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洛到了跟前之時,這中年男子便就扭頭朝他看去,只是眼中隨即便就流露了幾分失落與輕視。
昨日徐諾將寒仙滕帶回去,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方還感覺秦洛頗有背景,許是大家族的子弟,或者師承某些高人,但此刻一看,便就感覺自己想多了。
畢竟秦洛太年輕了,也就僅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年。
再者說,穿着很是低劣,絲毫配飾沒有。
如此少年,哪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又哪能有什麼大來歷的師父?許是那寒仙滕只是對方湊巧知道罷了。
“主子,這位小先生我給您帶來了!”
徐諾邀功的道。
“就他?”
中年男子開口,就帶了一種鄙夷,原本滿臉笑容的徐諾,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有不妙的預感,雖說他也知秦洛看起來有些稚嫩,並不像市井高人,但昨日他說完寒仙滕的事情,主子便很是驚奇了一番,如此徐諾才下了決心引薦。
若是主子不悅,秦洛再關鍵時候掉鏈子,自己可就完蛋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卻見秦洛竟已經自顧坐在了椅子上,根本沒去在意自己主子對他的不滿,這下徐諾可是後背驚起了冷汗!
就是眼前端坐的主子,也眼中涌現了幾分陰寒!
旁邊坐着的華貴男子,更是眉梢一挑,見狀笑眯眯道了句:“明德叔叔,上次你說我張家眼光短淺,就知道爭權奪勢,卻不知敬畏天道,修心養性,猶如井底之蛙,但現在我看你,眼光也沒什麼高明啊,怎麼找了一個毛頭小子過來當參謀?莫不成你連這小子都不如?”
“也許,樑先生帶來的真就是高人,畢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
那華貴男子身邊,一位留着山羊鬍的精瘦老者陰笑道。
樑明德聞言,便就一對虎目瞪圓了,“張睿,就是你父親在這,也不敢這麼取笑我!你小子最好嘴巴乾淨點!還有你這個老傢伙,一個連壯氣境都沒跨入的修道者,也配在我眼前放肆?”
那叫做張睿的人聞言,便就冷哼一聲,扭頭暫不吭聲了,張家在錦城雖說底蘊深厚,但卻只是經商的豪門,哪敢招惹修武修道者?
即便腰纏萬貫也是身外之物,一旦丟了小命,什麼都成了別人的。
那山羊鬍的雲軒老道,見狀也只能臉色忌憚的不敢再頂嘴,畢竟他只是旁邊山上太虛觀的主持罷了,而太虛觀雖說是道門一脈,卻早就敗落,整個道觀內的修武者僅有兩人,而他就是其一,修爲也只是蛻血境後期罷了。
這個修爲在市井算是高人,很多達官貴人爭相籠絡,但若擺在樑明德的眼中,確實只算土雞瓦狗之輩,畢竟樑家乃是嶺北有名的修真家族,地位顯赫,而樑明德又是這一代的家主,不僅手握龐大的資產,修爲更是達到了壯氣境後期,他想要殺雲軒老道,簡直易如反掌。
眼見爭執很快平息,旁邊幾位好事者,略有失望,那眼神也饒有興趣的都在秦洛身上打量了幾下,見真是一個毛頭小子,便均是心中有些想笑了。
這種場合,檔次與品位極高,一個毛頭小子能懂什麼?
居然被樑明德帶來了這裡。
那樑明德因爲秦洛被人鄙夷取笑,自然心中更不爽,他瞪了一眼徐諾,嚇的後者身子打了個冷顫之後,便就再次盯住了秦洛,道了一句:“你既然來了,我就懶得再趕你走,但你若是亂說話,再給我惹麻煩,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以他的身份,說這話,整個錦城也沒幾人敢無視,但偏偏他說完之後,秦洛卻根本沒任何的迴應,就如沒聽見一般,如此樑明德更是不爽,忍不住拳鋒都攥緊了,但最終還是又鬆開,忍住了這塊怒氣。
只是他剛壓下這怒火,卻沒想秦洛竟又轉頭朝他看去,道了句:“你說話也最好客氣點,我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樑明德!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更是有了興趣,紛紛朝樑明德看去,感覺這位樑家主人,真是自找沒趣,請來一個毛頭小子也就算了,居然還是一個刺頭!
而秦洛卻沒在意這些目光,他只是眼神平靜的朝臺上看去,雖說周圍錦城的富豪以及修武者,對於樑明德都是敬畏至極,但放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市井俗人罷了。
他若不喜,動手就能轟殺,他憑什麼要給對方面子?
樑明德被氣的面色黑中帶煞,只是李家有規定,這望月樓之中禁止動手,否則就是對李家的挑釁,曾經有外省的狂少在望月樓打人,隨後就被李家出手悍然打斷了雙手雙腳,即便有省城通天的關係想要阻攔,也沒讓李家收斂。
此後望月樓便就成了好勇鬥狠者的禁地,雖說樑明德地位很高,也不想與李家爲敵,畢竟李家在錦城是頂級豪門,就是在整個嶺北也是名譽極高,他犯不着爲了一個毛頭小子招惹李家。
只是這怒火,肯定咽不下去,他怒目瞪着秦洛,只能道了一句:“你給我等着!出了望月樓,我就要了你的命!”
“這種話我聽多了,希望你如願。”
秦洛還是一副高冷的樣子。
樑明德也只能狠狠冷哼一聲,扭頭再不跟他鬥氣了,其餘人觀望之下,對於秦洛這個少年,都不禁佩服勇氣,但也盡皆斷定,等會出瞭望月樓,怕是就要結束這短暫的一生了。
那坐在角落裡的林峰,戴着面具,看着一切,不免臉上涌現了奸笑,招惹樑明德,這不是擺明了找死嗎?
原本還以爲秦洛與樑家關係很深,心中惶恐不已,卻沒想這一會功夫,秦洛就與樑明德反目成仇了,這好戲真是讓他看的心中解氣,很是暢快過癮。
而旁邊的倪雪,雖說與樑明德沒交往,卻也聽說過對方的名號,見秦洛如此毫不收斂,公然與樑明德爲敵,心中頓時七上八下,怕等會拍賣結束,秦洛倒黴,自己也要被連累。
只是既然來了,一時半會便就沒法離開,等會就是出事,她也逃不掉。
當下對於秦洛,心中不由浮現了幾分幽怨,雖說對方是金都之主,修爲高深,但樑明德也不是凡夫俗子,行事爲什麼不能低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