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敲門進來的不再是柴豐,而是另一個女服務員,一頭金髮的年輕女孩兒,這是住在這個公寓的一個住戶,章晉陽只知道她叫莉莉婭,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兒,晚上的女僕工作是她的兼職——至於白天,誰知她是幹什麼的,她大約只是來新約克城淘金吧。
“晚上好,莉莉婭,每次都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章晉陽看着身材姣好的金髮女郎,有點可惜爲什麼她穿的不是霓虹女僕裝呢。
“沒什麼,楊先生,這是我的工作。”,莉莉婭的聲線不是很好聽,稍稍的有些粗,像沒變聲的小男孩兒。
蔣書雁已經踱到窗前,小聲的哼着歌,看來甜酒加冰激凌讓她的心情確實很好。
嚴正信又坐在沙發上,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一套功夫茶具,正在閉目養神,準備在喝一會兒茶——這套茶具章晉陽找了很久,怎麼也沒發現老道把它放哪裡了。
唯獨章晉陽,百無聊賴的看着莉莉婭收拾餐桌,不是章晉陽不幫忙,一開始他也不習慣,想伸手幫着撿撿碗筷什麼的,結果被莉莉婭嚴詞拒絕了,就像她自己說的,這是她的工作。
“莉莉婭,你還是叫我布如特吧,我不姓楊,楊先生的叫法完全不對呀。”
“布魯特,先生,你的名字是布魯特。”,莉莉婭好笑的擡起了眉毛,露出了經典的美式擡頭紋。
“哎,我的名字是殘暴(brute),不是冥王(pluto)啊。”,章晉陽有點蒙,而蔣書雁突然咳嗽起來。
“嘻嘻,布魯特,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一個名字,不過按照慣例,作爲名字是走約翰牛發音的。”
“我看不如直接叫瑪索(muscle,肌肉)好了,看你就知道,你腦子裡一定都是肌肉。”,蔣書雁沒好氣的在一邊譏笑他——看來剛纔是嗆到了。
“祝你夜晚愉快,殘暴的肌肉先生。”,莉莉婭微笑着推着餐車離開了,留下了遭受成噸傷害的章晉陽自顧自凌亂。
“你喜歡金髮的?”,蔣書雁把酒杯放好,她打算等一會兒再喝。
“怎麼不行嗎?莉莉婭是個好女孩兒。”,章晉陽理直氣壯。
“你太小了,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
“早嗎?我聽說鷹醬這裡開放得很,十幾歲不算早戀了?”
“你說得對,但你不是學生了。”,蔣書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到學生,你打算怎麼入學到中城高中?”
“不去,上學什麼的完全不是我的菜,還是找其他辦法吧,他們不可能總在學校裡呆着,不是嗎?”,章晉陽並不愛喝酒,但也是從沒聽說過加冰激凌喝的酒,因此很好奇的一直盯着酒杯。
“燕燕,最近晚上不要出門,新上位的老福倫是個k.k.k,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他窩着什麼壞水兒呢。”,嚴正信一套功夫茶坐下來,神清氣爽,終於又開了口。
“老福倫又換人了?皮拉特家怎麼搞的?”,蔣書雁詫異地問,“上次那個才上沒多久吧?記得挺能幹的,怎麼,被人幹掉了?”
“沒錯,最近那個叫懲罰者的壯漢一直在找布拉特家的麻煩,那個小子就想着從皮拉特家族抽身出去——大概是不想陪葬——但是時機不對不說,行事也不密,簡簡單單的就讓一個外地人給幹掉上位了。”,嚴正信拿出一罐膏狀物和一把梳子,把裡面的油膏挑出一點來擦在鬍鬚上——那大概是某種營養膏?真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寶貝他的鬍子。
“弗蘭克?嚯嚯,新約克警局的局長大人對他可是恨之入骨哦。”,蔣書雁的笑聲裡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
“新約克警局的局長?喬治·史黛西?”,章晉陽好奇的問了一句。
“小弟弟,你是從哪來的消息?不怎麼可靠啊。喬治·史黛西是副局長,現在的局長下臺了也輪不到他。不過這個人官聲很好,能力出衆,責任心也很強,審時度勢,是個政治投資的好人選。”,依然是蔣書雁,看來她修法學就是爲了方便獲取這些官面上的情報吧。
“說起來倒是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兒,他的女兒也在中城高中,也是個學霸啊,聽說在遺傳學方面很出色的,哥倫比亞大學已經有教授在招攬他了,我記得名單上還有她的同學,一個叫彼得·帕克的小夥子,同班同學,還是戀人哦。”,蔣書雁搖着一根手指,一臉揶揄的看着章晉陽,“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嘖嘖。”
“哈哈,小陽,沒關係的。你纔來沒多久,認識的女生還少,等過上幾年,你認識的女生多了,你就會習慣了。”,嚴正信促狹地說。
“嘁,你就是已經習慣了是吧。”,章晉陽翻着白眼回嘴。
“算了,不和你們扯,我還有事要做呢,這可是頭啖湯,總要認真些纔好。”,章晉陽揉了揉臉,站起身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對了雁姐兒,我這邊有些事會接觸到那對兒高中小兩口,麻煩你幫我關注一下,當然,我要是有消息也會通知你的。”
“還有件事,這幾天可能會有一大筆錢,現金,你們誰能幫我處理一下?”
“一大筆現金?看來你對你的新工作很有信心啊。那看你要拿這個錢來幹什麼,如果是和你的小男朋友基尼談生意,那處不處理的,就沒什麼關係了,他不是也只收現金?”,嚴正信閉着眼,仔細地用梳子梳理着抹過了油膏的鬍鬚。
“既然要求處理,那就是不少啦,十幾萬塊都用不着處理的,一撒手就沒了。你如果打算投資什麼的,我幫你弄,你的綠卡和駕照不是都下來了嗎?給你做個百萬級的投資,你就是地道的鷹醬了,而不是拿着綠卡的暫住居民。”,蔣書雁一仰頭喝光了杯裡的最後一滴酒。
“主要是明面上我得有點兒生意,所以打算當個什麼股東啊什麼的,就是出錢做生意不管事兒,只管收錢的行當兒。”
“有那個行當帶我一個。”,嚴正信依然閉着眼,梳理鬍鬚的從梳子換成了手掌,佈滿老繭的手掌弄得油光鋥亮。
“表姐不是要幹律師事務所嗎?我做投資人好了,只要有一個正當的收入來源,不怕人查就好。”,章晉陽假裝沒聽見嚴正信的冷嘲熱諷。
“真的?這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沒人投資呢,我可以在事務所的營業範圍里加上私人偵探的工作範疇,這樣的話就是有一些灰色資金也沒問題,還可以掩蓋一些小麻煩。”,蔣書雁高興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ok,說定了,長則五七天,短則三兩天,不知道有多少,你看着花就行。”,章晉陽點點頭,向門口走去。“好啦,真的要走啦,時間還是很趕的,很多事情要早做準備。”
“好的,一切小心。”,蔣書雁對他點了點頭,眼光裡飽含鼓勵和擔心。
“注意安全。”,嚴正信也停下了正在梳理鬍鬚的手,對章晉陽點點頭,目光深邃。
章晉陽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轉身走出房門,來到了位於走廊盡頭的自己的房間。
這間房雖然也是套間,但和嚴正信的房間不一樣,嚴正信的房間因爲是住着他和蔣書雁父女兩人,所以不僅是兩個臥室,客廳也大很多,什麼酒櫃啊,開放式小餐廳啊,電視牆什麼的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