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五臟六腑都在翻滾，每一個細胞都充滿痛苦。
所幸吞噬生命力還是有用，讓他的傷勢得到一定修復，不然現在他已經生命垂危。
可惜，他還是隻能逃跑。
先前那一擊，已讓他明白他和聖人的差距。
飛刀一擊，已是他最強攻擊，卻明顯奈何不了雲聖。
別看他戰力已堪比最頂尖的皇者，似乎距離聖人只有一線之隔。
但就是這一線之隔，卻是天差地別。
絕大部分的皇者，就是被困在這一線之外，永世無法突破。
最讓他無可奈何的是，他引以爲傲的逍遙心法，在聖人面前也沒了優勢。
無論他怎麼逃，雲聖就如跗骨之蛆，始終追蹤着他，讓他無法擺脫。
當然，林牧能猜到，這是大勢之力。
雲聖意念能與靈界本源溝通，無論他逃到哪，都不可能瞞過雲聖。
這也是爲何，其他生靈就算再強，但只要不是聖人，就不敢去招惹聖人的原因。
在他思索之時，雲聖忽然又來到他身後。
但現在林牧對聖人的攻擊，也有了一定經驗。
當察覺到危機感，他想也不想，直接開啓逍遙心法離開。
逍遙心法，很消耗氣數。
換做其他修士，就算是皇者，也難以撐起這樣的消耗。
也只有林牧，氣數雄厚得嚇人，這才能勉強維持。
雲聖眉頭微微聳動。
他可以肯定，林牧這神秘身法很消耗氣數。
他原以爲，林牧維持不了多久。
哪想到，對方比他想的要頑強得多，到現在氣數都還沒耗盡。
然而，越是這樣，他對林牧身上的秘密就越感興趣。
現在林牧已變得很滑溜，他已無法攻擊到林牧。
但同樣的，林牧也別想擺脫他。
雲聖神色淡然，不緊不慢的追着林牧。
他不信林牧氣數真的源源不絕。
只要耗下去，林牧氣數遲早要枯竭。
到時候，都不用他出手，林牧便會自己失去反抗力。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小時。
距離黑旗城百萬光年外，林牧身影陡然出現。
他臉色蒼白，氣數真的瀕臨枯竭。
再下去，他已無法支撐。
所以，他打算先躲入黑旗城，藉助黑旗軍的力量，來爲他抵擋雲聖。
可很快他就發現，他對事情的預估，還是太過樂觀。
雲聖明顯早已察覺到他的目的，他還沒接近黑旗城，雲聖就憑空出現，阻攔了他的道路。
接下來，他不斷轉換方位，試圖從不同的空間進入黑旗城。
然而事情一如既往，當他要靠近黑旗城時，前方空間就會凍結，隨即雲聖的手掌出現。
幾分鐘後，林牧反而變得更慘。
先前雲聖也不知道林牧的目的，無法捕捉林牧的方位。
但現在，雲聖知道他想逃入黑旗城，就以黑旗城爲誘餌引他上鉤，在這不斷的伏擊他，讓他傷勢進一步加重。
又過了半個小時。
在一顆荒蕪的星辰上，林牧的身形陡然停下。
他站在這星辰的沙漠中。
遠遠彎曲，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他不再逃遁，擡頭望向上空。
他體內的氣數，在這一刻徹底消耗，無法再施展逍遙心法。
下一瞬，雲聖降臨。
他看向林牧的眼神，帶着濃濃重視。
此時此刻，他居然真有點不捨得殺林牧了。
這樣的奇才，殺之可惜。
“林牧，只要你答應，效忠於我，並放開魂魄，將你的秘密與我共享，我不僅不殺你，還會讓你當九雲觀的副觀主。”
雲聖道。
不得不說，雲聖的話很有誘惑力。
現在林牧已步入絕境。
如果只是他一人，他真的會答應雲聖的話。
畢竟，再大的秘密，也沒有性命重要。
但他不是一個人。
在這靈界，還有凡土衆高層的轉世之身，他一個人不要緊，卻不能讓凡土衆高層暴露。
以雲聖的手段，一旦知道這個秘密，必定會去控制凡土衆高層。
到時候，不僅凡土衆高層糟糕，他也會徹底失去自由，成爲雲聖的傀儡。
他一個人，就算投靠雲聖，只要他不願意做的事，雲聖就無法強迫他。
可一旦雲聖掌握凡土衆高層的下落，就等於掌握他們的命運，到時雲聖以此威脅，林牧根本無法反抗。
與其如此，他還不如赴死。
這要換做以前，林牧肯定想不通。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但現在，他心情很平靜。
儘管有一絲不甘，卻不是很強烈。
修行就是這樣。
衆生平等，只要踏上這條路，誰都有可能死，他也不例外。
如果其他人都可以死，只有他不能死，那衆生平等就無從談起。
他的凡人大道，也就會成爲笑話。
衆生平等，人人如龍，這可是凡人大道的核心思想。
“讓我真正領教下，聖人的手段吧。”
林牧巋然不動。
這一次，他不打算逃跑。
他要正面交鋒，完完全全的去領教聖人手段。
“冥頑不靈。”
雲聖搖頭。
儘管覺得有些惋惜，他卻沒有任何動搖。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
砰砰砰……
隨即，林牧周圍出現密密麻麻的影子。
這些影子全部都是雲聖。
雲聖的攻擊速度太快，以至於他到了下一個地方，上一個地方還有他的影子殘留。
須臾間，他對林牧打出了九萬拳。
虛空中出現九萬個拳影。
給人的視覺感受，彷彿這九萬個拳影凍結在半空。
然後下一剎那，所有拳影都懂了，齊刷刷轟向林牧。
事實上，這是雲聖移動了九萬次。
林牧感受到，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受到拳勁壓迫。
聖人之拳，當真恐怖。
面對這樣的絕殺，林牧腦海裡推算無數次，發現都沒有生機。
但他沒有絕望。
這一刻，他本來就已經放下生死。
他沒去想死亡之事，自然不存在絕望。
他只想好好的，全面領教一次聖人的力量。
忽然，他想到了極境。
極境是他創造。
一直以來，他都認爲，極境就是極限，沒有更高的境界了。
然而這一刻，他卻有種想法，看看能不能打破這個極限。
霎時，他忘卻了生死，忘卻了榮辱。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嘗試能否打破極限，尋找極境以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