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位給餘珂抽血的護士就拿着一張化驗單,急匆匆的跑了回來,臉上盡是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血檢報告出來了,HCG爲陰性,餘珂她……她並沒有懷孕!”
“你說什麼?沒有懷孕?”餘珂的主治醫生一步搶上前去,從護士的手裡搶過那張化驗單,在看了一眼後,臉色頓時一變,失聲驚呼道:“HCG竟然真的是陰性?!可是這……這怎麼可能呢?”
“會不會是血檢報告出錯了?如果餘珂沒有懷孕的話,那她肚子裡面的胎兒又是怎麼回事呢?總不能是幾家醫院的B超都檢查出錯了吧?”盧琳和另外幾個醫生也都圍了上去,看着這張檢驗單驚呼連連,臉上盡是驚疑之色。
對於這樣的結果,張文仲早有預料,此刻只是微微一笑,並未上前去湊熱鬧。
趙婕也是滿臉的震驚,不過相比起這幾位驚呼連連的醫生,她表現出了足夠的冷靜。看了眼張文仲,她說道:“張教授,看的出來,這樣的檢驗結果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想必,對餘珂的情況,你也是有了確切的看法。不知道,能否說出來讓我們聽聽看呢?”
病房裡面,所有人都停止了驚呼和猜疑,紛紛是將目光投向了張文仲,等待他解開這個令人倍感震驚與疑惑的謎題。
但張文仲並沒有急着作答,而是向餘珂的母親發問:“你當年去做孕檢的時候,是否曾被告知懷的是對雙胞胎?”
雖然搞不清楚張文仲爲何會提出這樣的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但餘珂的母親還是老實回答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在懷孕初期的幾次孕檢裡,醫生都告訴我懷上的是對雙胞胎,可是後來,卻只剩下了餘珂一個……哎,張教授,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這件事情,和餘珂的病,也是有關聯的嗎?”
聽到張文仲和餘珂母親的這一問一答,病房裡面的醫生大多都是面露茫然之色,唯有在婦產科領域裡擁有豐富臨牀經驗的盧琳,臉色是微微一變,顯然是猜到了一個可能。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再急着發表意見,而是靜待着張文仲給出答案。
此時此刻,盧琳對張文仲的看法,正在起着悄然的變化。她看着張文仲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不信和質疑,轉變成爲了現在的驚訝與佩服。
“這個張教授雖然年輕,卻是有着真本事的。”盧琳暗自說道。
“當然是有關聯的!”張文仲說道:“其實,你當初懷的確實是雙胞胎,而你最終生出來的,也正是雙胞胎!”
餘珂母親頓時愣住了,在呆了半晌後,驚疑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就只生下了餘珂一個人呀!”
張文仲擡手一指餘珂隆起的腹部,沉聲說道:“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就在她的肚子裡面。”
他的這句話,如同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病房內衆人心頭一顫。
“這……可能嗎?”餘珂及其父母皆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一干醫生護士也同樣是目瞪口呆。
在餘珂肚子裡面的,竟然不是她懷的孩子,而是她的孿生兄妹?!
這樣的事情,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衆人中,唯有盧琳稍顯平靜,說道:“張教授,你的意思,可是說餘珂的這種情況,就是臨牀上出現機率極小的胎中胎?”
“正是如此。”張文仲點頭說道:“胎兒的成長,本就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雙胞胎更是如此。任何稍微大點兒的刺激,都有可能造成胎兒的畸形。而這胎中胎,正是畸形胎中的一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懷孕的時候,應該是受過什麼刺激。”
餘珂母親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在我懷孕的時候,家附近曾有一個化工廠,也不知道是生產的什麼化工原料,那氣味刺鼻嗆人的很。難道就是這事,導致了那什麼胎中胎的成形?”
張文仲說道:“十有八九,便是這化工污染導致了你所懷的雙胞胎出現了畸形。另外一個胎兒的體型遠比餘珂要小,並且寄生在了她的腹內,在餘珂年幼的時候,這個寄生胎兒也並不顯現,所以你們也就沒能夠及時的發現。等到餘珂長大之後,寄生胎兒靠着吸取她體內營養成長起來,不僅是讓餘珂日漸消瘦,同時也讓寄生胎兒的體形日漸增大,所以就出現了腹部隆起宛如懷孕的情況。因爲在她的腹中的確是有着一個胎兒,所以在每家醫院進行B超檢查,就都顯示她的情況爲懷孕了。”
張文仲的這番解釋,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讓趙婕、盧琳聽得連連點頭。顯然,她們都已經相信了張文仲的診斷。只有餘珂的主治醫生,還心存着一點兒懷疑,說道:“那她之前幾月的月事停止,又是怎麼回事?”
