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狂這一輩子,做事情從來不講任何的道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人還對他無可奈何,你知道爲什麼嗎?”
莊克傑緩緩地走到房間的邊緣地帶,整個這一面的牆壁也是玻璃,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黑岩石一般冷硬的羣山和峭壁,其中的植物,似乎都是黑灰色。
“那就是實力。夏人狂能憑藉自己的喜好,隨便的做任何是,但是我卻只能憑藉精確的算計,耗費大量的心血,一環扣一環,不能有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任何的錯誤,要不然,我辛辛苦苦的一切就都是白費,而他不同,他隨便把天捅破窟窿都沒有有大麻煩,因爲他有實力,傲視羣雄的實力,而我沒有,你也沒有。”
“你試想一下,這麼多年,我是如何能和夏人狂對立而還能佔據上風的?你再試想一下,將來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如何?”
“你沒有繼承我的智慧,也沒有強大的實力,而那個夏隆,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雖然現在他不如夏人狂年輕的時候那樣驚才豔絕,但是,他卻比夏人狂更懂得隱忍,所以他比夏人狂更可怕!你有這樣的敵人,是你的悲哀。”
“所以,縱然是冒着天大的危險,我不能殺了夏隆,也必須要……毀掉他。”
莊克傑緩緩的轉身,然後盯着李淳風說道:“留下他的命,等到以後交給你殺,但是,現在,要毀掉他,毀掉他的經脈,他的真氣,他的潛質,懂嗎?”
李淳風這時候渾身顫抖地站在溫雲峰的面前,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在了地上。
自己的這個父親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心頭已經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這樣了不起的人物,說出來的話,當然不可能是假的,實際上,李淳風到現在雖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甚至他知道的比夏隆知道的更多得多,但是,他卻完全沒有真正的成爲一個他認爲他該成爲的那個人。
他依舊是他。
以前的他。
難怪夏隆會不把自己當做對手,原來,自己真的不配。
真的嗎?
李淳風不由得暗暗的問自己。
結果是令人頹廢的。
夏人狂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而夏隆也必然會成爲一個真正的了不起的人物,自己呢?
自己就是一團狗屎,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李淳風突然擡起頭看着莊克傑說道:“父親,我要成爲力量戰士!!”
莊克傑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不着急,我在尋找一種新的辦法,而且,夏隆現在不是在你手上嗎?讓他成爲廢人,你就比他強,孩子,我們爭強是相對的,你能比夏人狂更強嗎?顯然不可能,所以,做你該做的去吧。去吧,我需要好好的靜一靜。”
莊克傑揮揮手,李淳風只能退了下去。
莊克傑看着李淳風離開,這才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實際上,他的腦袋中間正在急速的運轉,這件事的利弊,已經最好的和最壞的結果,這都是他必須要思考的。
夏隆被陰差陽錯的抓了回來,這件事是既定的事實,那麼就要圍繞這個事實來計劃。
但是莊克傑心頭卻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知道夏隆一旦成爲廢人,他將面臨的是什麼,或許他這一輩子,就只能龜縮在這個他苦心經營的大本營之中,再也不能離開半步,或許,他計劃的一切,都讓煙消雲散。
但是那又如何?
這件事到了最後,依舊和這樣的結果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是時間上的不同而已。
既然是這樣,那麼,就這樣吧。
莊克傑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按下了椅子上的一個按鈕,他面前粗糙的黑灰色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光幕,光幕之中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寒風。
“做好最高級別的防禦,這段時間,全面防禦。”
光幕關閉,莊克傑又閉上了眼睛。
如果只是夏人狂的話,他並沒有多少的擔心,但是,這件事涉及到了另外一個人,這纔是莊克傑最擔心的人。
正如曾經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是就是莊克傑,但是,那是在另外一個人死了之後。
而現在,那個人不但沒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這麼多年,更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握了一隻龐大到誰都會感到心驚肉跳的勢力。
惹怒夏人狂,他能做什麼?
