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認之後,馮霜寧就坐到了沈南這一桌,沈南幫着介紹了自己這面的幾個人,而自己這邊只有麗絲不知道馮霜寧的身份,只是沈南將馮霜寧介紹給麗絲的時候,麗絲只是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隨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滿桌子的美食上,似乎馮霜寧的魅力比不上一個紅燒雞腿。
“卓南,這幾年家裡還好嗎?爺爺身體還好嗎?”雖然是在問候,但是馮霜寧的語氣還是很平淡,要不是從資料上知道馮霜寧就是這麼個個xing,沈南還真懷疑馮霜寧這些問候是不是真心的。
沈南想了想之後,並沒有將馮卓南受傷的事說出來,只是簡單介紹了幾個姐姐和妹妹的近況:“二姐去了哈弗深造,我也有一年沒有見她了,三姐則是當上了津城的市委,聽爺爺說,升市長也是近期的事情,四姐則在馮氏上班,至於小妹,還在讀初中,不過今年就要升高中了。”
“還是三妹最有出息啊。”馮霜寧有點感嘆,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三妹聰明,說話什麼的都有條有理,沒有想到竟然進了政界,還快要當市長了,馮霜寧有些感嘆,這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以前半大不小的小子竟然都長這麼大了,還有以前牙牙學語的小妹竟然都快要上高中了,在這個時候,馮霜寧有點自己老了的感覺,也有點想要回家的衝動。
她當年出走只是因爲受不了馮滄海專橫跋扈的個xing,甚至她還認爲是爺爺bi死了父母,但是現在想一想,自己是多麼的淺薄,爺爺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愛我們,自己的父親也只是不想讓爺爺失望,心理壓力太重而去世的,至於母親只是身體不好,受不了父親的離世而鬱郁離世,但是自己卻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爺爺身上,真是不該啊。
“爺爺是不是老了許多?”馮霜寧雙目有點渙散,好似在想以前的馮滄海是怎樣一副模樣,但是她好像真的有點想不起來馮滄海的樣子了,記憶裡馮滄海每天總是板着個臉,非常嚴肅,而且對自己姐妹幾人也是非常的嚴格,至於面貌是怎樣,馮霜寧還真的有點忘記,也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爺爺到底是長什麼樣。
沈南當然不會知道馮滄海是不是老了許多,但是想來馮霜寧已經離家八年多了,對於馮滄海這樣年紀的人,肯定是老的很快,所以瞎扯道:“是啊,以前爺爺很精神的,但是最近也越來越蒼老了,白頭髮都多了許多。”
沈南的唉聲嘆氣引起了馮霜寧內心的一陣苦悶,心中想着這次離開瑞士,就回家看看。
“對了,卓南,是說這次是來收購百達翡麗的?”馮霜寧突然想到剛纔沈南說的,遂問道。
“是啊,不過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就帶着她們來散散心,開闊開闊思路。”
馮霜寧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繼續道:“那這次的百達翡麗醜聞是你讓人放出來的?”
沈南點了點頭,這並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即便是外人來問,只要這人不是記者,沈南都會據實相告,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事實證明,百達翡麗的表真的有問題,至於是不是沈南搞的鬼,那讓別人去猜吧。
馮霜寧嘴角微微翹起,看這樣子有點像苦笑的樣子,只是動作幅度太小了,並不是十分清楚的顯示她在苦笑,“卓南,你不會以爲憑一個醜聞就能將百達翡麗擺平吧?百
達翡麗怎麼說也是成立了上百年,甚至快兩百年了,而百達翡麗作爲世界第一名錶也已經很多年了,只是靠着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醜聞,並不能打擊它的根基。”
“我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只是百達翡麗對於這次的醜聞反應實在太平淡了,如果它有一點焦急顯露出來,我就會放出更大的把柄,但是他們好像對於這次的事件根本就毫不關心,我在擔心我把底牌都亮出來,是不是會遭到百達翡麗的窮追猛打。”沈南臉苦苦的,有點頹廢。
“你手上還有什麼把柄在?”馮霜寧有點好奇,要知道不是致命的把柄,對於百達翡麗來說,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沈南看了一眼麗絲,然後解釋道:“大姐,知道這個小女孩是誰嗎?”
