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楠這胖子跟黃冰之的事普遍發生在各種小說與電影電視中,實在算不上新鮮,讓本以爲能聽個大八卦的陳大官人感覺是索然無味,實在是劇情太過老套了沒什麼新意。
朱春楠這胖子跟黃冰之是高中同學,同校不同班,黃冰之高中時候的相貌用朱春楠的話來說就是學校最美的女孩,沒有之一,在那雄性荷爾蒙急劇分泌的時光,無數少男前仆後繼拜倒在黃冰之的石榴裙下,剛成年的雄性生物們展開了激烈而殘酷的競爭,寫情書、玩浪漫、護送女神回家這些橋段都是文鬥,武鬥就是由單挑演變成了大規模的羣架,無數熱血少年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描述了雄性動物爲爭配偶而大打出手的段子,現實版的動物世界應運而生。
敢於爲配偶大打出手的雄性動物不能說是種羣中最強的,但肯定也不是弱者,每一個種羣都有比較弱的雄性,在別的雄性爭奪配偶的時候,這些弱者只能做壁上觀,朱春楠這胖子顯然就是這些弱者中的一個,看到其他男生爲了黃冰之打得頭破血流,朱春楠是羨慕的,他也想自己有那種勇氣,爲了喜歡的女生可以不顧一切,可惜他沒有。
經過聲勢浩大的配偶爭奪戰最強壯的雄性生物一個叫做任俊的少年抱得了美人歸,倆人大學考的還是同一所學校——京城傳媒大學,還都是學的播音主持,一對鴛鴦飛向京城,羨慕得朱春楠這些沒摘到桃子的雄性生物一個個是長吁短嘆。
年少的愛慕來的快去得也快,但是會在每個人心底留下一份難以磨滅的記憶,高中一畢業大家各奔東西,很多人把愛慕黃冰之的記憶深埋於心底,展開了一段真正的愛情,慢慢的關於黃冰之的愛慕也開始消散,偶然想起那段記憶,嘴角不由自主的掛上一抹自嘲的笑容,笑自己年少無知,笑自己不懂什麼叫愛。
很多人淡忘了對黃冰之的愛慕,但自古就有癡情種子這一說,在這些前仆後繼的對黃冰之展開追求攻勢的雄性動物中,就產生了這麼一個少見的癡情種子,就是朱春楠這胖子。
朱春楠對黃冰之純屬暗戀,黃冰之根本就不認識他,但這並不影響胖子心裡熊熊燃燒的愛火,雖然黃冰之已經跟任俊雙宿一起飛了,但傻乎乎的朱春楠卻並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只要能每天看到黃冰之就是他的最大滿足,這胖子癡的犯傻,但也傻得可愛。
高中那會朱春楠學習一般,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到高考的時候考上個普通的本科是沒問題的,但自打胖子喜歡上黃冰之後,就對學習沒了興趣,滿腦子幻想的都是跟黃冰之聊聊我我,實在是沒出息,一次他看到有一個男生抱着吉他堵住黃冰之回家的路,說什麼也非要給黃冰之演唱一首自己寫的歌,當時那男生到底吉他彈的怎麼樣,寫的歌好不好,唱得如何這些朱春楠都忘記了,他只記得黃冰之聽到男生自彈自唱後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就是到了現在胖子也十分清晰的記着黃冰之當時笑的樣子,那天黃冰之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黑黑的頭髮紮成馬尾錘在腦後,一張不施薄粉的俏臉上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那一抹似乎有些羞澀似乎又有些別的味道的笑容如同魔咒一樣整日纏繞在朱春楠腦海裡。
打這事後朱春楠固執的認爲黃冰之喜歡會玩吉他會唱歌的男生,他雖然不敢去表白,但卻付出了實際行動,胖子偷了老爹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一把吉他,也爲這事被他爹打得屁股腫得老高,好幾天不敢坐下,但胖子卻認爲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這開始朱春楠走上了音樂這條路,他在校園裡偶然看到黃冰之臉上的笑容,胖子會興奮得跑到沒人的地方,用半生不熟的手法彈着吉他,唱着一首青澀的情歌,看到黃冰之跟任俊金童玉女一般在自己身邊經過,胖子會難過得跑到後山瘋狂的彈吉他唱歌,他的音樂路在一開始都是受着黃冰之的影響,她笑胖子的音樂就是歡快的,她難過胖子的音樂就是悲傷的,她跟任俊走到一起胖子的音樂就是羨慕與嫉妒的。
