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因爲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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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當初的計劃環遊寶島用時應該是13天,但由於在最後一段路程中秦山的病情加重,一下拖延了7天,這7天中秦山一直躺在病牀上,別說騎摩托車了,就算是下地的都困難,出現了這種情況陳致遠通知了秦山的家人,並勸秦老爺子放棄最後的一段騎行,可秦山卻說什麼都不同意,並以放棄治療爲威脅條件,逼迫他的家人與陳致遠答應讓他去完成人生中最後的夢想。

所有人都不明白秦山病成這個樣子了爲什麼還要去騎行,包括陳致遠在內,夢想很重要,但爲了夢想搭上自己的命真的值得嗎?到底值得不值得只有秦山自己最清楚!其他人是理解不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的!

最後秦山的家屬與陳致遠沒辦法,只得答應了秦山的這個要求,但此時由於秦山的身體已經不能在騎摩托車了,只能讓他躺在房車上進行完最後的這段旅程。

秦山的身體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原因就是被陳致遠用藥物壓抑的癌細胞終於掙脫開藥物的束縛,猛烈的在秦山的身體中擴散、消耗起來,這點陳致遠早就預想到了,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在幫助秦山了,只能用一些中藥來代替杜冷丁幫秦山止痛,並且儘可能幫他的身體進補,以求秦山的生命還能拖延上幾天。

歷經20天,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出發點——臺北,不過卻不是出發時的酒店,而是一片沙灘,他們到達的時間已經是黃昏十分,夕陽在大海的盡頭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幾縷白雲掛在夕陽旁邊,被陽光染成了淡黃色,兩隻海鷗突然掠過。發出歡快的鳴叫聲,波浪在這時也緩和下來,輕柔的拍打着沙灘。

呈現在陳致遠眼前的是一副優美的油墨畫,安靜而祥和,讓人不忍心發出一點聲音,生怕破壞這幅美麗的畫面,只想靜靜的站在那裡。永遠沉浸在其中!此時此刻陳致遠一行二十多人被浮誇都市侵蝕的心靈,在這一刻都被這絕美的景色洗滌乾淨,所有人的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祥和!

秦山這幾天只能躺在房車上,透過車窗去看沿途的風景,但是在這一刻不知道他那來的力氣掙扎着下了牀,在其他四位老友的攙扶下。走到了大海與沙灘的交界處。

五名老人站在那裡任憑海水打溼了鞋襪、褲管,微微擡起頭呆呆的看着那緩緩下落的夕陽,渾濁的眼睛裡一片溼潤!

五十年前就是在這裡,夕陽、大海、沙灘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曾經七個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如今只剩下五個人,歲月帶走了他們的青春,在他們臉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皺紋。也讓他們的背駝了下去,曾經的少年此時已是老態龍鍾,曾經的少年此時已是如同那夕陽一般快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不過夕陽在明天會變成朝陽,依舊會升起,但是他們卻在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停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此時此刻秦山五個人眼前彷彿出現了七個踏着海浪一路奔跑的少男、少女,跑在最前面的高個子少年叫做楊永佳,他笑的時候臉上有一個酒窩。陽光映射下的笑容很溫暖,一如夕陽灑下的陽光般,跟在楊永佳後邊的是何首義,那個時候的他有些胖,挺着個小肚子,跑起來一顫一顫的,不過他的笑容依舊燦爛而溫暖。

張廣容帶着個眼睛。被秦山他們稱之爲四眼,現在他沒帶着那副黑框眼鏡,因爲這眼鏡被季承元搶走了,張廣容正焦急的追着嘻嘻哈哈個不停的季承元。嘴裡喊着讓他把眼鏡還給自己的話。

袁成恩突然從後邊跑過來,一把從季承元手裡搶走了眼鏡,不過卻沒還給張廣容,而是跑到他身邊用眼鏡逗弄着他。

跑在最後邊的是秦山與周新怡,周新怡一手被秦山牽着,一手提着淺藍色紗裙的裙角,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感受到一種叫做愛的東西,隨即兩個人的嘴角上翹,露出溫暖而甜蜜的笑容。

跑在最前邊的楊永佳突然回頭喊道:“快跑,誰最晚到誰今天晚上請客!”

隨着楊永佳的話語落下,七個人突然加快腳步向前跑去,嬉笑的話語灑滿了一路。

可現在楊永佳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他那溫暖的笑容在秦山五個人的回憶中,周新怡也不在了,留下的只有那個赤裸着雙腳,一手提着裙子一手被秦山拉着往前跑的少女在他們的回憶中!

