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仙嚇得忙問:“怎麼了,怎麼了?”他這邊問,這邊心裡升起一股子強烈的不祥預兆。
“師姐去京城,是不是找什麼人去了?”
“是是是,她沒說找誰,她就說她找的那個人很可靠,是她父親的生死之交,可以扳倒陳錦衝。”
古月雲一跺腳,急的差點哭鼻子:“糟糕了,糟糕了!她一定是去找劉曲奉了!”
“劉曲奉,什麼來頭?”
“御使中丞,是御史大夫的下屬官。”
“御使中丞又是啥玩意?”
南宮青虎道:“大人,這個我懂,御使大夫,是負責監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國家重要圖冊、典籍,代朝廷起草詔命文書等。御使中丞,其職掌是外督部刺史或守、令,在朝可舉劾百官,又主管朝中或地方上某些有關刑獄之事。”
‘麻辣個蛋,劉曲奉,相當於部長級別的紀委書記,官不小,古月雲,你的意思是,劉曲奉靠不住了?’
“不是靠不住,而是根本靠不住!他已經投靠了陳錦衝。”
“什嘛!”
李超仙大驚失色,臉色一下子發白。
“沒錯,我就是爲這事急着趕來鳳龍縣的,就怕師姐去找她,她是找劉曲奉,就等於是自投羅網,該死!我還是遲了一步!”
李超仙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像癡呆了一樣。
“大人,大人,大人.....”
忽然間,李超仙從地上跳起來,吼道:“備馬,給我備馬!”
南宮青虎莫名其妙:“大人,你要幹啥?”
“追啊!把她追回來啊!”
“追?大人,玉捕頭走了多少天了,別說馬,你就是裝上哪吒的風火輪也攆不上她,我估摸着,如果路上沒什麼耽擱,以快馬的速度,她們應該快到京城了,大人,怎麼追?”
李超仙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這回是古月雲叫他。
李超仙又忽然站起來,抓着南宮青虎的手,說道:“武狀元,她們會沒事的,對吧,會沒事的,對吧?我明知道不踏實,我還讓她去,我是豬啊!還有你,武狀元,你他孃的當時爲什麼不攔着我呢,爲什麼?!”他說着,說着,自己給自己來兩個響亮的耳刮子。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玉捕頭會沒事的,沒事的。”
南宮青虎只能無力蒼白的這麼安慰道。
此刻的李超仙不再發呆了,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的猛獸,不停地院子裡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最後,他長嘆道:“我的龍兒要是活不了,我也活不成了......”
古月雲悲傷之中,看見這個縣太爺居然比自己都痛苦,就說:“大人,大人....”
“別叫我,你爲什麼不來早點,爲什麼!你現在纔來,屁用!”
古月雲被罵懵了,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徑直捂着臉嚶嚶哭起來,這女人一哭,李超仙才曉得自己的火太大了,對着古月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火,對不起,對不起。”
李超仙儘量使自己安靜下來,雖然,這無比艱難,他必須冷靜,他重新請古月雲回到了書房裡,並將偷偷看熱鬧的捕快們統統趕回房間睡覺。
“古月雲,柳山真人你認識吧。”
同樣,古月雲一聽到柳山真人,就蹭的一下將劍拔出來,怒道:“這狗東西在哪裡?”
“他,已經死了。”
“死了,誰殺的。”
“以後你就會知道,我聽柳山真人說,他帶着內衛殺你的師傅,是這樣嗎?”
古月雲也平靜下來,靜靜的望着李超仙。
一會兒,她才道:“看得出,你對我師姐很好,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他帶着內衛還抓師姐的,我師傅不肯說出師姐的去向,他們就動手,卑鄙下流的動手。”
“先放毒。”
“是的。”
“後來呢。”
“後來我師傅讓我逃,並告訴我,劉曲奉靠不住了,讓我師傅千萬不要去找他,也不要找什麼賬本了,這個仇,師姐是報不了的,他要我和師姐從此隱姓埋名,就此平安的過一生就行。”
“你師姐說,她拿着賬本去救人的,救誰?”
“是去救幽州守備明威將軍霍尊熙的全家,霍尊熙因爲受到幽州刺史,也就是師姐父親通敵案子的連累,包括他的親屬,以及他的有關下屬,已經全部關在京城的天牢裡,裡邊,還有師姐的堂兄,堂姐,以及她的一個年幼的弟弟,本來說,秋後問斬的,可是陳錦衝提前了,就是柳山真人帶着人來抓師姐的時候的前幾天,一併秘密的處決,所以,師姐拿着賬本去找劉曲奉救人,那等於白去。”
南宮青虎噓口氣:“太慘了!”
