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往事

“深山修道多年,孤絕的太師傅跟一個不知名的神秘嬰兒,結下了父子之緣,師徒之緣,他把嬰兒帶回山上,並將他改名爲姜明。

太師傅把畢生所學都傳給了姜明,姜明這個孩子是個人中之龍,天資極其聰明,悟性極強,太師傅畢生授徒無數,苦是寂寞一生,最深得他心者,非姜明莫屬。

也許,太師傅的宿命是因爲他無敵,他不經意一手培養一個比自己更強的對手,姜明對於他,彷如他畢生最滿意的傑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酒劍仙手中拿着黃皮葫蘆,飲了一口酒,將往事緩緩道來。

陳凡一邊聽着,一邊微微點頭,倒是與他所知道的差不多,是一個從小在山中修道,天資卓越,不經世事的蜀山弟子,下山之後,與一個妖精相戀,在道德禮法之下,判出師門的故事。

這既是一個狗血故事,又在情理之中。

姜明是個孤兒,自幼被蜀山掌門收養,既是徒弟,又是義子,天資聰穎的他,修道數十年,便已經踏入了無上大道,練得一身絕藝,並且心地善良,當時山下爆發了一場非常厲害的疫病,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百姓因此喪命。

姜明本着慈悲俠義之心,下山救濟受苦的百姓,與一個化作人形的九尾妖狐,同樣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女苑,相戀了。

蜀山掌門姜絕之得知後,又是傷心,又是氣憤,將女苑綁縛在行刑柱上,要姜明親自動手。斬妖除魔,但是姜明卻將女苑救了下來。

姜絕之氣極要殺女苑之時,姜明爲她擋了致命一擊,姜絕之看着義子愛徒身受重傷,心神失守之下。被女苑硬拼一記打傷,姜明與女苑身受重傷,逃進了鎖妖塔。

數十名蜀山弟子跟着追入了鎖妖塔,結果盡數喪命鎖妖塔內,沒有一個活着出來。

“是女苑?”李逍遙聽到這裡,不由輕呼一聲。聲音裡卻有些殺得好的意思!

可見他對於姜明與女苑的愛情,從心裡是認同的。

酒劍仙飲了一口酒,嘆了口氣道:“是姜明!姜明的鬼魂化爲妖魔,將所有追入鎖妖塔的蜀山弟子殺絕,是逃出鎖妖塔的蜀山弟子,臨死前說出來的。

蜀山於一夜之間。痛失大批的精英弟子,太師傅姜絕之的愛子姜明最終竟然走入魔道,太師傅傷痛欲絕,再沒有容顏面對先祖,下了當掌門的最後兩道命令。

他在塔外追加禁咒,並立下規定嚴禁門下弟子入塔,違者廢除武功。逐出師門,此其一。

所有有關姜明的記錄,他的一切的一切,全部焚燬,姜明這個名字這個人,彷彿從沒有出現過,從當天起,在蜀山派完全消失,此其二。

百年之後,各知情的弟子相繼離世。這段蜀山最黑暗的歷史,到如今已無人知道,除了目睹一切的劍聖師兄。”

“原來是這樣。”李逍遙聞言,皺着眉頭,不知該說這姜明。是對是錯?他更偏向於是對的!

林月如則是一臉嚮往,明顯對姜明與女苑之間矢志不渝的愛情,充滿着嚮往和同情。

陳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姜明只不過是一個從小在山上長大,不經世事的小子,即便天資與修爲再高,也是個感情初哥,遇到了命中的愛人,不顧一切,那是十分正常的。

正如陳凡所說,除非沒有真正的拿起,否則是放不下的!

至於蜀山劍聖與巫後之間,劍聖本就抱着經歷情劫之意下山歷練,又有姜明的例子在前,本就有了防範心理,遇到了情竇初開的巫後,劍聖其實並沒有全心全意的付出。

兩人相知相戀,巫後深陷其中,劍聖卻獨善其身,打着大道的幌子,斬斷了情緣。

姜明與劍聖不同,對於愛情,全心全意的付出,在數十名蜀山精英弟子追入鎖妖塔,咄咄相逼之際,身死之後魂魄走入了魔道,也無可厚非。

世上本就沒有明確的善惡,也沒有明確的仙魔,萬千大道殊途同歸,直指本心。

姜明只不過是追求愛情,違背了所謂的道義,本沒有傷害他人的心思,卻反遭阻止,要他親手殺死心愛的女人,是一個男人,都會反抗!

他所犯之錯,是在於違背了門規,戀上了凡塵!

