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香港海岸線臨海巡邏的一名士兵向上舉着雙臂,愜意無比的身着懶腰,同時張開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他穿着一身接近於白色的淡黃色軍士服裝,背後揹着長達一米五的卡賓槍,看上去倒也威風凜凜,只是慵懶的神情和無聊的眼神已經告訴別人,他只不過是在敷衍的例行公事。
“胡政,你精神點,否則讓隊長看見了又該罵你了。”另一名士兵坐在距離海邊不遠的海巖上,覆蓋到小腿膝蓋處的膠皮靴踏在能沒過腳踝的淺水裡,一邊無聊的踢着水花,一邊同樣懶洋洋的說道。
胡政沒理他,只是注目的看着Lang潮涌來的方向,今天是個清朗的日子,在海天相接的一線,一道白線正在由遠及近,緩緩推波而來,那是一道又一道的由月球引力引起的海Lang潮汐,成千上萬年了,亙古不變的規律,如果是在晴天,又或是第一次來欣賞,會覺得很美,但是如果是在陰天或者是天天欣賞,就會覺得很無聊了。
“他不會來的!誰沒事會來這個鬼地方,三面靠山崖,一面靠近鯊魚出沒的深海,就算是那些做地下交易的軍火販子和毒品販子,也不會到這來交易,別生意沒成,反倒把小命送了,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民子弟兵,纔會忠於職守這樣險惡而又充滿靚麗風景的好地方。”半響,胡政這才懶洋洋的說道。
他的同伴那名士兵正想說什麼,他也是一肚子牢騷,兩個人在這裡已經站了快一個月的哨崗,也不見上級長官派人來調換,這海岸雖然看上去不錯,部隊在海邊不遠又建立起了自用小房,衣服、淡水、食品全都儲備充足,甚至還有個小型發電機和一個信號接收器,供哨兵們娛樂所用,但是依然沒有人願意呆在這裡受苦,都說奢侈就是天天吃海鮮鮑魚,欣賞海景,可是一旦真這麼做了,反而是苦不堪言。
“天哪!”胡政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呼,他兩眼發直,用手指着海面,彷彿看到了成羣結隊的鯊魚正在以每秒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駛上岸來。
同伴沒好氣的說道:“鬼叫什麼?!看見上帝了?”說着也順着胡政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聲更大的驚呼從他的嘴裡爆發出來:“天哪,那是什麼?”
只見海面上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正踩着波Lang極速向着海邊的方向而來,剛看上去還是個小黑點,眨眼間就變成了兩個甚至能看清面孔的人影,那少年看上去倒是平常得很,那少女卻是極美,兩人都是衣袂飄飄,舉止投足之間,別有一番道風仙骨,又是踩在海面上,看上去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胡政和同伴都傻了,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瞳孔瞬間放大到漲滿整個眼球,不可思議的念頭直接從兩人心頭升起:今天真是看見神仙了,看見神仙了!如果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有人在海面上行走?而且速度還這麼快?
