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高級,先生。”年輕的工作人員言簡意賅的答道,“經歷的賭博的次數越多,只要不死,那麼VIP的等級也就會越來越高,向上沒有盡頭,最高等級的VIP往往就是賭神,但是即便是賭神,也必須參與賭博,這是賭場的規矩,沒有人可以在這裡當免費觀光的遊客。”
“但是高級的VIP與普通賭客的賭技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賭命的話,不是對那些不幸對陣VIP的普通賭客們很不公平嘛?”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年輕的工作人員淡淡一笑,露出一口細密雪白的牙齒,“很多孩童在剛出世或者不到成年就死去了,這個世界何曾對他們公平麼?何況賭神和VIP們也是在死人堆裡殺出來的,他們對別人不公平,原來的他們就處在公平的環境裡麼?賭博只有一次機會,運氣往往佔很大的成分,所以即便是賭神,也未必能保證自己會肯定能贏。”
“那你們算什麼?”凌雲冷笑一聲,這樣的道理他聽得多了,純粹都他媽的扯淡。“看着我們排隊去死的另類警察?還是跟我講什麼大道理的牧師?我只想說,要他媽賭命,這裡誰他媽有別想跑,包括你們工作人員,真拿自己是維持世界秩序的警察了,如果賭命,可以,你們也必須一起賭,輸了一樣要死!”
他最後一句話已經說得很大聲,登時有無數人的目光向這裡看了過來,聽到凌雲說的話,大多數賭客都是眼睛一亮,看向凌雲的目光不禁帶着欽佩和欣賞之意。而數名和年輕小夥子一樣穿着馬甲的工作人員已經沉着臉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幾個人甚至從懷裡掏出了烏黑的手槍。
“對不起,先生,我們是工作人員,不參與賭場賭博。”年輕工作人員仍然是淡淡的笑着解釋道,他的眉宇之間充斥着一股漫不經心的隨意,凌雲的質問仍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可不必因此動怒而失了風度。
不過每個曾經質問的賭客不是老老實實的去參與賭博便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對於眼前這個有些暴躁的少年來說,仍然逃不過這兩種結局。甚至不用回頭看,年輕的工作人員已經知道自己的同事正在快步向這裡趕過來,到時候,這個瘦弱的少年就只有屈從或者是被打死兩種命運,當然,即便是屈從,也不過晚送死一會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想遵守你們的規矩?我不會賭博,別人願意送死我管不了,我可不想送死。”凌雲慢吞吞的說着,似乎對快步趕過來的不懷好意的一票窮兇極惡的大漢們視而不見一般。
“對不起,先生,只要您還在賭場裡,就必須遵守我們的規矩。”年輕的工作人員依然沒有動怒,彷彿見多了象凌雲這樣桀驁不馴的賭客,只是輕輕施了一禮,“不管您會不會賭博,都必須被強制參與賭博,您可以反抗,但是我們有權利擊斃您。”
說道擊斃這兩個字的時候,年輕人的臉上仍然帶着恭謹和微笑的表情,彷彿正在爲身邊的客人用心的服務一般,然而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方式,都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寒和恐懼意味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聽他如此說,恐怕早已經變了臉色。
對於年輕人來說,真正的威脅往往都是含蓄的,大聲恫嚇和以暴力手段來壓迫對方屈服那都是粗人用的,年輕人十分不屑也不想用**裸的直接暴力的方式,當然,如果對方不合作,兩者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過含蓄的威脅對有一定理解能力的成人來說,往往效果更大也更深刻。
所以年輕人很喜歡這樣對人說話,尤其在看到對方臉上露出憤怒或者是恐懼的表情時,甚至能讓他感覺到一絲猶如般的快感,象是滿足了什麼一樣無比的爽利。欺壓弱者和同類其實也是人類的本能之一,而且過程越殘酷,所引起的快感也就越大。
