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把這尋常藥方說做是秘方,是爲了讓蔣小敏保密,要不然她拿這到中藥房一問,就露餡了。
“秘方?”蔣小敏問道,“那我得分開不同的中藥房去抓了?”
“呃……當然,免得秘方外瀉嘛。”李軍很“虛僞”的說道。
“哦,我知道了,李軍,謝謝你。”蔣小敏的感謝很真誠,但李軍看得出來,爲了她母親的病,她肯定也試過不少所謂的偏方秘方,所以她的感謝更多的是對李軍這份心意的感謝,對於李軍開出的秘方,似乎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要不這樣吧,我負責幫阿姨抓藥,這些藥材的煎制也比較考工夫,我每天晚上來你家替阿姨煎藥?”李軍想了想,既然幫忙了,還是自己親力親爲的好一些,否則弄出些麻煩事兒來也不好。
“好啊,”蔣小敏笑笑,“不過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沒關係的,就這麼說定了。”李軍笑了笑道。
從蔣小敏家出來,李軍照着瑟琳娜說的好些,就去市區“福安堂”藥店替蔣母抓藥去了。
“福安堂”是藍海市一家百年老字號的中藥鋪,祖上曾有人師承於大清名醫黃元御,徒子徒孫也一直在紫禁城太醫院內替皇家服務,直至辛亥革命以後,其中一個姓凌的徒孫才輾轉來到藍海市,開設起了“福安堂”中藥鋪,至今百年,已是六代有餘。
在私營企業高速發展的今天,爲了與市場經濟接軌,“福安堂”也由原來傳統的中藥鋪轉變成了現代化的連鎖藥店,銷售網點以藍海市爲中心輻射全省,目前正逐步往全國市場上擴張。
李軍以前也沒抓過什麼中藥,只是上網的時候看見過別人說“福安堂”連鎖藥店是全省最大的中藥鋪,藥材種類齊全。
“您好,請問您需要幫助嗎?”李軍一進門,售藥員就熱情的招呼道。
李軍撓了撓頭道:“我想抓中藥,請問……”
“哦,抓中藥請您上二樓,一樓是西藥房。”售藥員微微笑着說道。
“哦,謝謝。”李軍上了二樓找到中藥房,把藥方遞給了抓藥的小夥子。
“大黃,雲苓,白朮,丹蔘……”小夥子一邊默唸,一邊看起來很不熟練的替李軍抓藥,“水……水銀?”
小夥子很是不解,問李軍:“你確定這方子上的藥材是水銀?”
“沒錯,是水銀,化學名稱叫做汞。”李軍點了點頭道,水銀這種東西在他本來開給蔣小敏的方子上是沒有的,但瑟琳娜說需要這一東西來作爲這一配方中藥的成份。
“水銀也可以做中藥嗎?有毒的啊,這方子誰給你開的?”小夥子很奇怪的問道。
一聽小夥子這話,李軍就知道他對於中醫理論跟自己一樣,只是略懂皮毛,甚至根本就不懂。
因爲瑟琳娜說要用到水銀的時候,李軍也向她提過同樣的問題。
瑟琳娜說了,用水銀、砒霜這些本身含有劇毒的物質做爲中藥已經有了幾千年的歷史了,這些劇毒物質本身含有劇毒,但中醫在對待某些特殊病症的時候講究以毒攻毒,在特殊病症面前,這些本身含有劇毒的物質就起大作用了。
李軍笑笑,繼續忽悠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你只管替我照方配藥就行了。”
“那沒辦法了,水銀這種東西我們這裡沒有。”抓藥的小夥子搖了搖頭道。
“沒有?爲什麼沒有?”李軍很不解的問道,“福安堂”不是全省最大,藥材最全的中藥鋪麼,怎麼連水銀這種東西都沒有,但他哪裡知道,水銀、砒霜這些東西不是隨便在哪個藥行都能買得到的。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對於這些含有劇毒的物質監管很嚴,一般的藥鋪當然沒有,但“福安堂”有,不過一般人買不到,除非有執業名中醫師開具的,具有合法性的出藥證明,李軍就是一張破紙藥方,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哪敢賣這些劇毒物質給他,萬一他是個壞人怎麼辦。
“沒有就是沒有,要不你上別地兒看看去吧?或者……你把方子拿去給我們凌醫師看一看,如果他同意,或許就可以給你抓這藥。”小夥子最後還是鬆口道。
小夥子口中的凌先生,便是這“福安堂”總店的坐堂中醫師,有着幾十年行醫經驗的老中醫,同時也是“福安堂”?藥品連鎖有限公司的最大股東凌福通。
“福安堂”本來也是凌家的祖傳藥行,在管理方面一切現代化、公司化,也是爲了適應市場經濟的競爭。
還沒等得李軍想好到底怎麼弄點水銀來,他需要水銀做藥的事情立馬就在這中藥鋪裡傳開了,很快就從內堂辦公室裡走出一個頭發花白,樣子看起來卻很是精神的老人,走到李軍面前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小夥子,就是你需要水銀來用藥?”