莊克傑有足夠的信心抵擋他。
但是惹怒了那個人,那結果只有一個。
死。
莊克傑能把夏人狂的實力看的清清楚楚,能把其他武者能者組織玩弄於鼓掌之上,但是,卻不能把那個人臉上那一層面紗揭下來。
甚至他明明知道那個人還活着,但是,他卻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她真實存在過。
莊克傑不想就這樣死去。
所以他要小心翼翼。
…………
…………
中國腹地有一座叫做鳳凰的古城。
整個古城極小,小到只有一條有些模樣的東西大街,但是這裡卻是青山環繞,碧水流淌,青山碧水之間那種靜謐悠然,不知道是多少大富大貴之人追求的至高享受。
鳳凰古城已經發展成爲了一個著名的景區,每天來這裡的遊人都是絡繹不絕,而在古城背後的青山之中,卻有一幢風格古樸的別墅,這裡確實罕有人知。
一輛在鳳凰極少見到的豪華轎車緩緩地順着一條夯實了土路對着那幢別墅駛去,這條土路的兩邊,完全就是山野之間那種最原始的風貌,根本就沒有經過人工的雕琢,但是看起來,卻更有一種自然的味道。
汽車慢慢地停在了別墅的門口,後排的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牀長袍的中年男人下來之後對着司機揮了揮手,汽車再緩緩地駛離了這個別墅,中年男人這才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別墅門口,然後對着大門走了上去。
地面雖然夯實,但是卻還有一層細細的黃沙,但是中年男人走在上面,不但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像他整個人輕得就像是一片樹葉一般。
風三先生走到門口又停頓了一下,甚至還伸手揉了一下眉頭,然後伸手打開了門,進去之後再把們關上,順着別墅傳過去,來到了後院,再繞過後院一條長長迂迴走廊,來到了緊鄰着山腹的一塊平地上。
那塊平地也只是簡單的用人工平整出來的,四周雜草叢生,根本毫無美感可言。
一位身材極其普通,相貌也極其普通的中年婦女,身上還繫着一條圍裙,手上端着一個瓷盆,她的身邊,一大羣的母雞正在圍着她打轉兒。
墨淑儀正在專心致志的餵雞,她似乎沒有感知到風三先生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大概過去了兩分鐘之後,風三先生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望着她的背影輕聲說道:“林棲梧已經去了歐洲,雖然他在夏隆身上做了記號,但是,他未必能找得到,就算是找到了,他也不是莊克傑的對手。你有沒有什麼計劃?”
正在準備抓起一把飼料丟在地上的墨淑儀停頓了一下,然後淡然的說道:“林伯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吧,我不怪他,畢竟,他在我心中,就等同於我的父親,但是克傑不該綁架了我兒子,我知道他想做什麼,這是我不能看到了。”
風三先生低聲嘆息一聲,然後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他如果下手了,我們怎麼辦?”
墨淑儀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又專心的餵雞,她手上的動作依舊很輕柔,似乎這些母雞就是她的心愛之物一般,一直過去了十幾分鍾,她才輕輕地敲了敲手上的瓷盆,表示已經沒有吃的了,這些雞這才咯咯叫着,轉身鑽進了草叢之中。
然後她轉過身看着風三先生,一臉的淡然。
但是她的心情卻很不好。
沒有人能感覺到她心頭的憤怒,甚至她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憤怒過,她覺得她已經忘記了憤怒,忘記了人還有情緒,因爲她已經把自己不當做是一個人了。
一個可以預知未來,強大到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殺死一個最強大的武者或者能者的存在,還能稱之爲人嗎?
但是,憤怒現在又回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夏隆是她一切計劃的最核心,也是她的一切,但是,莊克傑現在卻要毀掉她的一切,這是不行的。
所以她憤怒。
在夏人狂找到夏隆,在夏隆偏離了她爲他制定的道路,在她身邊最尊敬的林伯背叛她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但是現在,她的心情卻不受控制了。
她當然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但是,縱然是強大如她,也對這種情況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的確強大,甚至比夏人狂都強大,但是,她的強大卻不是主動的強大,而被被動的強大。
她已經突破了一種異能者從未突破的境界,那種境界,就相當於武者的天人之道,甚至,已經超越了天人之道。
s級的能者如果能突破s級,就能達到傳說中的x級,這種級別,迄今爲止在能者的歷史上,也沒有人達到過。
但是在x級之上,還有一種傳說中的傳說,那種境界被稱之爲靈能。
靈能者。
這就像是東方武道之中那種所謂的天人之道之上還有一個傳說叫做武破虛空一般的虛無縹緲。
但是,墨淑儀的確已經摸到了靈能者的門檻。
縱然是這樣,她卻也不得不忌憚莊克傑。
因爲他的手上,有她最迫切需要的一種東西。
“我準備去見一見克傑,用配方和他交換我兒子,還有那種東西。”
風三先生大驚:“他不會同意的!”
“他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