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喜劇演員的演技在很大程度上都被忽略。
他們甚少演風格多變的題材、情節也走搞笑路線,這使得很多觀衆和獎項評委都覺得他們只會哈哈大笑俗不可耐。
但實際上,要演好喜劇恰恰是最難的,極度考驗演員對於節奏、臺詞、肢體語言、微表情甚至是自我心態的把握。
誇張一分是過火,收斂的多又沒有效果。
易水寒之前沒有演過喜劇,等真正深入之後才知道其中的困難。
並不是他演技不精,只是術業有專攻。
無論哪個演員,都不能演好所有的角色。
正因爲這樣,易水寒纔有更多進步的空間。
對於表演,易水寒從不會覺得厭煩。
在短時間的休息之後,易水寒再次投入到角色和劇情的研究中。
一遍不行,就再來一遍,兩遍不行,就再來第三遍。
表演完之後,他每個細節、每個表情、每個語氣、每個停頓點的琢磨。
看演技需要在最小的地方放大看仍然找不到瑕疵,有時候好笑和尷尬就是那麼毫釐之差。
易水寒覺得有必要錙銖必較,這樣才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在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裡,易水寒一直把自己關在工作室的表演室中。
除了吃飯,睡覺,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劇情、角色的研究中。
在外人想來,藝人應該是既輕鬆又風光的職業,易水寒工作室的員工同樣這麼認爲。
但這些天的見聞讓他們知道了,一個人的成功,一定有他成功的理由!
他的努力和毅力讓所有人瞠目結舌也自愧不如。
無論是誰有他這種毅力和決心,即便不做演員,也能夠獲得成功吧!
但是此時的易水寒並沒有覺得自己成功了……他在角色表演上的進步很緩慢。
儘管在很多細節上的處理已經漸漸趨於完美,但是在喜劇效果上卻依舊沒有什麼進展。
或者說,此時的他依舊處於‘表演’的階段,而不是‘詮釋’的階段。
當然,易水寒沒有氣餒,演技上的突破本身就沒有這麼簡單。
他能夠有現在的演技,也是經過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磨練。
在表演室中,易水寒再一次對阿星這個角色的心理和片段進行分析。
這是阿星打劫賣冰淇淋的啞女的片段。
我要殺人!阿星是帶着這個信念鼓起勇氣去打劫啞女的。
他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希望自己可以做壞人,可是少女流下的眼淚卻讓他忽然心軟了下來。
他打劫了錢正要走,卻看到少女拿出棒棒糖,向他比劃着熟悉的啞語。
阿星想起了少年往事,想起了自己維護世界和平的初心。
然而卻使這樣他還是無法接受,因爲他要做壞人,他要殺人,他將棒棒糖打掉碎裂在地,逃跑離開那個地方。
他將自己內心的矛盾和不滿發泄在胖子身上,可是他又怎能面對自己的初心呢。
這時候的他雖然還沒有變化,但是易水寒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初心一直在那裡,從來沒有變過,只是他不肯承認罷了。
易水寒這樣想着,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
即便自己的工作室越來越大,即便他的名氣越來越高,但他最喜歡的、最熱衷的依舊還是演戲。
不然其實以他此時的基礎和腦海中的娛樂寶庫,他做影視投資或者專心發展公司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易水寒放下了劇本,伸了伸懶腰,起身往編劇室走去。
在自己一個人研究琢磨不出來的時候聽聽別人的想法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易水寒沒有想到的是,並不止他一個人遇到了困擾,陸成等人在創作的過程中同樣遇到了難題。
他們同樣沒有創作過喜劇劇本,儘管易水寒在主線和劇情上都一一告知他們,但依舊進度緩慢。
“易總,你終於出來了,這個劇本……”陸成有些愁眉苦臉地說道:“實在是有些難以入手啊!”
在陸成等人的心中,易水寒在編劇上的才華不知高出他們幾籌,在自己這裡算是困難,他卻肯定能有辦法。
所以在看到易水寒過來的時候,他們都鬆了一口氣,彷彿找到了方向。
易水寒笑了笑說道:“已經完成的部分給我看看。”
陸成稍稍整理了下,把十幾張稿子遞給了易水寒。
易水寒看着,慢慢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微微隆起的眉間讓所有編劇都有些忐忑。
易水寒並沒有打算罵他們,但確實這個劇本完全沒有達到他的要求。
與其說這是一個喜劇劇本,倒不是說是一個劇情片,中規中矩,在其中找不到太多的可樂的氣息!
“是不是不太好?”陸成遲疑了一下問道。
易水寒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不是不太好……是很差!”
陸成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並不是因爲易水寒的批評,而是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在這些劇情中,我沒有看出任何笑點,喜劇電影的笑點從來不是生搬硬插,也不是段子堆積,你們認爲這樣的劇本拍出來觀衆會買賬麼?”易水寒掃視着衆人沉聲說道。
這個劇本中大部分的笑料都是網絡上的那些段子和笑話稍稍改動下穿插進去的,但卻讓整個劇本不太和諧,沒有形成統一的風格。
就好像笑料歸笑料,劇情歸劇情,呈現出分離的狀態。
這點易水寒知道,陸成等人心中也清楚。
“現在喜劇不都是這樣的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編劇嘀咕了一句。
易水寒愣了一下,猛然凝視着這個年輕人。
“曉北!說什麼呢!”陸成趕緊打斷了這個叫曉北的年輕人,“易總,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剛進編劇室,什麼都不懂!”
他這麼護着這個範小北並不是因爲兩人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爲這個年輕人確實有幾分才華,只是性格有些刺頭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易水寒眼神凝聚,表情冷淡地盯着這個年輕人。
“我叫範曉北,是剛進入編劇室的員工。”範曉北卻似乎一點都不怕易水寒,微微仰起頭看着易水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