李軍點點頭,他一見這老人,就就覺得老人就是那種在中醫藥學的環境當中浸久了的模樣,似乎連說話的語氣,都帶着一股清香的藥味。
而老人顯然也覺得眼前這個敢拿水銀來用藥的年輕人“藥味”十足,這樣的感覺很合他的脾氣,便把李軍請進了內堂辦公室,一通閒聊之後,便拿到了李軍那所謂治療尿毒症的藥方,一看之後卻是失望之極,不就是個普通方子,倒是藥方里加了水銀,有些奇怪。
凌福通問東問西的問得李軍頭都大了,早知道找水銀那麼麻煩,直接買幾個體溫劑想辦法往裡頭取水銀出來就是了,當然,李軍也不知道體溫劑裡頭的水銀跟用藥的水銀有沒有區別,只是這麼隨便一想。
凌福通把老花眼鏡取下,把李軍那尋常藥方放到一邊,問道:“小夥子,你這方子很普通,不過對於治療尿毒症,是有一定的效果,可是……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需要水銀嗎?”
水銀若是強加於這藥方當中,顯然是沒有半點藥理作用,甚至還有毒副作用,瑟琳娜之所以需要水銀,是要拿來讓蔣母單獨服下,利用水銀的防腐功效,從而使得她到時候幫忙蔣母換腎臟的時候不至於在過程中損傷到蔣母的其他的臟器。
瑟琳娜的這些方法在這八百年前看起來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李軍知道解釋不清,當然,也沒人會信,有誰會相信他要用替人治尿毒症,還要讓人把水銀給吞肚子裡去。
“凌醫師,我需要的水銀並不是要加於這方子上,我是在研究治療其他病的藥房,想添加點水銀做……實驗。”李軍只能跟凌福通扯自己略懂一些醫術,抓藥是爲了做病理研究。
見李軍如此年輕,一聽他致力於中醫藥學,凌福通頓時對他刮目相看,饒有興致的問道:“小李,你在鑽研哪方面的病理研究?”
“呃……”李軍一時間被凌福通問得有些無語,要是連全省最大的連鎖藥店都買不到水銀,其他藥店肯定也找不到。
“我現在探測着你的腦電波呢,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瑟琳娜突然用意識與李軍溝通道。
“好的。”李軍點了點頭道。
李軍沉吟了一下,在聽得瑟琳娜的指揮之後,眼睛一掃,拿過桌上凌福通開給病人的一紙藥方,笑言道:“凌醫師你這張方子藥與藥之間搭配相得益彰,溫、熱、寒通通兼具,又相互生剋,對於治療積年胃病,效果明顯,可是這方子對於治療男性胃病,效果就差了一些。”
凌福通不僅是這“福安堂”的當家人,在藍海市中醫界,也是有着一定名聲的老中醫,被人指出所開藥方有缺陷,倒還是頭一遭,不過中醫講究陰陽調合之說,同一種藥材在男性體內或在女性體內所產生的效果並不一樣,憑凌福通的經驗,當然也知道自己所開藥方的不足之處,眼睜睜期待着李軍說出下文。
“如果把藥換上兩味……”李軍說着,提筆在便籤紙上寫下了兩味尋常中藥,“這樣不會有損這張藥方的藥理效果,並且更加適合男性服用,效果也更佳。”
凌福通有些默然,低頭不語,李軍這才發覺是不是有些不太給這位老中醫面子,瑟琳娜這小妞,真不通人情世故啊,這麼整人家的難看。
李軍正琢磨着如何婉言一番,卻見凌福通撫掌大笑:“妙妙妙,實在是妙啊!之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小李你可太厲害了。”
凌福通身於中醫世家,從小就接觸中醫,當然知道李軍所言的換兩味藥材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它重要的作用,同時也能從換藥當中看出李軍對於中藥藥理的掌握確實有一定水準,見李軍如此年輕,就能夠把中藥藥理爐火純青的運用,很是欣慰。
“喂,美女,你怎麼連中醫都懂啊?這麼厲害啊?”李軍突然與瑟琳娜用意識溝通道。
“那當然了,否則怎麼會是美麗兼智慧並存的美女機器人呢。”瑟琳娜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