聽了沈南的問話,即便以馮霜寧古井不波的心境,也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真當她是神仙啊,只憑一個麗絲的名字就能猜出這個小女孩是誰?這個小女孩又不是什麼大明星,即便是大明星,她馮霜寧也不見得都認識。
突然想到剛纔向馮霜寧介紹的時候,只是介紹了麗絲叫做麗絲,並沒有介紹麗絲的姓,所以沈南再次鄭重的介紹道:“大姐,她叫麗絲但是她的姓可是不得了哦,她姓百達。”
對於沈南的故作神秘,馮霜寧終於忍不住嬌嗔的白了一眼沈南,沒有想到幾年不見,以前那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竟然學會這些了,只是在聽到麗絲姓百達的時候,馮霜寧也不由眼前一亮,她從報紙上看到那批出問題的表基本上都是1952年產的,也就是說那段時間因爲權力的更替,所以百達翡麗並沒有足夠的製造師來監督表的質量,而百達翡麗靠的就是百達家族和菲麗家族,現在只要百達家族的人站出來,說當年權力更替之時,斯登家族的人並不擅長製表,而百達家族和菲麗家族在當年更是被斯登家族趕盡殺絕,那麼斯登家族就站在了道義的下方,那麼肯定會引起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反感,而瑞士製表業對於這樣的行爲也肯定很不滿的,到了那個時候,斯登家族就會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只不過,這些還不足以讓百達翡麗或者說是斯登家族陷入到真正的危機當中,商界這樣過河拆橋的事情舉不勝舉,只不過在瑞士人眼中這樣的行爲有點不道義而已,斯登家族只要不想賣百達翡麗,沈南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只有這個嗎?”馮霜寧皺着秀美,問道。
沈南聽出馮霜寧語氣中的疑問,馬上接道:“當然還有,百達翡麗現在的手錶並不是真正的手工表,有絕大部分都是通過流水線製作而成的,這是百達翡麗最大的軟肋,說明百達翡麗現在已經沒有足夠分量的製造師了,不然的話,不可能一年兩萬隻手表都生產不出,甚至我從市面上流通的百達翡麗來看,百達翡麗現在的年產量只在五千到一萬隻左右,這就說明,百達翡麗近一半的水錶都是同一般的製表廠一樣,通過機器來製造的,只不過百達翡麗上面多幾顆鑽石而已。”沈南越說越小聲,確實這樣的商業機密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
“那你查到它的流水線在哪了嗎?”馮霜寧心中也有點驚訝,如果這樣的話,百達翡麗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瑞士手錶最閃耀的地方,就是其手工製作的機芯,這個機芯纔是整個手錶的關鍵,至於那些鑽石,不過是普通的鑽石而
已,如果只是爲了鑽石還不如直接去買鑽石來的便宜。
“查到了,但是現在的百達翡麗太平靜了,而且還是陳軒在主持着這場戰鬥,我想現在這兩條生產線已經被轉移了,所以我才這麼灰心的,不然的話,百達翡麗一定會慌張的。”沈南在講到陳軒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有點泄氣,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比不上陳軒,他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陳軒在商界已經成名已久,這場戰鬥從開始就是不公平的,而且他還是從陳軒口中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卓南,我覺得你現在要加快行事了,雖然從種種跡象顯示百達翡麗的流水線已經轉移,但是他們的根本問題還是存在的,那就是製表師人才的不足,你只要點起這個火頭,人們就自然而然能想到關鍵,要知道能夠買得起頂級百達翡麗的人不是傻子,他們能看出問題,到那個時候,百達翡麗纔會真正的陷入到危機,一個以高端人羣定位的手錶,如果失去了這些購買力強大的顧客,那它離倒閉也就不遠了。”馮霜寧的分析絲絲入扣,爲什麼企業都打出顧客爲上帝的口號,那是因爲顧客纔是給他們飯吃的人,如果顧客都不關顧你了,那麼你也就沒飯吃了,雖然對於奢侈品來說,他們的顧客只要少數的人就夠了,但其根本還是要有人買啊?
市場的兩條鐵律:有人買纔有人賣,沒人賣也就沒的買。雖然看起來有點矛盾,但是這兩條規律是不衝突的,而市場也是在這兩條規律下形成的。
“大姐,我知道了。”沈南這幾天也只是鑽進牛角尖裡去了,不然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陳軒的威名實在太盛,讓他有點忌憚,而沈南心中被他隱藏的很好的自卑感也在這個時候搗亂,所以纔會導致他的思維混亂。
“大姐,跟我去日內瓦吧,看看我怎麼把這場仗打贏。”想通了關鍵的沈南有點意氣風發,而他的鬥志也被完全激發,至於前幾天的鬱悶也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馮霜寧想了想之後,也就同意了沈南的建議,她剛纔心中生出了回家的念頭,現在已經根深蒂固了,現在跟着沈南去了日內瓦,然後等這次的收購戰結束,就跟着沈南迴國,這個行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馮霜寧雖然給人的印象是冷冷的,但這也只是她包裹在外面的保護裝,她對於家人的那顆心還是火熱的,之所以離開家,只是因爲她太在乎那個家了,而在父母死後,那個家的人情味好像越來越淡,特別是爺爺和二叔、三叔之間的爭鬥,讓她感到寒心,所以纔出走,來個眼不見爲淨。
今天一見到沈南,一種思想情緒就已經生在她的心中,她就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想到什麼就會去做,就像是八年前的離家,不帶任何東西出走,現在她想家了,就會孑然一身的回去,就是這麼簡單。
吃晚飯,沈南幾人就起程回日內瓦,雖然麗絲還有點意猶未盡,但是知道沈南還有事情做,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爲了讓沈南開心起來的,不要有太多的包袱,現在沈南意氣風發,顯然是把包袱都扔下了,那麼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麗絲雖小,但是也知道這次前來只是爲拿回屬於百達家的東西,她的懂事讓她知道什麼是輕重,爺爺的心願,沈南的成功在現在的麗絲心中是最重的,至於玩不玩,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