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小五郎最近是焦頭爛額。
最近的案子不單單是棘手,可以說是他從警以來前所未有之詭異。
說是連環殺人案,但除了案發場景相似以外,案件與案件之間的聯繫並不大。
兇手都很明確,不是同一個人。
兇手沒有作案動機,往往突然暴起,進行無差別殺人,六親不認。
而且兇手在被抓住時,往往選擇自殺。
這不,剛剛又接到一起報案,又是相似的情形,兇手突然殺人又突然自殺。
一次次線索中斷,令案情進入了死衚衕。
作爲沖繩縣警察本部的本部長,目暮小五郎壓力很大。
壓力不單來自於上級和民衆,也來自於沖繩的地頭蛇青紅會。
再過幾天,沖繩將舉行一場盛大賽事,由青紅會承辦,賽事主辦方更不得了,那可是支配日和經濟的四大財閥之一的石菱財閥。
青紅會雖然厲害,在日和是第二大社團,但也要依附於石菱財閥的支持。
所以,盛大賽事,由石菱財閥主辦,屆時還要邀請三木、八井、長門其他三大財閥參加,在沖繩的地盤上,青紅會必須辦好。
所以,青紅會不希望大賽期間,沖繩有任何的節外生枝。
所以,當連環兇案傳進青紅會那位大佬耳朵裡的時候,大佬向目暮小五郎施加了極大的壓力,限時五天內破案。
破不了案,大佬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那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現在只剩三天,目暮小五郎是殫精竭慮,但卻一籌莫展。
現在是什麼辦法都得用,這不,剛剛宮古島市警察部的高木警部打來電話說有人能提供連環兇案的線索,目暮小五郎說快快有請,雖然不抱希望,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下屬前來請示,問那兩個嫌疑人怎麼辦。
目暮小五郎嘆了一口氣,說:“我去看看吧。”
在審訊室裡,目暮小五郎見到了被當做嫌疑人抓過來的兩個人,一個是髒兮兮的少女,一個是粗野的大漢。
這兩個人,一個不說話,一個話多得要死。
粗野大漢明顯是個話癆,一直在跟警察繞圈子,他反覆指着自己的腿強調說:“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是兇手捅傷的,我怎麼可能會是兇手,我自己就是受害者啊!警官大人,我這傷藥費誰出?啊,誰出?”
下屬向目暮小五郎彙報:“案發時這兩個人就在現場,警察趕到時已經跑了,有目擊證人。他們自己說是去小攤上吃東西,但他們卻說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拿不出有效證件……”
目暮小五郎問:“這兩個人是怎麼來的?”
下屬回答:“是我們根據線索,從那霸港附近的倉庫抓來的,應該是兩個打黑拳的。”
目暮小五郎想起來了,那霸港那一片是青紅會罩的,十天前一條大船拉來了近千名黑拳手,這也跟幾天後的那場盛大賽事有關。
他忙問:“你們去抓人,沒有惹出什麼麻煩來吧?”
下屬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說:“青紅會沒有爲難我們,我們去到那邊,把他們會長搬出來,告訴他們‘上官會長很重視這個案子,誰敢阻攔調查,誰就吃不了兜着走’,然後他們將所有人召集起來讓我們認,目擊者指出這兩個人,我們便帶回來作進一步調查。”
目暮小五郎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問:“有什麼線索嗎?”
下屬搖頭道:“沒有。”
目暮小五郎揮手道:“我看也不會有什麼,讓他們走吧。”
下屬猶豫了一下,小聲地問:“目暮本部長,您看……這兩個人沒有身份,是不是可以……”
目暮小五郎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找人當替罪羊、好儘快辦結案子交差,這樣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幹過,沒有身份的“黑人”最適合當替罪羊……可是,此案不能這麼幹啊,找人替罪交差,存在的問題並沒有根本解決,萬一再發生兇殺案,無論向上級向青紅會都無法交代,還會落得個“欺騙”的“帽子”戴上,那更糟糕!
目暮小五郎罵道:“蠢貨,別整天琢磨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快去把人放了!”
下屬趕緊去辦。
他走到十四和山荒面前,大手一揮,冷冷地說:“你們可以走了。”
另一名手下前來彙報,說那個自稱可以提供線索的洛塵到了。
目暮小五郎點頭:“請他到我辦公室來。”
沖繩縣警察本部大樓正門。
山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十四說:“真晦氣,吃個宵夜遇到殺人,明明已經逃回去睡覺了卻又被警察抓進局子裡來……明天還要打拳啊,如果因爲休息不好打輸了,我踏瑪德找誰說理去?”
十四道:“不幸中的萬幸,警方沒抓我們當替罪羊……”
語聲突然頓住,她看見迎面走來一行人——幾名警察帶領着兩男五女。
她看見那一行人當中有一個人正看着自己。
十四眼神躲閃,忙是別過頭去。
那一行人與他們擦肩而過,走進了沖繩縣警察本部大樓。
山荒說:“嚯,好多美女啊!不過……他們三更半夜到警察局來做什麼?”
十四拉着山荒快速離開,心裡卻有些發呆:“怎麼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