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潮音洞外，觀音尊者遇到陳凡，立即想起了當年被戲耍之仇，又警覺此人難道是來救鎮元子的？
“正是陳某。”
陳凡淡淡一笑，隨即收去斂息決，現出法力波動。
“你…”觀音尊者面色大驚，這股威壓驚人之極，卻又晦澀無比，只在無天佛祖身上見到過，顯然眼前之前的修爲不弱於無天佛祖。
隨即觀音尊者便暗道一聲苦也，今日只怕是在劫難逃，除非無天佛祖及時趕來。
要知道兩人可是敵對關係。
陳凡笑了笑，也不準備爲難這位觀音尊者，略一沉吟，向觀音洞的石壁上一點。
一道劍氣劃過，從石壁上劃出一塊丈餘大小的石塊來。
隨着陳凡又伸手一點，在石塊上刻下了幾個大字。
邀君一戰於天庭。
落款：陳凡
陳凡看着面色驚疑的觀音尊者，含笑道：“將此物帶給無天便是。”
觀音尊者點了點頭，雙手抱着丈餘大小的石塊，雖然大小不成比例，顯然以他的修爲，這普通的石塊拿在手中，如同拿一根稻草一般。
觀音尊者不敢多留，抱着石塊，匆匆往靈山而去。
不多時，孫悟空與鎮元子兩人走出了潮音洞。
悟空咧嘴笑道：“大哥，舍利子的下落已經知曉，觀音尊者那廝呢？”
陳凡笑道：“放他走了，我去辦點私事。你去尋舍利子吧！”
正是因爲知曉了舍利子的下落，他才準備與無天做過一場，一邊牽制住無天。一邊讓悟空去尋找舍利子。
想必以無天的修爲，略一推算，便能得知鎮元子口中，舍利子的消息。
無天那廝可是由佛入魔，兩者兼修，一旦這舍利子落在他手上，如若被其利用。無端端又多了許多麻煩。
悟空也不遲疑，點頭道：“好！我先將鎮元子老兄送去東華山療傷，便去尋找舍利子。”
言罷。孫悟空駕起筋斗雲，帶着法力受阻的鎮元子往東華山而去。
陳凡身子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之時。已然到了九天之上。
過南天門。入天庭，直到凌霄寶殿之上。
昔日玉皇大帝坐的位子，如今坐着一位身着黑袍，丰神玉秀的男子，只不過眉宇之間，帶着幾分邪氣。
陳凡擡眼望去，此人的坐姿倒是不雅，一腳橫放。一腳踩在寶座之上，別有一番‘另類’的氣勢。
此人正是無天無疑。在他下戰書的那一刻起，不消觀音尊者將戰書帶去，無天便已經知曉，繼而來到這凌霄寶殿。
陳凡一抱拳，笑道：“在下陳凡，見過無天佛祖。”
“佛祖？”無天略帶自嘲的一笑，含笑道：“我雖自稱佛祖，但最看不上的就是這滿天仙佛。”
陳凡面色不變，笑着道：“看來閣下認爲自己是妖邪了？”
“妖邪？”無天一臉譏諷：“在我的眼力，如來纔是邪輩！”
陳凡不置可否，淡然道：“一邪一正，一陰一陽，謂之道也。是正是邪，閣下自己心裡清楚就是。”
“我心裡清楚的很！”
無天眉頭一揚，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對佛法也有些研究，不過我從來就不相信如來那番鬼話！”
“我對佛法沒什麼研究。”
陳凡搖了搖頭，也不謙虛：“陳某隻是經歷的事情比較多而已，換句話說，就是見多識廣。不過對如來嘴上那一套，陳某也不怎麼相信。”
從他那便宜師傅化身菩提祖師，以及西天取經一事，行事也不見得多光明磊落。
“哦？”
無天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知己，繼而嘆了口氣，言道：“動手之前，我想給你講個故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
陳凡笑了笑：“在下洗耳恭聽。”
無天面露回憶，沉吟半晌，緩緩道：“三萬三千多年前，在當時的西牛賀州，佛法昌盛。有一個佛門弟子叫做緊那羅，被派到西牛賀州南部傳教。當時西牛賀州南部，是阿泊門的領地，佛教與阿泊門勢成水火。”
陳凡詫異道：“阿泊門？西牛賀州還有這麼一個教派？”
無天點了點頭，嘆道：“阿泊門雖說與佛教教義不同，但也是同宗，是另外一位法力高強的佛門中人所創。”
陳凡聞說，微微點了點頭，這佛門與天庭一樣，聽調不聽宣的真仙太多，如那入主地府的地藏王菩薩，彌勒佛等等，都不與如來一個道場。
“後來呢？”
“後來…”無天面露回憶，緩緩道：“當時阿泊門教的教主，也就是大祭司，與緊那羅談了一個條件，如若緊那羅做到，便讓他在南方傳教。
因爲佛教講的是度人化人，大祭司便讓緊那羅度化城中的三個難纏人物。
一是世代爲賊的阿溜，二是南城的惡霸阿刀，三則是城中的妓女阿羞。