凌雲的臉色有些古怪,他沒想到即便是在這個地勢險要的淺灘上也會有哨兵把守,爲了不被發現,他特意和小柔繞了一個大圈,在香港島的後身登上淺灘,那便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哨兵,而且還是兩個,看來祖國的防衛工作做的還是很好的,只是此刻再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從那兩名哨兵的神色上看,顯然是已經發現了自己。
“我們隱身吧!”小柔低聲說着。
凌雲點點頭,剛纔一時疏忽大意,他又和顧小柔一時興起開始飈速。以爲海灘上沒人,也就沒有用藏匿的異術,隱身術雖然只是隱住形體,氣息絲毫不能掩飾,被其他異能者精神力場一掃便即露出破綻,但是對付這些普通人卻是再合適不過。
突然,數股凌亂微弱的氣息從高空中傳遞過來,兩人同時一怔,不禁向那兩名哨兵的背後望去,過了平整的海灘,除了一條青磚鋪就的彎彎曲曲的小徑外,便是怪石嶙峋雜草重生的灌木叢和茂密的森林。左右兩側則是將近二十米高的小山崖,雖然佔地面積極小,高度也是極低,但是地形卻甚是險要,頗有幾分深山叢林裡的險惡地形的容貌。
胡政和他的同伴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一股危險的氣氛傳來,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抽出了背後荷槍實彈的卡賓長槍。
兩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動作熟練迅速,毫無生澀之意,一看便知道經過嚴格訓練的偵查士兵。猶豫了一下之後,兩人同時把槍口對準了踏Lang而來的凌雲和顧小柔,這一對男女出現的太過詭異,兩人都是經過現代嚴格訓練的士兵,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鬼神等荒謬的語言,往往無法解釋的未知都是非常危險的,不論是人的本能還是出於哨兵的責任都促使兩人第一時間做出了應對反應。
凌雲嘆了口氣,這兩名哨兵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也不可謂不對,但是卻完全搞錯了方向,危險不是來自他和顧小柔,而是來自山崖頂部潛伏的人。只是這話現在不可能解釋,即便解釋了,哨兵也不會聽,他的無謂動作,反而會促使緊張的哨兵迅速反擊開火。
噠噠噠……
從兩側的山崖頂上突然站起數十個人來,至少有十幾個人都拿着樣式各異的衝鋒長槍,但是大部分都是AK47這樣以威力和遠射見長的長槍,向着海灘上驚慌不知所措的兩個哨兵瘋狂掃射着,混亂響亮的槍聲頃刻間傳遍了整個海灘,此地距離市郊區至少還有數十公里的距離,即便是炮彈,聲音也傳不到市區,因此山崖上的人絲毫沒有顧忌。
兩名哨兵在槍林彈雨中瘋狂的搖擺着身子,每一秒,都有柱狀的鮮血呈直線從哨兵的身軀裡激射出來,無數的子彈已經把他們打成了如同篩子一般,海灘上沒有絲毫掩體,即便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也不可能在這種覆蓋性攻擊下的情況生存。
良久,山崖上的槍聲這才停止,兩名哨兵已經橫屍就地,汩汩的鮮血正從屍體下流出,頃刻間將淺黃色的海灘染得一片鮮紅。
數十支黑洞洞的槍口又指向了停住腳步的凌雲和顧小柔,不過奇怪的是,這次山崖上的人並沒有開槍直接射殺兩人。左側山崖中爲首的是一個穿着花布襯衫的四十多歲的胖子,一臉絡腮鬍須,戴着一副淺淺的茶色眼鏡,此刻正拿着軍用望遠鏡看向凌雲兩人,在看到顧小柔那絕世的容姿之後,絡腮鬍子不禁眼睛一亮,嘿嘿的用濃郁方言說道:“這小妞正點,先別殺了她,呆會跟六爺做完交易後,老子也好好玩玩。”
“你們先下去,問問那個少年和那個妞是幹什麼的?這裡有哨兵倒不奇怪,怎麼會出現兩個小孩?好像有點古怪。”絡腮鬍子想了想,又皺着眉頭囑咐道。
幾名持槍大漢聞言轉身去了。一名尖嘴猴腮的小個子湊上前:“豪哥,是不是兩個學生啊,我看年紀都不大的樣子,可能玩衝Lang迷失了,不小心被衝到這個海灘上來了。”
“不象!”豪哥搖了搖頭,又把望遠鏡放到眼前看了看,“你沒看他們都沒穿着泳衣泳褲嗎?也沒攜帶救生圈,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玩衝Lang的?”
小個子眼圈骨碌碌的一轉:“豪哥,這不會是六爺搞的鬼吧,今天的交易時間和地點只有我們雙方知道,怎麼可能突然憑空冒出兩個小孩來?”
