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臉上露出類似兒童的純真笑容,文雨心中又是一陣悲傷,將頭再次埋入文雲懷中,低聲道:“媽媽,這些年你不見天日地在這個地方生活,可真是受苦了。”
文雲柔聲安慰懷中的女兒:“沒事兒,你每年能來看看媽媽,媽媽就感到無比開心了。”
就在安慰女兒的時候,文雲忽然感到自己胸口一涼,好像什麼東西滑進了胸衣裡面,她心中一動,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繼續面色如常地輕聲安慰女兒。
房間裡四面都裝了攝像頭,要是被人發現了什麼表情異常,母女兩個今天可能都會交待在這裡了。
母女兩個傾訴家常,很快時間到了,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一個身高體壯的歐美男人推門進來,向兩人禮貌行禮:“尊敬的雲博士,你們母女會面的時間結束了,我們該送走您的女兒了。”
又要分別了,文雲強忍住心中的不捨,眼睜睜看着女兒文雨那張對自己充滿依戀、臉上佈滿淚痕的俊俏小臉被套上黑色頭套,然後被由幾個強壯男人押送着離開了房間。
過了好一會,文雲才強行將自己從送別女兒的悲痛中拉回現實,深吸幾口氣,準備回到工作崗位。
這時兩名青年走進來,對文雲禮貌地說道:“雲博士你好,耽誤您一點時間,由於您會見了外客,我們要在您身上進行例行的檢查。”
文雲原本充滿知性的溫柔面孔立刻垮了下來:“我女兒進來看我,你們還懷疑我們在私下傳遞信息?這房間裡全是視頻,你們要看去調視頻錄像好了!我最討厭陌生人在我身上隨便亂摸!”
兩名青年滿臉惶恐:“我們不敢懷疑雲博士您什麼,只不過這是例行的搜身,每次和外面客人見面之後都需要有這個程序,是上面規定的,我們也只是按規程辦事而已。”
文雲冷笑一聲:“你們倒真是你們老大的聽話乖寶寶。”面無表情看着兩名青年,一言不發脫下白大褂,冷冷說道:
“要搜快點搜,不過我告訴你們,下次我和你們頭見面的時候,你們可小心點,我可不敢保證,到時我要是心情不好,會不會和他說幾句你們的壞話。”
兩名青年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唯唯稱是,在文雲身上草草摸索幾下,就算是完成了搜身,然後連聲道歉,匆匆離去了。
看着兩名青年狼狽離去的身影,文雲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凌晨一點,滿身疲憊的文雲從實驗室回到房間,脫去外套,滿臉倦容地走進洗手間,準備洗個澡之後就寢。
在洗手間的門關閉的一剎那,文雲臉上的倦容忽然消失無蹤,走進淋浴間,解開襯衣釦子,伸手往胸衣裡摸索,等到手伸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屬薄片,看起來貌不驚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上面一個小小凸起。
文雲在凸起上輕輕按了一下,裡面傳來一個女孩銀鈴般的歌聲:“黃昏的時候我來到了小溪邊,看到一位可愛的姑娘,純潔又可愛,啦啦啦啦啦,我不禁問她,春天的故事……媽媽,我忘了下面怎麼唱呢!”
聽到裡面傳來的女兒的歌聲,文雲忽然眼眶一溼想起了和女兒小時候的趣事,頓
時清了清嗓子,輕聲唱道:
“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祖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原來在文雨小時候,特別喜歡唱歌,而且喜歡一首當時臺灣的著名歌手齊豫的《春天的故事》,而當時大陸剛好也有一首同名歌曲《春天的故事》,是由民歌手張也演唱的,每次當小文雨在自我陶醉地演唱齊豫的《春天的故事》的時候,文雲都要常常在旁邊逗女兒,故意接唱大陸民歌《春天的故事》,常常在小文雨被逗得哇哇大哭之後,文雲纔會憋着笑前去安慰自己的女兒:
“哎呀,我的乖女兒最乖啦,唱得這麼好聽,真是媽媽的小公主。”
於是文雲聽到金屬片裡傳來的歌聲,立刻回憶起小時候和女兒之間的這件溫馨趣事,腦子靈機一動,就將女兒的歌聲接了過去。
“叮~語音密碼輸入正確,解鎖成功,芯片進入可使用模式。”金屬薄片裡發出一組機械聲,接着咔咔咔一陣響,傳出了女兒文雨鎮靜卻又隱含着一絲驕傲的聲音:
“媽媽,如果你能聽到我的這段話,表明您解出了我設下的語音密碼,我愛你,媽媽,我永遠是你最乖的小女兒。
接下來,媽媽,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都仔細記住,因爲這關係到我救你出去的計劃是否成功,如果你不想讓女兒永遠都在思念母親之中度過,那麼請配合女兒的計劃,不要讓女兒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這段語音,在我下面這段話說完之後,會啓動自毀程序,任何黑客都不能將這段語音恢復。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隨着文雨對計劃的描述,文雲臉上神色瞬息萬變,當芯片中傳出的最後一句說完,文雲久久不語,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但是最後,還是深呼吸一口氣,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將芯片小心翼翼地再次藏在了胸衣之中,然後淡定地脫衣、洗浴……
第二天,文雲繼續像往常一樣地正常開始工作,有組織人員按時送來一名“意外死亡”的人的頭顱,文雲神色鎮靜地繼續進行解剖、切片,制樣,然後進入了自己私人工作室,將私人U盤插入了電腦USB接口。
不過,在做着這個動作的同時,文雲左手不經意地掃過另外一個不起眼的卡槽,好像在撣去卡槽上的灰塵……
“滴滴滴滴~”文雨的古屋,工作室中央的巨型電腦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早已守候在一旁的王軍和文雨立刻衝到電腦前,看上上面反饋回來的信號,兩人臉上都是無比的驚喜:
“太好了,計劃第一步成功了!”
