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圖錄一百零八宮鎮守之人被殺後星宮法術失去催動,雖有溫神子勉力支撐,又有星空圖錄自行運轉,但仍然使北斗煉魔大陣外層的防禦受到影響,有幾處被五行真火龍衝破,火焰乘隙而入燎燒到北斗煉魔大陣之內,只激得青雲山上電閃雷鳴、冰飛雪舞不絕。
溫神子無奈地調走抵攔魔天宗侵襲的三分之一人手回到身邊一同操控中天太陽星宮,調來其他鎮守星宮的人手加以攔截。
可惜那二十九名各自施展神禁神通的魔天宗弟子實在太過兇悍,誰上去誰送死,能夠接住三兩式的修士都能夠笑傲青雲山了;就算單雄、張恆兩人修爲低微,更是數次被圍攻,但他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擊潰、□□那些阻攔在面前的敵人,不僅如此這兩人越是擊殺、□□了對手,身上的氣息就越加恐怖,甚至修爲都在不斷地攀升。
當單雄和張恆發現自家修成的神禁神通有這般功能的時候,單雄就每每依仗自家瞬移的神通,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鑽,一旦鑽進去也不做什麼,單單將棋局放了出來邀人下棋,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橫掃一片;而張恆雖無單雄的本事能夠瞬移,趕路特快,但他有一樁好處,便是有足夠強的吸引力,他那低下的修爲彷彿磁石一般吸引了無數自投羅網的飛蛾,只是咔嚓咔嚓數聲,那血海中的四大阿修羅王就生吞活剝了數名修士,只讓張恆狂呼痛快。
這四大阿修羅王也不吝嗇,除了吃得腦滿腸肥打飽嗝,順帶截留下殘渣之外,將其餘精純無比的元氣、精血通通反饋回了化身爲大阿修羅王的張恆。
故此單雄與張恆越殺越是生猛,越殺越是爽快,給青雲山不斷地造成新的傷亡,尤其是那些煉神級數的高手在這兩位面前連還手之能也沒,倒是那些太虛高手只要沒有陷入這兩位的神禁大陣之中就可無事,是以這單雄和張恆身邊的高手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增多了些,畢竟相對於那二十九位太虛級數的魔天宗弟子,這兩人還做不到主動撲殺太虛級數高人的地步。
溫神子見自家星宮鎮守被這三十一人攪得一塌糊塗,就眼冒金星,口噴真火,再也沉不住氣,他一聲令下,本來相助他穩定中天太陽星宮的十餘名青雲山親信弟子、長老頓時與他一起手掐法訣,身體騰空懸停在三尺多高盤膝而坐。
不多時,這些人身下的太陽星宮就射出一道豔豔日光將他們身體包裹起來,隨着這十餘名青雲山弟子陣陣唸咒之聲,其他星宮也分出一部分星光匯聚過來,凝成一柄三尺三寸長短的寶劍,劍尖朝下緩緩靠近地面,爾後只見它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和軌跡飛舞起來,劍尖在星空圖錄上劃出一個又一個的水紋。
隨着星空圖錄被攪動,一百零八處星宮的神秘圖案一個接一個地迅速被激發,一個接一個地透射出巨大的光柱,一百零八道光柱飛起一段距離後走出弧線,在高空匯聚成一點,頓時整個北斗破魔宮的氣息都凝固起來,光柱之間無數電舌閃現,三十六股七彩雲霧和七十二道火焰從地底鑽出來飛快地在其中穿插,目標所指正是闖入進來,屠殺青雲山修士的魔天宗三十一位弟子。
此時以方易爲首的魔天宗弟子們這才感到了一絲能夠無視他們神禁神通的威脅。大陣變化後,各個光柱都有股極強的力道對他們或吸、或斥、或粘,使得他們無法準確控制自己的行動,尤其可怕的是那雲霧和火焰,雲霧的溫度堪比五行真火,而火焰的溫度卻比九幽極地玄冰還要冷上三分。只一會的功夫,這三十一人追殺、□□青雲山修士的行動便連續受挫,並且被一百零八股雲、火分割包圍起來無法脫身。
溫神子也鬆了口氣,這一招乃是他掌握的最後一重陣法變化,能困住或者活捉這些魔天宗弟子,他便有了同林天講條件的籌碼,正當他打算催動陣法擒住一二人的時候,這三十一位魔天宗弟子突然在陣中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高空之上,方易等弟子出現在林天面前。
“你等辛苦,先在雲車上休息。”林天每人遞去一隻小玉瓶:“服下丹藥後或靜養或不靜養皆可。”
單雄和張恆各自有神禁法術護身倒也沒有留下外傷,但是他們此刻吞噬的法力過多,免不了要打磨一番,好與自家法力融合,倘若一直置之不理,這些異種法力若是強大起來,免不了要與他們真身的法力開展搶奪地盤的內亂,那時候可就真成了走火入魔了。
可是剩餘的二十九位魔天宗弟子對這些丹藥早就不再在意,對他們來說,在爭鬥之中驗證自家領悟的道法、神通,尋找到突破修行瓶頸的機緣纔是大事。
方易沉吟半晌,還是決定由他開口。他向林天行了一禮問道:“宗主師叔,不知爲何將我等喚回來?雖說那青雲山山主亮出了最後一手大招,但弟子們有信心在半個時辰之內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正是,宗主師叔,要不再讓弟子下去試試?”烈鋼在一旁幫腔道。
林天笑了笑說道:“將你們喚上來卻是有件事情吩咐。你們在底下鬥了半個多時辰,總共有一千多修士來到千里之外,過不多久就要到達此處。”
頭頂龍虎龜雀四象寶塔神禁的一位弟子眉飛色舞地道:“宗主師叔,你送我到外圍去阻截他們吧,剛纔殺生殺死地殺了這許久,弟子對《始魔經》和老師的講道又領悟不少奧妙出來,意猶未盡吶。”
林天卻是認得這位弟子名叫凡業,平常並不多話,算得上是修行最勤奮的弟子之一。只不過難得開口的凡業居然說了這麼多話,讓林天很是感到意外,他點點頭,問道:“哦,這樣啊,還有沒有弟子與凡業相同呢,石新,你說呢?”