豪哥放下望遠鏡,眯着眼睛陰狠的道:“他敢搞鬼,咱們就敢黑吃黑,反正我們還帶着大傢伙呢,不怕他,走,我們下去,問問六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衆人走下山崖,那山崖的地勢雖然陡峭,但是山崖背後卻有一面緩坡,再加上沒什麼高度,豪哥等一行人很快便來到海灘上,瞥了一眼幾個持槍對準凌雲和顧小柔正在逼問的幾個手下後,豪哥暗暗放下了心,向着迎面走來的臉色鐵青的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走過去。
他剛要說話,那頭髮花白老者已經是劈頭蓋臉的厲聲說道:“阿豪,你是什麼意思?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了,你爲什麼要無端生事,找出那兩個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是誰給了你另外的好處?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豪哥一愣,摘下茶色眼睛揣到襯衫的上衣口袋裡:“六爺,那不是你找來的人?”
那老者更加惱怒:“放屁,我嫌人少嗎?還找兩個小孩來看風景,你沒看見他倆是從海邊上過來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阿豪,你可不要騙我,我老頭子雖然快六十了,腦筋可沒糊塗。”
豪哥苦笑着說:“六爺,您是老當益壯,我怎麼敢欺騙您呢,說真的,那兩人我也不認識,看來真是一場誤會!”
六爺眼中精光一閃,滿腹狐疑的打量着他:“真不是你的人?”
豪哥拍着厚厚的胸脯:“真不是我的,六爺,不信我讓人把他倆押過來,你問一下,不過那小妞挺靚的,過會我們交易完,六爺要不要一起玩玩?”說着,yin褻的嘿嘿笑了幾聲。
六爺一擺手:“我老頭子可比不了你們年輕人,要玩你自己玩吧,我說阿豪,如果這男的和這女的不是你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呢?我看有點古怪,咱們做毒品交易的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上的買賣,什麼事都要小心一點啊,我看還是趕緊殺了這兩個人吧,我們交易要緊!”
豪哥看了正在向這邊走過來的凌雲和顧小柔一眼,雖然只是望遠鏡裡的驚鴻一瞥,但顧小柔那絕世無匹的芳姿仍是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這一輩子也算閱歷無數美女,但是即便他認爲的頂級美女跟顧小柔相比起來,也成了菜市上的黃花,不值一提。
他頗爲不捨的說道:“六爺,那個小子殺了沒事,那個妞可是正點得很哪,您老是沒看到,如果看到了,嘿嘿,包管您老會動心。”
六爺無奈的揮揮的手道:“我說阿豪啊,不是我老頭子說你,你這好色風流的個性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女人是水也是禍根,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人在女人身上算計了。唉,算了,我老了,有些絮叨,這些話不中聽,你也別往心裡去,剛纔也是我錯怪你了,現在時間要緊,阿豪,我們趕緊交易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買賣昨晚了就要感覺你走,那兩個小孩,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豪哥點了點頭,回頭衝着兩名拿着手提箱的手下一招手,那兩名大漢連忙走了上來,用雙手捧住手提箱,然後打開箱蓋,裡面赫然是數十袋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塑料袋包裝的白粉。
六爺看了一眼,又伸出一根手指攆破一袋白粉,沾了一點放到嘴裡嚐了嚐,蒼老的面孔上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不錯不錯,阿豪,這批白粉的質量比上批更好。”說着向後揮了揮手,同樣兩名彪形大漢提着手提箱走了上來,打開箱蓋後,露出滿滿的包裝好的鈔票,赫然竟是美元。
豪哥笑道:“六爺是出了名的挑剔,阿豪怎麼敢以次充好,欺騙您老人家呢,何況我還想從您老人家那裡多賺點錢呢?”說着兩人一同大笑起來。
“豪哥,這兩個人怎麼處理?”說話間,豪哥的幾名手下已經用槍指着凌雲和顧小柔走了過來,看到雙方正在交易,便低聲問道。
