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默默無語，史蒂夫沉浸在回憶和悲傷之中，也沒注意到章晉陽說的破綻的事，直到一個頗爲幹練的金髮女郎默默地坐在了他們旁邊。
他們坐的地方是這個快餐廳吧檯前的長桌，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孤單一人或者找不到座位的，像她這樣過來拼座的屢見不鮮，不過拼座的還面不改色的送過來一個文件袋，這就不多見了。
這姑娘放在史蒂夫手邊的，是兩個摞在一起的文件袋，她先和服務員要了點吃的，然後看也不看史蒂夫一眼，對着面前的空氣喃喃自語：“收到了很多線報，大部分都毫無意義，除了這一份。
我上司這就要看簡報，所以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你得抓緊時間了，我們接到的命令是當場擊斃。”
史蒂夫低沉的說了聲謝謝，姑娘就微笑着接過打包好的外賣離開了，走的時候拿走了上面的一份，手指輕巧地一彈，下面的一份就被滑到了史蒂夫面前。
章晉陽翻了個白眼，對山姆搖着頭感慨：“瞧，這就是爲什麼我選擇和史蒂夫做朋友，他總能得到人們的幫助，這感覺多暖心啊。
（他伸過頭去看了看從文件袋裡抽出來的，同樣是路邊攝像頭的照片，上面巴恩斯的死魚眼睛清晰可見）
陰謀的味道越來越濃了，可惜我暫時不能和你們走下去了。
這件事我不適合在裡面做什麼，不過史蒂夫，你有什麼問題就快問，還有，我那裡隨時給你留個牀位……當然不會忘了你的，忠誠的山姆。”
山姆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哈，哈，真是謝謝了。”
史蒂夫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又拿起那張沒寫多少字的紙：“歡樂之都布加勒斯特……不遠。
爲什麼說是陰謀？我也覺得不對勁，可是沒有頭緒。”
章晉陽從兜裡掏出手機來，劃出來那個冬兵被公佈在網上的通緝令：“看看這兩張照片，通緝令上的傢伙比巴恩斯矮至少十公分，半個頭——注意到他的鞋了嗎？那明顯是內增高，巴恩斯是刺客，不會穿這樣的鞋。
還有，你看這個胸圍，巴恩斯是毛熊人的改造戰士，他的身材體量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胸圍和你類似，低下頭你就知道這特徵有多麼明顯了，這個小子明顯小了一號不止。
看看這隻胳膊，這種衣服如果是巴恩斯穿着的話，那麼他的手臂絕不會這麼枯瘦，這也是他爲什麼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是光着半邊膀子的原因，他的上臂圍太大了，稍動一動就會撕裂衣袖，所以他才喜歡夾克和風衣，可是這小子的胳膊不必麻桿粗多少。
有人僞裝他，讓他被通緝，要找到他，具體爲什麼很難猜，最大的可能是再次控制他，去幹點什麼。要是我是你，就找到巴恩斯，把這事告訴他——他也是特工，總會有點辦法的。”
史蒂夫如有所思，山姆一向是個不動腦的，所以他很奇怪：“爲什麼你不適合參加尋找巴基的活動？有你我們就能保贏了。”
史蒂夫搖了搖頭：“山姆，布魯特和我們不一樣，他所代表的……很複雜。這是復仇者的私事，他加進來的話，衝突會擴散的。”
山姆翻了個白眼聳了聳肩：“好吧，我是搞不懂這麼複雜的東西。不過，布魯特，你是我見過的除了斯塔克之外最聰明的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關於超凡種族的。
（章晉陽一挑眉毛示意他隨意）
之前我們討論《協議》的事，賈維森說的一件事一直堵在我心裡。他說他有個公式，表明自從斯塔克公開鋼鐵俠的身份之後，能力增強者的數量一直在增長，然後可能引發世界末日的時間就變得多了，衝突加劇什麼的。
他說是因爲復仇者的能力召來了挑戰，挑戰引發衝突，衝突引發災難，差不多就是這一套。
我想不明白，這些事件可不是我們挑起來的，爲什麼我們要承受這樣的因果？”
章晉陽咂了咂嘴，看了看同樣關注他的史蒂夫：“賈維森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傢伙，但是他的生命形式，導致了他的思維方式和人類是不一樣。
一個情報，是一個點，賈維森會根據幾個情報做交叉處理，這些交叉又是點，這些點和點之間的線，是他的思維方向，最後形成一個樹狀思維圖，他會挑選概率結果來敘述或者處理。
但是我們人類不一樣。
點點之間代表的半徑或直徑，這樣兩個情報合成的是一個圓，情報和情報的交叉，是圓和圓的交叉覆蓋，這些覆蓋的部分，纔是我們的考慮結果，是混沌的，不確定的，通過概率無法計算和解釋的。
在這這些面中隨時都有無數的思維在碰撞，這就我們所說的靈光一閃。
我們的優點是會注意到很不可思議的事，很小的事，和情報原本無關的事，作爲分析原點，但是多半結果很模糊——經驗和直覺。
賈維森的分析更精確，但是前提是他的初始點，是正確的，否則的話在精確，也是錯的，根基和方向就錯了。
這件事就是賈維森情報基礎不紮實，所造成的錯誤結論。
史蒂夫，你爲什麼成爲隊長？”
史蒂夫長嘆了口氣：“原因是很簡單了，是爲了打到納粹。”
章晉陽搖了搖頭：“不對，沒有你也能打到納粹。
你的出現，是爲了對抗九頭蛇，因爲他們有一個超級戰士名字是紅骷髏，爲了對抗他，你才製造出來。
我們纔是後起直追的人，爲了這個世界不會變的那麼糟糕。
世界，總是在混亂中誕生秩序，又從秩序走向混亂，循環反覆無終已，你在推廣自己的秩序的同時，就會把其他人的秩序撞的粉碎，成爲混亂，無論出於什麼理由。
逐本求末毫無意義，該做的事總是要做。”
一番長篇大論下來，山姆成功的進化成了蚊香眼，史蒂夫倒是頻頻點頭：“你說得對，該做的事，總是要做的。”
山姆一副索然無味的蒼白，一口乾掉了快餐裡的可樂：“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們的錯，既然不是就好。
隊長，考慮怎麼樣？計劃要周詳啊，對着你開槍的人，捎帶手的都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