年少的秦山、何首義、張廣容、季承元、袁成恩也不見了,留下的只有五名即將走完人生路途的老人。

當年在這片沙灘上七個人留下的歡聲笑語、點點滴滴如同電影片段一樣不停的在五個老人的腦海中上映,每個人臉上滿滿全是一如當年的溫暖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廣容突然舉起了楊永佳的遺像對着夕陽的方向,嘴裡大聲喊道:“阿佳你看到了嗎?我們完成了當初咱們的約定,你在下面一定很孤單吧,彆着急,我們馬上就要來陪你了,到了下邊我們還要一塊騎摩托車!”

此時的秦山已經是淚流滿面,他慢慢的舉起了妻子周新怡的遺像,同樣迎着夕陽,陽光灑在照片上那個正微笑着的恬靜、美麗女子的臉上,那笑容一如當初的溫暖而甜蜜。

“新怡,我馬上就要來陪你了,等我!”秦山呢喃着說出這句話,渾濁的眼睛裡溢出的眼淚更加兇猛。

五名老人就這樣舉着照片,雙手互相搭在老友的肩膀上靜靜的看着夕陽,任憑淚水飄散在風中,任憑海浪輕柔得拍打着他們的雙腳,任憑夕陽的陽光溫暖着他們的心。

這一幕讓所有人不禁潸然淚下,爲他們的友情,也爲他們的愛情,更爲他們永遠追夢的堅持!王宣跟王倩早已經依偎在陳致遠懷裡哭得稀里嘩啦,但兩女誰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們怕打擾到秦山他們!

夕陽一點點消失在海平線上,繁星開始出現在天際,五名老人依舊站在那裡不曾動一下,他們在回憶,也是在懷念那段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秦山的身體突然向後倒去,如果不是他身邊的何首義與張廣容手正攬在他的肩膀上,老爺子非得狠狠摔到地上不可。

現場一下由平靜變成了嘈雜,大家手忙腳亂的把秦山擡到房車上,陳致遠跟餘逍遙急匆匆上去查看秦山的身體情況,檢查完畢後得到的結果雖然陳致遠早就想到了,但卻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秦山已經不行了,距離他的生命結束沒有多少時間了。

兩個人心情沉重的把秦山救醒,看到他臉上泛起一層不正常的紅暈,陳致遠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扭過頭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水,陳致遠換上一副笑容對秦山道:“老爺子你躺會,沒事的,我去叫你家人來看看你!”

說完陳致遠就要走,他想讓秦山的家人見他最後一面,可手卻被秦山死死的抓住了:“致遠,謝謝你,你別走,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陳致遠急忙轉身反手拉住秦山的手道:“您說,我聽着!”

秦山此時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好,但已經到了油盡燈滅的地步,這就是人死前的迴光返照,他拉着陳致遠的手道:“我記得去島國找你的時候,我問過你人爲什麼活着,當時你回答不上來,我告送你是因爲夢,現在我的夢完成了,但你的夢那?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夢想,但不要跟我們一樣,年輕的時候不敢爲了夢想去拼搏,人活着就是爲了夢,致遠加油!”

陳致遠重重點了點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輕掙脫開秦山的手邁步走了出去,不多時秦山的家屬都進去了,也包括秦山的四名老活計。

陳致遠沒有在進去,只是站在外邊仰望着星空,腦海裡不停的迴應着秦山的話,人爲什麼活着?爲了思念?爲了活下去?爲了活更長?還是爲了離開?其實人活着因爲夢!

突然房車裡傳來一片哭聲,哭聲把陳致遠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來,扭頭看向房車,他知道秦山走了,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了,但他的死並不是痛苦結束,而是快樂的開始,他終於可以去見另一個世界的老友、愛人了,在也不會孤獨了,在那裡他會幸福!

陳致遠沒有立刻離開寶島,而是一直等到秦山的葬禮結束後他才離開,葬禮那天陳致遠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把一束花放到秦山的墓碑前,墓碑上有一張秦山微笑的黑白照片,笑容依舊讓人感覺到溫暖。

“老爺子我要走了,繼續去完成我的夢想,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的!”陳致遠笑着說完,便邁開大步離開了。

一縷陽光撕開烏雲照射到秦山的墓碑上,陽光讓照片裡秦山的笑容更加溫暖,幾隻鳥兒落在墓碑上,歪着頭好奇的看着陳致遠放在墓碑前的那一束鮮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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