石新雖然頭上沒有什麼寶塔,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麼神禁光芒,但他背後虛空中總是有一團刺目亮光閃現,誰也看不清到底有什麼東西隱藏其中,便是林天的魔王真瞳也不過只能看出數目有十二個,但具體是什麼玩意兒連他也不知。
林天胸中倒吸口涼氣,這位弟子看來也是個福緣深厚、資質聰慧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參悟出這麼玄奧神妙的神禁神通。
不過石新可不知林天只是一眼就判斷出自家的跟腳,他聽到師傅問話,連忙說道:“師叔,弟子也多有領悟,若得機會願意再試。”
“呵呵,送你們到外圍阻擊也不是不可,但卻不能像在青雲山中那樣隨意殺人,只是讓他們知難而退便好了。”
那二十九位魔天宗弟子聞聽此言,個個臉色一變躊躇起來。
方易見又沒人做聲,便又開口說道:“弟子仍想再戰一場。”
說完揶揄地笑問其他師弟道:“衆位師弟,怎麼都改主意啦?”
烈鋼鯁着脖子道:“弟子也願再戰,大不了留下八分力氣便是,不過若還是打死人,可怪不得弟子不尊宗主之命。”
林天一揮手,笑罵道:“偏你多事,那好吧,你們便去阻擊他們。”白光一閃,這些弟子重新回到太極圖神通覆蓋的外圍鎮守去了。
鎖魂塔器靈在一旁好奇的問道:“你真的要他們束縛住自家的神通?要知道修士之間的爭鬥迅捷無比,尤其是太虛級數以上的修士多是念動法隨,千萬招比拼不過是呼吸間的事兒,若是因爲受了約束而來不及動用真力抵禦對手攻擊,那豈不是冤枉。再說青雲山百足之蟲,雖死不僵,僅僅依靠人偶能成事什麼大事?”
“哼哼,這倒不必你我操心,須知若不能將神通煉至收發由心、如臂指使,那又能領悟幾分神禁神通的精髓!至於青雲山的大陣,我這就下手將青雲山毀平,以免夜長夢多。
鎖魂塔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毀平青雲山?”
林天眉頭一豎,寒聲道:“自然須用看上去比較嚇人的的方式才能鎮住別人,我打算用當日葉凡幾人平毀少城世家的法子。”
鎖魂塔白鬍子抖了抖,說道:“那時候我還在遺落之海,可不知道你那幾位弟子是怎麼夷平少城世家的,但想來也是無有敵手才能做到。然而下面青雲山上我似乎感應到有兩股晦澀的氣息隱藏,只是不知是那方神聖,只怕你想毀平青雲山不是那般容易。”
林天答非所問的說道:“剛纔我召喚衆位弟子上來除了安排他們再試煉一回之外,就是想看看甲乙蒼青旗與那位弟子有緣。本座努力試探了幾次,都因爲真力與之不相融合,沒法祭煉,看來這杆大旗與本座無緣了,現在可要看看他們當中可有它看得上眼的,否則本座就再加上一道封印,將其□□在本宗的山門之下,當個苦力吧。”
那甲乙蒼青旗自有靈性,雖然被封印在法寶之內,不能顯露真形,但卻不妨礙它聽到林天的決定。
故而林天的“苦力”二字一脫口,甲乙蒼青旗就劇烈抖動起來,相似要逃脫林天的魔爪。
林天“嘿嘿”笑了兩聲,壓低嗓門、惡狠狠地說道:“你想要自由,便要在我的門下找個有緣之人做新主人,否則我便真要施展手段了。到那時,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看你還能保持靈智多久。”
甲乙蒼青旗旗頭連連上下晃動,彷彿是磕頭一般。林天哈哈一笑,輕輕拍了拍旗杆,說道:“這才乖嘛。”
鎖魂塔器靈在一旁聽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偷偷瞥了一眼林天,心中一陣惡寒,急忙鑽進鎖魂塔內再不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