下於老夫。”
方覺皺着眉頭,手指指向鐵無涯的屍體,“你們看,鐵幫主的屍體,致命傷口只有一處,那就是眉心的血洞。”
“那血洞裡,仍殘留着凜冽劍氣,由此可見,他是被人一劍秒殺。”
“以鐵幫主武師九階的修爲,能將他一劍秒殺的,只有大武師。”
韓秋水接口說道,“不僅如此,諸位請看,四周殘留着大量黑耀金碎片,我們很清楚黑耀金的防禦力,非大武師不能破。”
說到這,她憂心忡忡的嘆道:“最可怕的是,據史籍記載,血煞殘劍可吸收血煞之力,殺的人越多,血煞殘劍的威力會越大,劍奴的實力也將越強。”
“當務之急,我們得儘快將血煞劍奴找出來。”
紀成道。
“不錯,趁着現在血煞劍奴還在可控制範圍內,得儘快將他找出扼殺,否則等他真的成長起來,必是我天元之禍。”
江燁點頭贊同。
“可我們並沒什麼線索,那血煞劍奴顯然極爲狡猾,在我們來之前,就已離開。”
楊家族長愁眉不展。
“我倒覺得,有一事很可疑。”
江燁忽然目光一動道,“我們都心知肚明,打造黑耀金牢籠,是用對付異火的,鐵無涯爲何會將動用這牢籠,豈不是很值得推敲?”
“你是說,懷疑那林牧,就是血煞劍奴?”
紀成吃驚道。
韓秋水面色微變,但只是鎖眉,沒有說話。
“僅憑一個黑耀金牢籠,就做此推斷,未免太過理所當然。”
楊家族長很不認同,“黑耀金不僅可以對付異火,本身防禦力也極強,非大武師不可破,鐵無涯用它來囚禁敵人,這再正常不過。”
“我覺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江燁冷笑道。
“我知道令公子江逸和林牧有過節,江先生莫不是借刀殺人?”
楊家族長並不相讓。
“可笑,血煞殘劍何等大事,我豈會用這種事來做文章?”
江燁冷冷盯着楊家族長,嘲諷道,“倒是你楊家,這樣護着那林牧,難道是看上他,想讓他做上門女婿?”
不得不說,楊家族長的確有這個想法。
在她的想法裡,圖謀異火,未必就要得罪林牧。
與其和林牧生死相拼,不如把林牧招攬到楊家來,最好的方式,就是聯姻。
這樣,不僅等於間接得到了異火,還能平添林牧這樣一位天才。
可這種事只可意會,是無法說出來的。
如今江燁公然說出來,等於揭破他的心思,讓她惱怒無比:“姓江的,你是向別人潑污水潑上癮了不成?說林牧不夠,連我楊家也要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