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幹的，自己站出來，我還可以從輕發落。”楊戩咬着牙，對着這些弟子道。
衆弟子戰戰兢兢，都趴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並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哼！”
楊戩哼了一聲，憤怒已經達到了，“敢做不敢認麼？玉虛宮出了這樣的弟子，真是讓祖宗蒙羞……”
楊戩越說，聲音就越大，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旁邊的蘇航給止住了。
“別爲難他們了，我知道是誰幹的。”蘇航道。
“唔？”楊戩回頭，意外加疑惑的看着蘇航。
蘇航黑着個臉，“躲外面幹什麼，還不滾進來？”
一聲高喊，卻是差點把楊戩給嚇了一跳，往院門口一看，不禁打了個哆嗦，進來一人，卻是柳如絮那個妖女。
莫非？
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楊戩有些不太敢想了。
“主人！”柳如絮走到蘇航的面前，恭敬的行禮。
“是你乾的？”蘇航皺着眉頭，努力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氣，在沒有確定她的嫌疑之前，蘇航也不好多說。
柳如絮擡頭往那樹看了看，低頭道，“是。”
居然承認了，居然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你好歹說來點委婉的啊，這可當着楊戩的面，讓我如何下臺？
蘇航深吸了一口氣，十分難以置信的看着柳如絮，“你無緣無故，毀他幹嘛？”
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但是蘇航還是沒有以往的淡定，語氣中帶着幾分怒意。
熟悉蘇航的人都知道，你要是惹了這傢伙，他如果破口大罵你一頓，那還好了，要是他不動聲色，或者是在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那麼，你就要小心了，他是真生氣了。
柳如絮跪在蘇航面前，道，“昨夜奴婢向它求一顆杏子，它不肯給，奴婢就折它的樹枝，再不肯給，奴婢就再折它一枝，這老杏樹倒還停能忍的，直到奴婢說要斷它的根，它纔不情不願的結出了一顆杏果來。”
我的天。
蘇航一聽這話，差點沒暈倒在地，“你不是說，那杏果是你求來的麼？”
柳如絮擡頭望着蘇航，“奴婢求了，只是它不肯給，奴婢只能用些手段了。”
這番理論，蘇航想哭。
就在剛纔，他還真當柳如絮是特意求了一顆果子來給他，心裡頭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感動的，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求法，這完全就是在給自己添堵啊。
蘇航看着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滿地的狼藉，你就算做賊，也好歹走的時候收拾一下啊，就這麼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只要能達到目的，其他的都不管不顧了？
這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蘇航真想把她的腦袋撬開來看看，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這麼東西。
“呃，蘇，蘇航。”這時候，旁邊的楊戩開口了，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算了吧，其實，也沒多大的事！”
知道這事是柳如絮乾的，楊戩本身就感覺了心顫，此刻蘇航還似乎要責罰她，楊戩就更加的心驚膽顫了。
趕緊站出來替柳如絮講話，這可是位大魔神，惹了她不痛快，萬一以後遷怒玉虛，再把玉虛道統給毀了，他就成了玉虛派的萬古罪人了。
這樹雖然意義非凡，異常珍貴，但至少根還沒斷，只要信仰還在，早晚還能恢復過來，樹的事事小，玉虛道統是大。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剛剛還嚷嚷着要查出罪人，使勁責罰的楊戩，當得知罪人是柳如絮得時候，一瞬間就改變了態度，選擇了隱忍。
可以想象，柳如絮在他的心裡，是留下過多麼巨大的陰影。
楊戩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蘇航似乎並不這麼想。
“你是越來越放肆了。”蘇航心中真的很火大，自己一分鐘沒有看着，就給自己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放眼以後，那還了得。
“奴婢知罪。”柳如絮跪在蘇航面前，俯首認錯。
雖然，或許她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既然主人生氣了，那就是她這個當奴婢的錯。
“既然知錯，那就領罰吧。”蘇航淡淡的吐出一句話，隨即，取出了許久沒用的雞毛撣子。
柳如絮臉色變了一下，身爲天道境高手的她，自然能夠感覺到蘇航手中這根雞毛撣子的不簡單。
蘇航已經動怒，她不敢不聽，只得慢慢的把右手伸了出來。
“啪……”
楊戩在旁邊不停的勸說讓蘇航算了，此事就此罷休，他不追究了，但是，蘇航根本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手裡的雞毛撣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雞毛撣子落在柳如絮的手上，柳如絮的手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別看她手嫩，但卻神兵難傷，就算道器都不一定能在她手上割一塊口子，可是，這根雞毛撣子，卻讓她感覺到了疼。
真正的疼。
天道境的高手，跳出規則之外，雞毛撣子的規則束縛不了她，但是，卻能讓她感覺到疼。
這算得上是奴役契約和雞毛撣子的規則雙重疊加之下顯現出的效果了。
想打散她的修爲，不可能，但是，打到她痛，卻還是能行的。
十鞭下去，柳如絮的手上留下了印痕，但卻始終沒有吭上哪怕一聲。
疼，多麼久違的感覺，那種切身的體會，讓柳如絮心中竟然有些感動和迷戀。
然而，就在這時候，蘇航卻停了下來，不再繼續打了。
楊戩在旁邊看着，真是頭腦有些發矇，不停的勸蘇航不要打了，就差要給蘇航跪下了。
柳如絮擡頭看着蘇航。
蘇航道，“這十鞭，給你長點記性，楊前輩替你求情，此事就此揭過，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楊戩在旁邊求得他發慌，蘇航也是無可奈何，想想這事也真是夠奇葩的，我在幫你收拾罪人，你這邊卻在苦苦幫她求情，有這麼怕她麼？
看蘇航收起了雞毛撣子，說了這話，楊戩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柳姑娘，快請起來吧。”
先人啊，你快起來吧，咱這心啊，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