到了快高考的時候,胖子的成績一落千丈,但他在音樂上面的才華卻展現出來,胖子如果用點心學習,憑他在音樂上的造詣考上京城的音樂學院是沒問題的,但偏偏這胖子全部心思都放在黃冰之與音樂上,根本就不想學習,最後落得個連大專都沒考上的下場。
朱春楠的父母看到這個結果自然對他大失所望,但爲人父母的那能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孩子,於是朱春楠的父親要求他在補習一年,但這個時候朱春楠已經知道黃冰之去了京城傳媒大學,爲了能每日看上一眼自己心目中個的女神,朱春楠又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再次偷了父親兩千塊錢,然後揹着吉他還有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
一個剛高中畢業的孩子,懷裡揣着這麼點錢獨自闖蕩京城,這困難可想而知,胖子這幾年吃的苦老鼻子去了,爲了能在傳媒大學裡見到黃冰之,胖子就在學校周圍的小飯店找了個送外賣的活,爲的就是能遇到黃冰之點餐,他去送好能跟她見上一面。
傳媒大學大了去了,朱春楠顯然沒有這運氣,在那小飯店裡幹了一年,也沒有見到黃冰之一次,這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在這時那家小飯店被隔壁的酒店吞併了,朱春楠也失去了工作,但他還是徘徊在傳媒大學裡,希望能見到黃冰之一次。
在那個時候胖子的心思是單純的,他的理想是簡單的,他只想見到黃冰之,可黃冰之卻不知道一個胖子萬里迢迢跟着自己來了京城,只爲了見自己一面,他已經在這等了一年了,在胖子頂着寒風徘徊在學校裡時,她在跟任俊親親我我的吃着飯,胖子在冬夜裡躺在學校裡的躺椅上凍得哆哆嗦嗦無法入睡,腦海裡思念着黃冰之的時候,她跟任俊在酒店溫暖的大牀上翻滾。
有人曾經問胖子,爲了一個都不知道你存在的女人受這麼多苦值得嗎?朱春楠的回答很出人意料,他沒有說值得不值得,只是守護這心裡那個單純的願望,說他只想見黃冰之一面,不會跟她說話,也不會一路跟着她,他只想遠遠的看上那麼一眼就知足了。
胖子靠着兜裡剩下的那點錢在冬日的傳媒大學待了七天,這七天裡他依舊沒有見到黃冰之,沒錢吃飯的朱春楠不得不在去找其他工作。
黃冰之上了四年大學,朱春楠也在京城工作了四年,他幹過各種各樣工作,被老闆扣過工資然後掃地出門,被醉酒的客人打過,去酒吧演唱被一些小混混勒索過,能受的苦他受了,不能受的胖子也熬過來了,四年裡他沒事就去傳媒大學轉轉希望能見到黃冰之,四年裡他從沒放下音樂,因爲除了黃冰之外,音樂是唯一支持他走下去的精神支柱,這四年裡胖子沒有見到黃冰之,但是他的音樂路卻越走越遠,四年裡胖子不敢回家,逢年過節陪伴他的只有當初偷父親錢買的吉他,還有音樂。
四年後黃冰之畢業了,朱春楠得知這個消息發瘋了似的仍下手裡的盤子跑去傳媒大學,他想看一眼黃冰之,如果這次見不到,胖子知道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在與黃冰之見到了,但老天偏偏跟朱春楠做對,依舊沒有讓他看到黃冰之。
爲這事胖子丟了洗盤子的工作,生活一下拮据起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黃冰之的消息,這讓胖子感覺到心疼的厲害,但胖子沒放棄見黃冰之的願望,他開始去京城各個地鐵站裡賣唱,他去京城電視臺大門前守着,他相信以這樣的辦法總有一天能見到黃冰之。
又是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朱春楠的希望終於破滅了,六年的時間幾千個日日夜夜他最終也沒見到黃冰之,他也沒臉回家見父母,因爲他混得太落魄,支持他在京城打拼六年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讓朱春楠一下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他想過死,這樣心裡就在也不會疼了,可他又不敢去死,他怕冷,怕一個人在地下孤單,於是整日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心愛的吉他也不在動了,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概半年後,一次朱春楠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突然聽到旁邊的美髮店點正放着春天裡,胖子呆愣愣的立在那良久,突然淚如雨下,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很多人看到這一幕都過來圍觀,突然朱春楠擦乾眼淚站起來大步而去。
