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渴不渴？要不要再來一瓶？”
見李志凡一口喝光，托馬斯馬上再次問道。
“不了，不了！”
李志凡轉頭看向宋鬆，“您剛纔要說什麼來着？”
“噓！聽完音樂會再說吧！”宋鬆指了指臺上，中居優鬥已經開始了他的演奏。
音樂會結束，中居優鬥在臺上享受着最後一刻的掌聲，李志凡等人也站起身，爲他站起身爲他鼓掌。
丹下健趁機來到了李志凡，操着蹩腳的中文道：“李先生，我很有興趣，想跟你談談，一起喝杯咖啡？”
“我……”
“抱歉，我們沒有興趣！”
宋鬆搶過李志凡的話頭，對丹下健道，“您是音樂節德高望重的大師，我們攀不起，而且我們也不喜歡喝咖啡！”
“呃，你這……”
丹下健詫異的看着宋鬆，不明白他跳出來幹什麼，也不知道他是李志凡的什麼，不過他是聽懂了宋鬆的話，總結起來就倆字：拒絕！
李志凡也不明白，但是看一眼宋鬆那嚴肅正經的表情，又想到他之前說的話，八成猜到了些什麼。
丹下健稍微鎮定了一下，繼續笑道：“我是在問李先生。”
“我的答案跟他一樣！”
李志凡脫口而出。
丹下健被嗆到了，心裡很氣憤，面容也開始變得僵硬，抿了抿嘴，仰起頭傲氣的回到自己位置。
他剛一離開，一個氣質乾淨，形象非常不錯，身材瘦高的白人男子走了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學生模樣的華裔女子陪着。
“嗨！李先生，您好！這是我們波士頓音樂學院的院長，大衛-蘭博先生！”
華裔女子用一口臺式普通話說道，“剛纔聽了您的演奏，大衛先生想跟您特別聊聊！”
“你好，密斯特兒李！”
大衛伸出手，向李志凡問候。
“院長？”
李志凡驚訝之中，又有些理解。
驚訝是因爲沒想到院長回來聽這個音樂會，而理解是他知道，自己一出手，多少人都想上來跟他聊聊。
“您好，您好！”
李志凡緩過神來笑道，“現在聊嗎？”
大衛用英文說道：“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這句不用翻譯，李志凡也能聽懂，點頭說道：“可以！”
另一邊丹下健聽到他的回答，不由得哼了一聲，剛纔還說不喜歡喝咖啡，這換個人就變了，明顯是針對他一個人嘛！
“please！”
大衛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現在就要走。
李志凡道：“那我跟朋友打個招呼！”
說完，朝着剛下臺的中居優鬥走去，把這事兒說了一聲，然後回來跟着大衛一起離場。
一行人沒有出校門，就去了距離音樂廳不遠的咖啡館。
那位華裔女子直接離開了，有宋鬆做翻譯已經足夠。
“李先生，我很高興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跟您見面！”
大衛開門見山，“我早就聽說過您的名字，不過您的鋼琴作品傳到我們這裡，已經是您進入華夏娛樂圈的事了，這次和您聊天，是特別想請您來我們學院擔任作曲專業和鋼琴專業的教授！”
“當教授？”李志凡哭笑不得，“我恐怕無法接受，我富餘的時間並不多，您應該清楚，一個藝人的生活。”
“我明白！”大衛說，“所以是客座教授，您有空來講幾節課就行！”
李志凡一時拿不定注意，這個教授頭銜肯定誘人，而且是國外知名音樂學院的教授，但是真讓他教學，除了時間問題，還有肚子裡的墨水，鋼琴演奏還行，作曲他可擔任不了。
“志凡，答應吧！”
宋鬆看李志凡半天沒反應，開口說了一句，“反正你在美國要待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先上着，等你回國要忙起來，抽時間就行！”
接着宋鬆轉頭向大衛複述起自己的方案。
伯克利流行音樂學院在去年于波士頓古典音樂學院合併後，伯克利方面將校名去掉了流行二字，而波士頓古典音樂學院更名爲伯克利波士頓音樂學院，至此流行和古典兼併發展。