幾個穿着同樣馬甲制服的工作人員和年輕人並排站到了一起,一起盯着凌雲,只要這少年有任何舉動,不少人拿在手裡的手槍馬上就會端起來將對方打成蜂窩。
按照以往的慣例和發展,哪怕是這個瘦弱的少年再不甘心,也只能露出無奈和憤怒的表情乖乖的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去排序,然後等待着進入賭場,那種猶如進入刑場等待槍決絕望而又無奈的心情是包括年輕人在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十分欣賞的,這種陰暗心裡十分奇怪,儘管賭客們大多和他們無冤無仇,但是僅僅是看着別人送死,也會激發起每個人內心中最陰暗的念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如果沒有,請您跟隨我們的工作人員到排號區去排號。”年輕人一邊不緊不慢的說着,一變緊緊盯住眼前的少年,幾乎不放過凌雲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凌雲的每一絲表情變化都能帶給他無與倫比的施虐一般的享受。年輕人甚至閉着眼睛就可以想象出凌雲那副不得不屈服的模樣,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起來,露出有些陰險的微笑。
然而,年輕人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在了臉上,面前的少年表情平靜,連絲毫的情緒變化也沒有,彷彿木然卻又是冰寒一般的看着幾名工作人員,渾然沒有害怕甚至是憤怒的神情。年輕人不禁大出意料之外,這是什麼意思?哪怕是死命不屈的硬漢,在此刻也應該有着凜然就義或者是極度憤怒的表情,看多了形形**的賭客,年輕人還是第一次象凌雲這樣的賭客。
那種平靜的神情,就象是超然物外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是手無寸鐵面對着一羣拿着手槍的工作人員,但是凌雲的態度卻彷彿一頭高傲的雄獅正在挺胸擡頭一般看着羣狼一般,平靜中甚至帶了一絲諷刺的意味,彷彿是嘲諷衆人如同羣狼一般不自量力。
年輕人頓時又羞又惱,凌雲的態度讓他感覺到極度的不爽,本想看到對方出醜以滿足自己的陰暗心理,但是結果卻顛倒了過來,一羣人本該佔據武力的絕對優勢,卻反而讓一個瘦弱的少年嘲笑着,別說是年輕人忍受不了,就是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也都漲紅了臉,迅速把槍擡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凌雲的頭顱和胸膛,手指已經輕輕的扣在了扳機上,只要一個不對,馬上就會亂槍掃射,把凌雲打成篩子。
“有兩個問題。”就在把衆人刺激到快要發飆的邊緣的時候,凌雲忽然露出平和的笑意說道,他輕輕的擡起手然後在胸前緩緩的握成了拳頭,只微微用力,指關節便發出嘎吱嘎吱的清脆的響聲,在別人看來少年只是不經意的動作,其實拳頭裡已經蘊含了如同風暴的恐怖力量。
“第一,如果我就是不賭,你們又奈何不了我,你們會怎麼樣呢?”凌雲微微笑着說道,在指着的槍口面前又晃了晃自己的拳頭。
“第二,我賭命也可以,但是你們也必須參與賭命,公平大家就一起公平,不公平大家就一起不公平,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有隨時把你們擊斃的權力。”說道這裡的時候,凌雲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相當囂張,他甚至是模仿着年輕的工作人員說話的語氣,輕柔卻又充滿了威脅的意味,然而在此之上,卻讓人感覺到**裸的暴力和囂張,頓時把所有賭客的注意力都強烈的吸引過來,一時間,整個賭場竟然鴉雀無聲,數千道目光都集中在了凌雲的身上。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老子提問題?”年輕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高貴的風度和優雅的含蓄說話風格,終於開始破口大罵起來,“給我殺了他,給我打死他!”