衆人都是把目光看向凌雲和顧小柔,眼睛不禁都是一亮,那少年倒沒什麼,女孩子卻是絕色美女,而且此刻黛眉微蹙,一副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的模樣,衆人不禁都是**大熾,心想這妞真的好正點,老大是賺大發了。
六爺也是微微一驚,心想怪不得阿豪捨不得殺這女孩,果然長得很漂亮,只是不知道這少年和這少女到底是什麼來路,他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頗多,但還從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事情,而且兩人雖然年紀輕輕,彷彿學生一般,但是神色之間卻沒有絲毫驚慌,視指着自己的槍口爲無物,這已經代表對方很不簡單。想到這裡,六爺的心不禁微微一沉,心裡驀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這裡?”豪哥色迷迷的目光不住的在顧小柔的面上掃來掃去,他也不是尋常人,雖然好色,但還是保持了一分警惕和鎮靜,好在自己人多勢衆,又有槍支在手,料想這兩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討得好去。
“豪哥,那小子說他們只是路過的,不小心看見了您和六爺的交易,很對不起,然後說能否賞光讓他們走。”一個手下臉上忍不住露出譏諷的笑容,彷彿是聽見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豪哥和六爺對望一眼,同時忍不住仰天大笑,心裡的憂慮和警惕頓時煙消雲散,豪哥也無心和這無聊的一男一女說話,不耐煩的用手一指凌雲:“把這小子殺了,然後把他和那兩個哨兵的屍體丟到海里面去喂鯊魚,這個小妞留下,呆會讓兄弟們玩玩,大家也辛苦了,好好樂一樂吧。”
衆手下頓時一陣歡呼,不少人看到顧小柔的美色,早就心中慾念大盛,如今聽到老大吩咐,早就有人按捺不住,頓時幾個人衝上來就要把凌雲拖到一邊,其他幾個大漢則色迷迷的去抓顧小柔。
凌雲嘆了口氣:“我們真是路過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豪哥和六爺一愣,這少年到底是真傻還是瘋子,到這個時候還說這種話,難道他不會苦苦求饒嗎?這應該纔是人之常情纔對。
一個拉住他的大漢兇惡的用手槍指着他的腦袋,喝道:“媽的,我看還是先送你上路吧。”
凌雲突然閃電般的抓住他的手,輕輕一扭,然後勾着他的手指扣動了扳機,那大漢慘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抓住自己已經骨折斷裂的手腕,轟的一聲,他的額頭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洞,登時身子一歪,一聲不哼的摔倒在地上。
衆人頓時驚呆住了,沒有想到這少年的動作如此之快,眨眼之間就把那彪形大漢幹掉了。
顧小柔輕輕伸出一根手指,粉嫩纖長的指甲在她身後一名大漢上脖頸上輕輕一劃,指尖甚至都沒碰到肌膚,無形的勁風已經將那大漢的喉嚨割斷。她雖然還不到二十歲,但殺過的人可比凌雲多多了,象豪哥六爺等人,幾年之中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可謂是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眼看着那大漢踉蹌着捂着自己的咽喉退後摔倒,鮮血已經染紅了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清冷的光彩。
豪哥和六爺這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這兩人如此厲害,還沒有看清楚,只憑徒手便殺了兩名得力的手下,不禁心膽俱裂,一顆色心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狂叫着退後:“殺掉他們,殺掉他們。”
凌雲和小柔如同有默契一般同進同退,或者一拳或者輕輕一腳,彷彿根本沒用力一般,但是打在豪哥和六爺手下的身上,無不是立刻狂噴鮮血委頓着倒下,就是以不自然的姿勢倒飛着出去,精神力場在接觸他們的一瞬間,已經將他們的骨骼和內臟震得粉碎。
海灘上凌亂的槍聲大作,所有人都舉起槍瘋狂的向着這宛如從地獄走上來的一男一女射擊。但是馬上,所有人的心都跌到了絕望的深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