兩院雖然共享教學資源，但在招生錄取和學科管理方面仍然保持相對獨立，充分發揮各自在流行音樂和古典音樂方面的學科優勢。
大衛今年年初剛剛上任院長的職位，自然想要做出一番成績，聘請業界知名人士前來講課，便是他的一招。
從計劃實施以來，一共請過十餘位客座教授，李志凡這次登臺的亮眼表現，以及他在鋼琴圈內的名氣，自然成了大衛的目標。
“志凡，大衛院長表示同意我的提議，如果你有想法，不妨先留一晚，明天他們給你安排一堂公開課，課上完了你感覺一下，到時候再做決定！”
宋鬆把剛纔和大衛聊的內容傳達給李志凡，表達出希望他留下的意願。
“可是我不會英文啊！”
李志凡一攤手，再次表示無能爲力，他的英文水平，也就國內四級，簡單的詞彙量在這些美國佬面前，根本不行，要不然也就不用翻譯了。
大衛似乎早想到了這些，宋鬆一說，他便提出可以同聲翻譯，而且是採用谷勾公司最新研發的語音智能翻譯機器人，效率比人工翻譯都要高。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好拒絕了！”
李志凡笑着答應下來，不過又說，“但我只能上鋼琴演奏專業的課，至於作曲方面的教學，恐怕無能爲力，我現在還沒有總結出什麼經驗，肯定說不好！”
“這樣，我跟大衛談談。”
宋鬆又開始跟大衛接着聊了起來。
伯克利最知名的專業，就是音樂創作類的專業，兩校合併後，此類專業也得到了擴展。
古典音樂作曲、爵士音樂作曲、現代音樂寫作與製作、電影音樂製作技術與工程、歌曲寫作等，皆是伯克利排名靠前的專業。
反而聲樂、器樂類的專業，並不是很突出。
每年從伯克利畢業的學生，大都走向了幕後，站在臺前的，反而是以韓國娛樂圈的藝人較多，而且伯克利的亞裔學生中，最多的就是韓國人，甚至學校爲此還聘請了不少韓國籍講師。
排第二的亞裔學生是日本籍，說明這兩個國家在流行音樂方面，更願意走出國門學校。
反觀華裔，在校的大多數都是臺灣和香江的學生，內地學生並不多，華夏出國學習音樂的學生，多數都去了比之更高的古典音樂學府，只有深造的小明星或有錢的富二代，纔會來這個學校，畢竟學費不低，一年學費加食宿雜項，將近五十萬人民幣。
片刻之後，宋鬆回頭對李志凡說道：“談好了，明天上午在鋼琴系公開課教室，你給大家講關於鋼琴彈奏技巧方面的知識，一個小時的課，你好好準備準備。”
“好吧！”
李志凡伸出手，跟大衛相握，並說道：“我沒有教課的經驗，明天要是搞砸了，您可別怨我啊！”
聽了宋鬆的翻譯，大衛笑道：“華夏人就是這麼謙虛，我覺得你肯定能行。”
談完這事兒，又聊起了學院，大衛表現出了他對這所院校的熱愛，並且對兩校合併以後的未來，做出了前瞻性的展望。
看得出，他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人。
李志凡當晚就留宿在了校園內的學生酒店，也讓他看到了這個學校的另一面——有錢的學生太多。
他親眼看到一個黑人兄弟摟着倆韓國籍女學生進了房間，一晚上都沒消停。
不過這倆女學生並不是黑人兄弟女朋友，因爲早上李志凡一出門，就看到她倆在走廊上數鈔票。
“看什麼呢？”
宋鬆從對面房間走出來，以爲李志凡是對倆妹子有意思，笑道，“怎麼，有想法？”
“別亂說！”
李志凡指了指隔壁房間，說道：“嘖嘖，真開放！”
“你是說……百合？”
宋鬆只看到倆個女孩，還以爲是一對兒。
誰知他剛說完，隔壁的房間門就開了，那黑人兄弟走了出來，沒想到懷裡還抱着一個金髮碧眼白皮膚的小洋妞，路過還跟李志凡和宋鬆打了個招呼。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你什麼意思？”
宋鬆更懵逼了，完全搞不懂李志凡指那間房的意思。
李志凡伸出三根指頭，想了想不對，又豎起一根，四指在宋鬆面前晃了晃：“真猛！四個！一晚上！”