王軍興奮地喊道:“你母親同意了你的計劃,將芯片成功植入進了阿爾卑斯組織的內部網絡,這下我們可以隨意掌握他們的信息了,哎呀美女,你的黑客技術簡直槓槓滴!”
文雨強忍着心中的喜悅,佯裝憤怒地推推王軍:“什麼槓槓滴,好好說話不行啊,我母親之所以同意了我的計劃,其實主要還是因爲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僅僅只有我的技術,到時我媽一個人也逃不出來。”拍了拍王軍肩膀,挑挑眉毛:
“帥哥,救我媽的這項艱鉅任務,就靠你了喲!”
王軍拍胸脯保證:“放心
吧美女,我不僅要救出你媽,還要把這個組織連根拔起,把那傳說中的殺手老大當球踢!到時看我的好了!不過……”望了望文雨:“你媽的小動作,他們不會發現吧?”
文雨神秘地笑笑:“芯片植入他們內網的一瞬間,芯片裡的自帶程序就已經偷偷篡改了他們的監控數據,放心好了,只要芯片植入進去,神仙都發現不了這一切是由我媽造成的。”
此刻在阿爾卑斯夜雪組織的內部,一切都還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着日常的運轉,外表上還是以一家拍攝小衆暴力電影的影視製作公司爲外殼,內里正在做着外人不敢置信的血腥研究,製出的藥物培養出一批又一批讓世界各國首腦頭疼、不守法規、只接受金錢收買的冷血殺手。
這種運作模式一向都是在暗無天日的暗中進行的,現在有了王軍和文雨的介入,通過文雨的遠程黑客監控,這個組織在兩人眼中簡直就像擺在案板上的老鼠,根本無所遁形。
兩人仔細研究着阿爾卑斯夜雪組織的人員分佈,殺手類型,路線變化,夜以繼日,制定着詳細周密的營救計劃和復仇方案,並不斷修改,務必使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
一聲輕啼,一隻大山雀從山中飛起,飛向下方一座被柵欄圍起的廢舊倉庫,誰知還沒靠近倉庫百米之內,忽然倉庫中銀光一閃,大山雀無聲無息地從天空墜下,跌落在了柵欄外面的地上。
一名十七八歲的金髮少年從倉庫中走出,走到柵欄邊,撿起這只不幸的山雀,取出貫穿山雀的細長鋼針,嘴角邊露出一絲調皮笑容:
“本來還不知道晚上吃什麼,現在終於有了好主意了,我覺得烤山雀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時一名風情萬種的女人跟着從倉庫中走出,她皮膚雪白,藍色的大眼睛在陽光下閃動着奕奕光輝,不過這時看向金髮少年的臉色卻是如同掛了冰霜:
“吉姆,告訴過你多少次,殺手第一條需要遵守的規則就是隱藏自己,可你每次都不停,這樣遲早會害死你自己的,警告你,還有下一次,我就告訴Boss。”
本來吉姆臉上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擁有風騷外表、冷酷表情女人的話根本不當一回事,卻在女人說到“Boss”這個單詞的時候,臉色變了一下,然後重重哼了一聲:
“一個老女人,還成天到晚的威脅我,不跟你這女人一般見識。”
話雖然如此說,少年吉姆還是將射死山雀的鋼針重新藏回了身上,提着山雀的屍體轉身回了倉庫。
被罵做老女人的美豔歐美女子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神色,反而嘆了一口氣,回頭跟着走回倉庫,而當她進到倉庫的時候,倉庫大門後的陰影中中立刻伸出一個男人有力的手臂,輕輕摟住女人的雪白肩膀,兩人並肩走進了倉庫深處,隱隱只聽到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
“莎拉,我剛收到老闆命令,馬上要去非洲刺殺一個石油鉅富了,明天就走,今晚你陪我好不好……”
這從外表上看上去一片平靜的廢舊倉庫,幾乎看不出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其實竟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而王軍和文雨的行動,也在這個時候悄悄拉開了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