“師姐家也慘,父母被殺,現在,年幼的弟弟也被殺,連本來說要流放的堂兄,堂姐等等都秘密的殺掉了,師姐,在這個世上是沒什麼親人了,師姐若是有事,她們玉家和霍家就算是都滅門了。”
李超仙嘆道:“怪不得玉驕龍要拼命的找賬本。”
南宮青虎道:“現在找到了也是白找了。”
“不白找,只要玉驕龍能平安回來,我就給她討個公道,別忘了,就算玉驕龍遺失了那本已經破譯的賬本,我們手裡還有一本,這本你那本也許更致命,只要玉驕龍沒事,我們就有希望將事情的真相差個底朝天。”
古月雲悵搖搖頭道:“大人,就憑你的實力,恐怕不行吧。”
李超仙冷笑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有什麼不行,只要玉驕龍活着回來就行,若是她回不來,我定將陳錦衝的腦袋拿來祭墳!”
那一砸,古月雲的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眼淚忍不住流下,說道:“師姐,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閉嘴,不要說死!”
南宮青虎道:“古姑娘,我們的大人對你師姐陷的太深,你不要生氣。”
“不,我爲師姐感到慶幸。”
“我還有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玉捕頭是在衙門裡的。”
“我本來不知道的,師傅只說,師姐只要沒拿到賬本,就肯定會在鳳龍縣呆,我到了這裡以後,也不知道怎麼找,在街上晃悠了兩天,今天傍晚的時候,我聽街上有人說縣太爺拿着野山花追一個叫玉驕龍的捕頭的段子,我就上前問,那個玉捕頭長什麼樣,聽他們一說,我就猜到,那個叫玉驕龍的捕頭,很可能就是師姐玉驕龍,到了衙門口,我再次問了守門的衙差,根據他們講的,我就斷定師姐就是玉捕頭,所以,我就進來找人,沒曾想,真找着了,對了,師姐怎麼會成爲捕頭的?”
“這事,你的問大人。”
“是嗎,大人?”
正說着,古月雲卻身子一晃,徑直暈過去。這一下,又把李超仙,南宮青虎嚇壞了,趕緊將郎中火速請來,郎中一過來,把把脈,說道:‘大人,這姑娘沒事,一是急火攻心,心口堵的,二是連日奔波,過度勞累,最主要的,唉,這孩子,那是餓成這樣纔會暈的。’
餓的?快快快,趕緊讓春麗整一碗麪條來。
古月雲在昏睡中聞到了香味,醒來了,看見桌上的麪條,爬起來,撲到桌邊,狼吞虎嚥!
南宮青虎見狀,說道:“古姑娘,對不住了,原來你這麼餓,剛纔和你動手,別往心裡去。”
“你看吧,你不但欺負一個女流,還欺負一個就要餓昏的姑娘,丟人!慢點,慢點吃,還有呢,你怎麼銀子都不帶就跑出來呢。”
古月雲吃了半碗麪,纔回答:‘大人,我從道觀跑出來時,那是逃命的,就帶了一把劍,其他的來不及了。”
“哎,是我腦袋簡單,腦袋簡單。”
古月雲吃了一大碗,衣服意猶未盡的樣子,李超仙又讓春麗給她來了一碗,等到古月雲連着湯水都喝完,發現兩個男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古月雲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別這麼看着我,爲了趕路,我兩天沒吃東西了。”
南宮青虎道:“理解,理解。”
古月雲吃碗麪,又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還想....”
南宮青虎頓時瞪大眼睛,說道:“你還想吃啊,春麗,春麗.....”
“不是,不是,我想洗個澡,我好久都沒洗澡了。’說到這,古月雲的臉蕩起了兩片紅暈。
原來如此!
李超仙於是道:“那你先去休息,你就睡你師姐的房間,她那還有備用的衣服。”
“謝謝大人,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古月雲一走,李超仙問:“武狀元,難道我們就這樣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着玉驕龍往火坑裡跳?”
“大人,事已至此,只能看玉驕龍的造化了,山長水遠,鞭長莫及,我們幫不了什麼幫的,還有,呼延風已經死了,玉驕龍命懸一線,孔棟,吳聰明他們去那道觀,也失去了意義,希望他們沒事就好。”
“他孃的,老子這是怎麼了,盡出昏招!”
“大人,這不叫昏招,這叫命數,就看玉驕龍的命數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李超仙默默無語,而後道:“那就派兩個人去京城探聽一下消息,還是可以的吧。”
“是,大人,我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