“……”
宋鬆無語，轉身拉着李志凡，搖頭晃腦的離開，“我可什麼都沒聽到。”
退了房，倆人直接去院長辦公室，昨晚的房間是大衛開的，還有押金要退還給他。
大衛正在辦公室裡打室內高爾夫，看到兩人進來，隨手遞上球杆，示意他倆來一杆。
李志凡擺手沒接，宋鬆卻高興的接過手，擺了個姿勢，打了一球，一桿進洞。
啪啪啪！
大衛鼓着掌：“good！”
宋鬆謙虛中帶有些小得瑟的笑道：“just-so-so！”
“好吧，我們來談談今天公開課的事兒！”
大衛撇開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公開課的安排。
他已經通知了全系的學生，確定了李志凡的上課時間，在辦公室待了會兒，三人一起離開，朝教室走去。
跟李志凡想象中的人滿爲患，有着很大的落差。
看着只坐了一半的學生，多少有些訕然。
不過大衛表示，這就是鋼琴系全部的學生了，除了幾個特別有事兒請假的意外，在校能來的都來了。
既然如此，李志凡也沒再糾結。
當他正準備上臺講課的時候，教室外響起了劇烈的腳步聲。
這不是一個人或十幾個人能發出的，像是有一支部隊踏上樓梯一樣。
下一刻，外面進來一個金色捲髮戴着眼鏡，大肚微胖的白人，直接向大衛打招呼：“院長先生，聽說您請了李志凡先生來講公開課，爲什麼不通知我呢？”
雖然宋鬆翻譯過來的感覺有些彆扭，像是質問，但是這個白人的語氣和態度，的的確確是下級對上級的感覺。
大衛則向他表示，這一節課只是實驗課，並不是正式的課程。
這個白胖子又說，那也得聽，而且還說這是校長的意思。
大衛只好點頭：“好吧！讓你的學生們找地方做，速度要快，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課程時間。”
白胖子出去一招手，嘩啦啦一堆學生涌了進來，各種膚色都有，還有不少認識李志凡的華裔學生用中文和他表白。
呃……對，的的確確是表白！
白胖子安排完學生，纔過來和李志凡握手，說他叫查理特，本來想跟李志凡多聊聊的，但現在不耽誤他上課，等下來再說。
李志凡看着一下子就滿滿當當的教室，還有學生是和別人擠在一張椅子上的，於是向白胖子詢問，這些後面進來的，都是鋼琴專業的嗎？
白胖子只說了個“yes”，可是眼神裡的意思，卻並非如此。
管不了那麼多了，李志凡走上講臺，試了試同聲翻譯，向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李志凡！”
這谷勾新研發的智能機器人確實牛，連李志凡這個名字都翻譯了出來，不過叫“zhifan-li”。
只不過翻譯的要比他說話滿了兩拍左右，而且偌大的教室，或許只有前排耳朵尖的學生能聽到李志凡的真實聲音，此外整個大教室飄蕩的都是毫無情感的機器聲。
學生們鼓着掌，向李志凡表示歡迎。
等掌聲結束後，李志凡說道：“上課之前，我想先問個問題，你們有多少人去看了昨晚在波士頓音樂廳裡的鋼琴音樂會？”
全班僅有那麼二十多個人舉了手，都不到五分之一。
李志凡點頭道：“好吧！關於鋼琴的專業技能，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特別能教你們的，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從小童子功練起來的，而我，只能跟大家分享一些我的演奏經驗。”
這時，一個學生舉起手，躍躍欲試。
李志凡一指他，問道：“你有什麼問題？”
這個學生站起來，嘰裡咕嚕的說了一段兒英文，李志凡的耳機裡傳來聲音：“李教授，爲什麼您能彈奏的那麼快，還能堅持那麼久，還有，您那些變態的超快鋼琴曲，又是怎麼寫出來的？”
聽完這話，李志凡一笑：“那我不如現場給你們演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