幾名工作人員剛要扣動扳機打死凌雲,但是眼前突然一花,極快的人影突然在幾人面前一閃而過,頓時手上一鬆,手槍已經脫手飛到了對方手中,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小腹上便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幾人頓時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痛得連口水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老子就是提問題了,你能怎麼樣呢?”凌雲把奪過來的五六支手槍都插在自己腰上,然後用其中一支用力頂在年輕人的腦袋上,依舊面帶微笑卻是囂張無比的問道,“我的問題不好使嗎?閣下,還是我說的話你們不聽?那我可要行使我的權力了啊。”
“你不要亂來啊,你千萬不要亂來。”年輕的工作人員面如土色,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不停哆嗦的雙腿卻已經將他內心的恐懼出賣得徹底無疑,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麼厲害,竟然在己方數人拿槍指着的時候還能空手奪槍,早知道如此就亂槍打死他好了。“我們賭場人很多,你只有一個人一把槍,打不過我們的,還是先放下槍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的口氣已經變軟了,別說一開始那優雅的風度早已消失不見,便是現在連語氣也變得低三下四起來,年輕人很痛恨自己不可控制的哆嗦着的雙腿,但是卻已然不停的發抖着,而且最令他羞愧的是,凌雲已經注意到了他哆嗦着的身子,這讓剛剛還高傲無比高高在上的年輕人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前後的差距太大了,年輕人甚至覺得臉面都被自己丟光了。
在以前着看賭客們被殺或者自殺時那緊張的刺激快感,此刻已經換成了別人在欣賞自己,這種從被獵到獵物的感覺十分不好受,而且是瞬間由天堂到地獄,更是讓年輕人幾乎神經崩潰,眼前的少年已經由單純的瘦弱少年變成了惡魔,所有的變化都來自於那張自始至終不變的平靜的臉。
“哦?放下槍?你當老子是傻瓜啊,放下槍等着被你們射成馬蜂窩?”凌雲淡淡的笑着,優雅的錯了一下槍口,忽然對準身邊半跪着的依舊捂着肚子的工作人員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近距離的槍擊頓時讓那名工作人員的頭變成了一個碎裂的西瓜,鮮血和腦漿肆意的飛濺着,將猝不及防躲避之下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血染風采一般的狼狽摸樣。子彈帶着強大的震盪力掀開了他大半個腦殼,將五官和顱骨變成了一團鮮血模糊的噁心液體。
“啊!”一個親眼目睹的女郎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瞬間的極度慘烈的場面強烈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經,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是這樣狠,這樣的殘忍無情,毫無道理毫無預兆的突然射殺一個賭場的工作人員,鮮血肆意的場景突顯得凌雲幾乎成爲了惡魔般的存在。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集體的倒吸涼氣的聲音,連同賭區的賭客在內,都停止了所有的賭博活動,轉過頭來驚訝的看着凌雲,儘管賭場的大廳時時刻刻都在上演着爆頭的慘劇,但是沒有一起能象凌雲身旁這般慘烈而又震撼人心。
對待殘暴者,就要比他更殘暴,這是凌雲一隻貫徹的信條,以暴制暴,本就是戰爭的最後解決手段,你們不是很囂張的把人命不當一回事嗎,那麼現在也讓你們自身都嚐嚐這滋味。
年輕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袋裡嗡的一聲差點便暈了過去,他距離那被爆頭的工作人員最近,幾乎有一大半的鮮血和腦漿都迸射到了他胸前潔白的馬甲上,看着紫色馬甲上那深紅色的液體和令人噁心的頭顱碎肉和一些稀疏的毛髮時,年輕人已經忍不住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嚨,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還沒有等他嘔吐完,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他那頭好看的金色短髮,跟着硬生生的把他從地上薅起來,年輕人雖然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絲毫不敢有怨言,他心裡冰寒到了極點,連看也不敢看一眼凌雲,彷彿瘦弱的少年徹底變成了惡魔。
頭上傳來被手槍頂住的感覺,凌雲淡淡的聲音就響徹在耳旁:“有誰想和我談談,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