阿溜是城內最有名的小偷，他的爺爺和父親亦爲賊，世代爲盜，與官府也有勾結。城中的老百姓拿他也沒有辦法，被他偷了也不敢聲張，否則便會被阿溜纏上，天天偷你。
阿刀身高丈二，膀大腰圓，專門欺壓百姓魚肉鄰里，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
阿羞是城內最美的女子，很多富家公子都想娶她過門，可她偏偏不肯，只願意去做妓女，她每次和男人歡好之後，不要銀錢，只要剁下男人的一根手指，即便如此，阿羞美若天仙的容顏，還是吸引了許多好色之人甘願送出手指。
大祭司給了緊那羅三天的時間，讓他度化三人，如若到時阿溜不再盜竊，阿刀不再作惡，阿羞不再賣淫，緊那羅便可以在南部傳教。否則，三天之後，緊那羅必須離開。”
陳凡聞說，不由想起了前世看過的‘西遊記後傳’，無天判出佛門，由佛入魔，便是與這阿羞有關了。
雖然他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以他如今的見識，心下一轉，便猜了個七七八八。
陳凡嘆道：“這三件事情緊那羅都辦到了吧？”
無天點了點頭，也不在意陳凡的打斷，笑了笑道：“不錯！緊那羅找到阿溜，施展法術，讓其看到了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在地府之中受苦的情景，阿溜不願死後入地府受苦，便被緊那羅點化，自此改邪歸正不再爲賊。”
陳凡看着無天臉上的笑意，似乎這些回憶對他來說十分有趣，接口道：“接下來是不是緊那羅找到了阿刀，以武力降服這廝，以惡制惡，將其度化？”
“不錯！”無天眉頭輕輕一揚，面露笑意，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了下來，淡淡道：“緊那羅又找到了阿羞，兩人徹夜長談，緊那羅與阿羞以往見到的男人不同，讓阿羞心生愛慕，繼而從良。”
陳凡嘆了口氣，接口道：“那大祭司是不是後悔了？”
“不錯！”無天眉頭不經意的一皺，淡淡道：“緊那羅找到大祭司，言稱三件事情都已經辦到，大祭司卻說他在城中妖言惑衆，將他抓了起來，準備處以極刑。
緊那羅看清楚了大祭司的嘴臉，被捕入獄，然阿羞找到了大祭司，以自己的身子換取了緊那羅的性命。
緊那羅出獄之後，面見國王陳明一切，國王允許他在南部傳教。”
陳凡嘆了口氣，顯然這緊那羅就是無天，而無天與這阿羞之間又有了感情，至於這傳教之事，佛門既然佔了理，可以進入南部傳教，接下來就是雙方角逐，看誰勝出了。
無天嘆道：“阿羞曾答應過緊那羅，從良之後，不再讓男人碰她的身子，否則就死。所以…救出緊那羅之後，阿羞便自盡而亡。”
陳凡亦嘆道：“緊那羅就是閣下吧！”
“不錯！”
無天眉頭一揚，面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既有回憶，又有自嘲，又帶着幾分譏諷：“佛門進入南部傳教，然佛祖卻說我六根不淨，將我逐出佛門。阿羞以她的死，證明了這滿天仙佛是多麼的齷齪！以她的死，讓我從迷途中醒悟！”
陳凡嘆道：“所以閣下自此由佛入魔，修行一日千里，繼而成聖？”
“成聖？”無天面露思索，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修爲的境界，也不在意，淡淡道：“我曾答應過阿羞，將潛心修行，他日得到三界，讓世人看清楚這滿天仙佛的真面目！”
陳凡面露恍然，難怪無天沒有將滿天仙佛殺死，而是囚禁起來，原來還有這一緣由，看來是準備將這滿天仙佛，日後作‘遊街示衆’之用。
這份手筆，倒是蠻大的！
“我這個故事怎麼樣？”
無天自嘲一笑，言道：“自那以後，我潛心修行，不但達到了如來的境界，後來更是更進一步，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這滿天仙佛，無有敵手。當然，閣下不算在內！”
“多謝閣下高看我一眼。”
陳凡不置可否的一笑，略一沉吟，繼而嘆了口氣，淡淡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閣下這個故事尚算精彩，但一切皆是命，不可強求。閣下的所作所爲，也稱不上對與錯，正與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