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的時候,鍾天浩看到周子聰躺在地上,身體似乎已經因爲剛纔的滾下而折斷扭曲,雙臂血肉模糊,唯一清楚的,是那張滿是血跡的,充滿了仇恨的臉。
“到底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丁豔呢?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看着在地上扭曲的周子聰和他已經稀爛了的身體,鍾天浩的心,如刀割般的劇痛着,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涌着。
這,是自己最親的人啊。
鍾天浩怎麼忍心看到自己最親的兄弟,自己最崇拜的,永遠都那麼玉樹臨風的周子聰的這幅模樣。
那簡直不是人願意看到的畫面。
那張熟悉的,曾經如此親切的,帥氣的臉上,只有仇恨,那張臉笑了。
周子聰在地上扭曲着,笑了。
他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鍾天浩突然發現,剛纔他上來的時候,聞到的怪味,是天然氣的味道。
他不顧一切的撲向了地上的周子聰。
火苗,竄了出來。
看着那照亮夜空的爆炸,烏雲微微的低下了頭。
閉上眼睛的她,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爲你做的,只有這些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一切都結束了。
撒丁長吁了一口氣。
除去了鍾天浩了,他的危機感小了很多。
鍾天浩所留下的製造大量突破戰士的方法,足夠讓他推翻神了。
以後,只需要力量系的戰士。
2008年3月4日。
周子聰死亡。
2008年3月5日,鍾天浩沒有參加校隊的訓練,他和周子聰也沒有到總部集合上班,他們兩個人,都徹底的聯繫不上。
而在那個湖邊發生了巨大爆炸的別墅裡,趕到的警察找到了一具被炸成幾半的屍體。
那具屍體面目全非,無人認領。
悲傷。
徹骨的悲傷。
徹骨的悲傷永無休止的劃割着心肺。
這感覺,簡直讓人無法承受。
鍾天浩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裡。
是,天堂嗎?
天堂爲何,還有如此撕心裂肺的悲傷?
費力的支撐起身體,鍾天浩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中。
鍾天浩木然的低頭,發現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爆炸弄得破破爛爛,自己則是睡在一個大石頭上。
我還活着?
我爲什麼還活着?
我還活着幹什麼?
爆炸前,周子聰那折斷扭曲的身體,還有充滿仇恨的臉,還在鍾天浩的大腦裡不斷的閃動。鍾天浩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一人。
周子聰,已經死了。
是的,他死了。
他如此仇恨的死去了。
幾個月前,他還無數次在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保護着自己,在長江江底,在孤島上……幾天前,他還在調皮的給我發拜年短信,他還心疼我,生怕我大年初一孤單,約了一大羣人跑到我的家去給我拜年,給我帶來溫馨……就在昨天,我還以爲……以爲他終於能夠真正的開心起來,能夠和他最愛的女人團聚,以爲……我能擺脫這將近一年來對這件事情的內疚……
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這麼的突然,一切,這麼快就結束了。
周子聰,走了。
最後的一個精神支柱,也坍塌了。
鍾天浩越想越傷心,渾身一軟,再次癱倒在那大石頭上。
他已經沒有淚。
鍾天浩看着洞頂,任悲傷瘋狂的來襲。
他沒有去轉移自己的思想,他放任那刻骨的悲傷襲擊着自己的心,他在等,麻木的時候。
人生,爲何這樣的痛苦。
原來人生,就是不斷的失去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天浩就這麼躺在石頭上,毫無防備的任悲傷襲擊着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要麻木了……
在麻木中……鍾天浩生出了一絲疑問。
周子聰爲什麼要和我同歸於盡,他說“丁豔肚子裡他的孩子”是什麼意思?
這是哪裡?
自己爲什麼沒被炸死?
周子聰說丁豔死了,怎麼死的?
帶着這些疑問,鍾天浩從石頭上爬了起來。
走出這個山洞,鍾天浩發現這裡是那個湖邊的山壁。
這裡離他和雲端發現那隻上古巖龍的山壁非常的近。
那發生爆炸的別墅,就在這山壁的湖對岸。
爆炸將自己炸飛到了湖中?然後被什麼人救到了這個山洞?
會不會是烏雲救的?她似乎一直在監視自己。
當鍾天浩走到洞口的時候,撒丁突然顫動了一下。
危機感又來了。
他立刻動用了感應能力。
果然,鍾天浩被感應到。
他居然還活着!
那天發生爆炸的時候,明明已經感應不到他的任何的生的存在!
他爲什麼還活着!
已經過去三天了,他爲什麼還活着?!
這三天裡,大家都以爲鍾天浩和周子聰,已經死亡。
烏雲也是這麼和大家說的,神終於行動了,他瞬間就抹殺了鍾天浩和周子聰。
一直冷酷的橡皮,都流下了淚水。
身爲目前最強戰士的他,被烏雲任命爲組織新的首領和組織者,但是,他的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和恐懼。
周琳,婉凝,劉惠,伍小青,蒂法,雲端,小紅,孫麗琪,於東,風神,殤,wallan……他們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於東給鍾天浩在校隊請了假,說鍾天浩家裡出了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
校隊的教練非常非常的失望,因爲,分區賽馬上就要開始打了。
這三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和死一般的沉寂。
這是撒丁想要的。
除了那些被培養出來的大量的力量型三突戰士外,其他的鐘天浩的親信隊伍,他都可以不要,他們的消沉,反而讓撒丁更加放心。
不知道自己整整呆滯了三天,放任痛苦肆虐了自己整整三天的鐘天浩,已經麻木了,他決定,至少要弄清楚,周子聰爲什麼在死前那麼仇恨自己。
還有,他要報復。
他要親手弒神。
只見鍾天浩對着天空邪惡的一笑,飛身向湖中跳去。
現在的鐘天浩,對什麼都無所謂了,心中只有復仇二字。
他飄逸的降落。
不會游泳?無所謂。
怕水?無所謂。
一落到湖中,鍾天浩就動用了自己的最極限的敏捷,瘋狂的拍打着水面!
他需要發泄。
這強大的頻率,讓他如汽艇一般,浮在水面上,向對岸飛快的飈去。
水花四濺,鍾天浩在狂笑,在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