陳凡嘆了口氣,愛情一物,本就虛無縹緲,卻又引着無數人嚮往。

酒劍仙飲了一口酒,同樣嘆了口氣,淡淡道:“雖然說姜明的所有記錄都被燒燬,但是大師兄在無量觀偏殿裡設了一塊牌位,一直誠心供奉,希望可以幫助他早登極樂,他的牌位一直上不了漆,爲他供香,香也點不起來。”

李逍遙望着遠處的鎖妖塔,輕聲問道:“所以姜明的靈魂,就一直留在鎖妖塔裡?”

“這也是你師兄的意思,要借我們這些外人之手,超度了姜明?還把靈兒關進了鎖妖塔頂,美曰其名保護她,不想讓她走上巫後的老路,這算是在贖罪嗎?”陳凡嘴角一竅,似笑非笑說道,毫不掩飾譏諷之意。

“或許如此吧!師兄追求的道,與我們不同。”酒劍仙臉色也是十分複雜,嘆了口氣。

陳凡聞言,嗤笑一聲,對於劍聖追求的道並不認同。

“那劍聖與靈兒的孃親巫後之間,又是怎麼回事?”李逍遙看着陳凡和酒劍仙,問了出聲,他並不知道當年的往事,只不過幾人的隻言片語之間,總是提及巫後,讓他心中滿是疑問。

畢竟巫後是他的丈母孃!

林月如也是一臉好奇的望向了兩人,看來不論是哪裡,八卦之心都十分盛行。

陳凡微微一笑,目光轉向了酒劍仙,雖然他也知道劍聖,巫後,酒劍仙,聖姑之間的往事,但只知道個大概,故事的當事人就在眼前,自然用不着他多嘴。

迎着李逍遙和林月如好奇的目光,以及陳凡那似笑非笑,似乎知曉一切的眼神,酒劍仙擡頭望着天上,哀嘆一聲:“罷了罷了!沒有秘密了!這個世界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事無不可對人言。”李逍遙翻了一記白眼,言語之間相激道。

酒劍仙嘆了口氣,拿起手中的黃皮葫蘆飲了一口酒,一臉的回憶之色,緩緩道:

“盤古初開,天地萬物都分屬陰陽,所以有天地,有晝夜,有雌雄,陰陽調和,互補缺失,互相扶持,生生不息。

有這樣一個傳說,每一個人生出來,其實只是一個半體,人必須找到另一半,唯一的另一半,這樣的人的生命才能稱得上是完全。

當初有一個老人,拿着一塊半邊的吊墜,告訴了我這麼一個傳說,還說只要拿着這半邊的吊墜,找到另外半邊吊墜的擁有者,這兩個人就會受到上天無限的祝福,長相廝守,恩愛百年。

老人把吊墜贈予了我,說我是有緣人!”

酒劍仙說着,臉上帶着回憶,惋惜,後悔等複雜神色。

“後來呢?”李逍遙挑了挑眉毛,繼而問道,八卦之心不輸於林月如。

“後來…”酒劍仙聞言一嘆,飲了一口酒,淡淡道:

“我出身武林世家,雖然家學淵源,但是武功已經遇到了瓶頸,難以寸進。

當時我拿着父親的舉薦書信,前往蜀山求道,一心想要入道,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追求天下無敵,無心牽扯兒女私情。

憑藉着父親的舉薦書信,以及本人我天資非凡,成功的拜入了蜀山,後來遇見了悟道遇到瓶頸,被困十多年的劍聖師兄欲要下山求道,我就將那半邊吊墜送給了師兄。

沒想多沒過多久,劍聖師兄就匆匆歸來,我送給他的半邊吊墜,上面的圖案也從男人變成了女人。

我拿着吊墜,百思不得其解,然後就遇到了上山尋找劍聖師兄的巫後,我的那半邊刻着男人圖案的吊墜,就在她的身上,當時我一見鍾情,不可控制的愛上了她。

劍聖師兄追求大道,放棄了這段宿世姻緣,我卻彷彿代替了劍聖師兄,愛上了巫後。

但是巫後卻已經心灰意冷,我將巫後送回了南詔國,看着她嫁給了巫王,步上了女媧之路,直到犧牲。

我還在巫後大婚當晚,辜負了一個深愛我的女子。”

酒劍仙說完,飲了一口酒,臉上似哭似笑,神色十分複雜。

“原來是這樣。”李逍遙看着自己這個瘋瘋癲癲,放蕩不羈的師傅,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林月如也是一臉感嘆,感嘆這段糾結的戀情。

陳凡則是微微點頭,知道酒劍仙所說,在巫後大婚當晚辜負的女子,正是南詔國的聖姑。

要知道酒劍仙當年一副年輕劍俠的形象,帶着一絲放蕩不羈,也是十分讓女孩子心儀!

聖姑心儀酒劍仙,巫後大婚當晚,與醉酒的酒劍仙春風一度,後來生下了阿奴。

然而酒劍仙自行離去,不敢面對,聖姑也是倔強之人,沒有把阿奴的事情說出來。

恐怕酒劍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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