他沒了黃冰之,但他還有音樂,還有那把陪伴了很多年的吉他,此時此刻音樂成爲了朱春楠唯一的精神支柱,他發瘋一般學習各種歌曲學習演唱技巧,每日出沒於地鐵站、酒吧,爲的就是希望有人能發現他,他想成名,他想唱給所有人聽,他想讓黃冰之在電視上在電腦中在大街上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想讓父母在電視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讓他們爲自己驕傲。
當朱春楠看到華夏歌者海選後便依然去參加,但卻因爲身體太胖被淘汰下來,也纔有了他跑到陳致遠的減肥會所前賣唱賺減肥錢的一幕。
陳致遠聽胖子說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突然問道:“胖子你認爲你乾的這事值得嗎?”
朱春楠剛纔訴說自己的經歷一直是低着頭,他不想讓陳致遠看到他眼裡的悲傷,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擡起頭無比肯定道:“值得!”
“你還喜歡黃冰之嗎?”陳致遠突然有種想抽菸的衝動,朱春楠的經歷讓他感動,同時也讓他有點煩躁。
“喜歡!”朱春楠鏗鏘有力的說出這兩個字後隨即又低下了頭,他在自卑,如今黃冰之更漂亮了也更有身份地位了,朱春楠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其實今天能看到他,胖子已經很滿足了,他以爲這輩子在也見不到黃冰之了。
“喜歡就去追!”陳大官人惡狠狠從牙縫裡擠出這五個字,胖子喜歡那女人這麼多年,但黃冰之竟然不知道,這對胖子來說太殘忍了,在陳致遠看來喜歡一個人那就要付出行動,躲在一邊默默注視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這實在不是一個男人該乾的事,哪怕失敗了,老了也不會後悔。
“啊?”朱春楠沒想到陳致遠會攛掇他去追求黃冰之,這事朱春楠想都沒想過,猛然聽到陳致遠說的這句話,讓朱春楠心裡一陣狂跳,如此大膽的決定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啊什麼啊?你挺大一個老爺們這點勇氣都沒有?喜歡就大膽的去追,如果你現在不敢去追黃冰之,我敢肯定到你老的時候肯定會後悔!”說到這陳致遠突然看到朱春楠雙眼裡閃過深深的自卑,一拳錘到朱春楠的肩膀上喊道:“你自卑個六啊,你比別人少什麼嗎?你有胳膊有腿的,沒錢可以賺,沒身份沒地位可以努力往上爬,別讓我看到你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我讓你去追,你就給我去,怕個六,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正在這時王駱嫣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正好聽到陳致遠後邊這句話,先伸手拉住陳致遠的衣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道:“追什麼啊肖大哥?”
陳致遠剛要張嘴,卻被朱春楠搶先道:“沒事,沒事,咱們快回去吧,比賽都開始了,一會就要輪到咱們了,我看啊咱們還是在趁着這點時間在練習一下吧,多熟悉一下咱們要唱的歌曲總是沒壞處的!”說完這話朱春楠邁步就往回走!
看到朱春楠走遠了,陳大官人撇了下嘴嘟囔道:“沒用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