張文仲回答道:“你看餘珂這瘦弱的身體,明顯就是被寄生胎兒給折騰的營養極度不良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月經紊亂乃至病理性停經,也就不足爲奇了。”
“原來如此……”餘珂的主治醫生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這次真的是我們誤診了。哎……”在嘆了一口濁氣後,她向着餘珂及其父母深深的一鞠躬,滿懷歉意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們醫術不精,心不夠細,這纔出現了誤診的情況,給你們一家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我在這裡向你們道歉。”
趙婕也說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們醫院誤診,我謹代表醫院向你們道歉,並且向你們保證,你們這次的醫療費用全免,而且該我們醫院承擔的責任,我們也絕對不會推辭。”
餘珂的父母相視了一眼,正待說話,躺在病牀上的餘珂,卻是突然捂着肚子哀嚎了起來。她此刻的哀嚎聲,竟是比剛纔都還要來的淒厲。與此同時,大滴大滴的冷汗,從她周身的毛孔中涌了出來,瞬間就讓她汗流浹背。
“女兒,你怎麼了?”餘珂的父母見狀大驚。
張文仲一個箭步跨到了病牀旁,將手搭在了餘珂的手腕處,微眯着眼睛替她診起了脈。片刻之後,他說道:“餘珂腹中的寄生胎兒受到強刺激,此刻已經出現了病變。必須得儘快對她採取剖腹手術,將這個寄生胎兒給取出來。否則,任由此情況發展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餘珂的父母被嚇了一跳,連聲催促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施以手術啊!”
張文仲側身向趙婕吩咐道:“趙院長,麻煩你安排一下,我們這就對餘珂進行剖腹手術,取出她腹中的這個寄生胎兒!”
趙婕點頭應是,立刻按照張文仲的吩咐,準備好了一間手術室來。同時,還抽掉了醫院裡面的婦產科及外科的骨幹精英,以配合張文仲開展這臺剖腹手術。
手術室的門緊閉着,自從餘珂被送進手術室,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而在手術室外面,餘珂的父母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回想着之前對餘珂的種種懷疑和斥責,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愧疚的表情來。
餘珂的父親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很快就將煙盒裡面殘留的小半包煙給抽光了。在扔掉了乾癟的煙盒後,他突然擡手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後悔的罵着自己:“這次的事情,真是我們錯怪女兒了。哎……我竟然是連自己女兒說的話也不信,真是枉爲人父啊!”
餘珂的母親見他將臉都給抽腫了,連忙安慰道:“老餘,你也別太責備自己了。以後,我們對女兒多一份關懷和信任,爭取能夠將這次的過錯都給彌補起來吧。”
“你說的是。”餘珂的父親點頭說道,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又嘆了口氣,說道:“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虧了張醫生。要不是他,我們的女兒只怕早就已經跳樓身亡。那樣的話,她可就真的是含冤而亡了。”
餘珂的母親也跟着一頭,說道:“是呀,真是多虧了張醫生……老餘,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送給紅包以示答謝啊?”
餘珂的父親搖了搖頭,說道:“以張醫生的醫德人品,只怕是不會接受我們的紅包。我們只能是將他的這份恩情銘記於心,以圖日後報答他了!”
就在這兩個人商議着該怎麼來報答張文仲的時候,那扇緊閉着的手術室門,總算是打開了。兩個人的心,頓時被揪緊了。他們不約而同的上前幾步,圍着從手術室裡面走出來的張文仲,忐忑不安的問道:“張醫生,我們女兒她,她……”他們的心情極爲緊張,竟是嗚咽着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張文仲摘下了口罩,面帶微笑的說道:“手術很成功,餘珂腹中的寄生胎兒已經被摘除了。”
“太好了!”餘珂父母喜極而泣,哆嗦了半天,只覺得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我內心的激動與感激。最後,滿眶熱淚的兩人,握緊了張文仲的雙手,用帶着顫音和哭腔的聲音,發自肺腑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啊……”
(PS:月初了,向大夥求幾張保底月票!)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