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看?”洛塵問。
安之荔說:“我剛纔聽到警察們在議論,像剛纔那種離奇命案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兇手毫無動機、突然連殺數人、最後又自殺,按照案情相似程度,這已經是沖繩地區發生的第四起案件了。”
徐子萌驚道:“連環殺人案嗎?這麼說,這裡豈不是很危險?”
她已嚇得小臉兒煞白。
“不可能啊?如果兇手每次都自殺,他怎麼可能連環殺人?”陳秋靈提出質疑。
徐子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自己確實犯了一個明顯的邏輯錯誤。
但黃疏影卻不認爲徐子萌錯了,她看着陳秋靈說:“你認爲兇手自殺就不可能連環殺人了麼?”
陳秋靈皺眉道:“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繼續犯案殺人?”
黃疏影問:“你又怎麼知道兇手一定是人?”
陳秋靈接口就道:“不是人是什麼?難道還會是……”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
“難道是鬼?”最後一個字說出,徐子萌趕緊自己捂住自己的小嘴兒。
陳秋靈看着黃疏影道:“但你並沒有證據,對麼?”
黃疏影說:“我看見,兇手一頭撞死在礁石上的時候,有個黑影從她身上溜走消失……”
徐子萌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秋靈與其他人關注的點不同:“你是說‘你看見’?”
黃疏影道:“我學會了‘冥途之眼’,可以看見靈異之物,是昨晚洛先生教我的。”
這“昨晚”二字顯然有些曖昧,安之荔、徐子萌知道真相倒沒什麼,陳秋靈、陳戊龍、穆採兒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於是一同將目光投向了洛塵。
尤其是陳秋靈,目光復雜,在洛塵和黃疏影身上來回看了幾遍,有些想不通,他們兩個難道不是有名無實的未婚夫妻嗎,爲什麼會……
洛塵心不在焉,他明顯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站起身來說:“我吃飽了,先回房間。”
走出兩步,他又轉回來提醒大家:“沖繩地區最近不太平,大家都要小心些。”
……
……
沖繩本島那霸港。
十天前的夜裡,這裡來了一條大船。
船上載了許多人,這些人沒有身份,甚至沒有姓名。
十四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們被丟在港口附近的一個大倉庫裡,一開始全部人混居,不分男女。
此後每天都有人消失。
人數逐漸減少。
到現在,有人住上了單間,有人住四人間、六人間。
消失的人不是離開,而是確認死亡,被處理掉了。
那霸港附近有一個地下拳擊場,俗稱“黑拳擂臺”。
黑拳,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是嚴令禁止的,因爲它血腥暴力、往往伴隨賭博性質,但沖繩島似乎是個“法外之地”,這裡每年都會舉行黑拳擂臺,來自世界各地的地下拳手聚集於此,有人爲了錢,有人只不過是爲了活命。
從另一個層面來將,每年沖繩的黑拳擂臺也是支配日和經濟的三木、八井、長門、石菱四大財閥解決糾紛、商議勢力範圍的一個渠道,四大財閥僱傭拳手爲其代表,進行死鬥,勝者爲霸,敗者即被削減話語權。
那些被大船運來的,就是成百上千黑拳拳手。
他們沒有身份,死了也沒有人在意,就算僥倖活到最後,也落得滿身傷病。他們只是別人用來爭權奪利、消遣娛樂的工具,是一個可憐的羣體。
連日來,每天一次排位賽,每天都有人死去。
排位在前的人,吃穿住用各方面條件自然優越起來。
他們都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決賽。
這天夜裡,拖着疲累的身子,從擂臺回到住所,十四一頭栽倒在牀上。
不一會兒,一個大漢推開門,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他歪着身子走進衛生間,一邊撒尿,一邊大笑說:“十四,你沒死啊?”
他敞着門,毫不避諱,似乎沒把十四當女人。
撒尿聲很響,但他的笑聲更響。
都說黑拳拳手是沒有性別的。
十四也沒把對方當男人,她從牀上坐起來,冷冷地說:“山荒大叔,你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山荒一邊拉着拉鍊,一邊走出衛生間:“太好了,既然沒死,今晚繼續去喝一杯如何?剛纔我真有些擔心,你若死了,誰陪我喝酒。”
十四說:“我沒錢了,這頓你請!”
山荒罵道:“霧草,我踏瑪德就奇了怪了,你的錢到底用去哪裡了?”
十四不說話。
山荒只得一跺腳:“好吧,我請就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