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戰

李儀執着一根木棍,有些出神,雲淡風輕般地,在沙地上塗塗抹抹。

木棍所過,留下的痕跡,似鳥蹤,似魚跡,似龜紋,似龍形,似山嶽,似河川,古樸似拙,但又有幾分出塵意味。

風波漸平,日子恢復平靜,他一如既往,在補天閣、瀝血窟、冥想室,幾處奔波,陀螺一般。

遺憾的是,那幕後之人,並未浮出水面。

不過,經此風波,應當會消停一陣。

李儀不知爲何,有些悵然若失,覺得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不太痛快。

他深吸一口氣,撣去心頭雜念,繼續塗畫。

手掌起落間,筆走龍蛇,力透砂石。

他所繪的,來頭很不小,是九枚大道符文。

大道符文,爲倉頡所造,是符文之始,又稱元始符文。

這九枚符文,仿效鳥魚蹤跡,龍龜紋理,河川形勢,以及指掌紋路,其內,藏有至上大道。

那時,無符墨,更也無封魔筆,倉頡僅憑一根樹枝寫於地面,竟令百鬼嚎哭,穀粒雨落,是當之無愧的驚天地而泣鬼神!

後來紛繁多變,各顯其能的種種符文,甚至獨具一格的符籙,都是源自與此。

摹寫這九枚符文,其一,的確是面子用盡,不好意思繼續糟蹋符文材料,其二,則是這九枚符文,是符文之祖,是“道”的凝結物,雖已被時代淘汰,也有大用,其立意高屋建瓴,或許,可助李儀地體悟符之始末。

李儀的行事作風,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他喜歡思考、總結以及提綱,絕不迷信傳統。

越是摹寫,越能感覺到,這九枚符文,包羅萬象,但似有殘缺。

但,僅是一抹淡淡感覺,抓不住頭緒。

“唉,真是可惜了……”

李儀輕嘆一聲,心頭浮起一抹遺憾。

若能親手完成一枚符文,他對符道的理解,必定是天壤之別,不再是眼下這樣,紙上談兵。

符文體系,種種規則道理,已成竹在胸,可自身,卻力有不逮。

最大問題,手指掌控和魔力分流。

繪符時,一筆落下,起承轉合之間,力道輕重,魔力濃淡,都有嚴格要求。

尤其魔力控制,是他的巨大短板!

李儀空有一身雄厚魔力,還有屬性逆天的龍龜之氣和古鼉之氣,卻獨獨缺乏掌控力,每每魔力流出,宣泄如山洪,直接生成魔能風暴,摧毀符文。

“還需積累啊……”

李儀不驕不躁,喃喃一句,嘴上如此安慰,心中則明白,這一短板,絕非積累二字,所能解決。

“聽說,秦雲師兄回來了?”

耳畔,忽響起交談之聲。

補天閣中弟子,都不大看慣李儀,從不與他說話,不過聊天時,也不避諱他,簡而言之,把他當做空氣。

“我也聽說,他月初就回來了,只是閉門修行,並不露面。我想,十有八九,是整理和沉澱遊歷所得!”

“年前,他就是三名弟子中,最具潛質一人!這次遊歷歸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或許已‘頓悟’,達到‘那重’境界!”一人稍稍提高了嗓門,似心懷憧憬,語氣羨慕。

“頓悟?你的意思是,他已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裝師學徒?”

“很有可能!”

聲音漸漸遠去,低不可聞。

“秦雲?”

李儀眯着的眼睛,喃喃一句,他還真聽說過此人。

武弈三名弟子,最拔尖出衆,獲天才稱呼的,是最小的三弟子秦雲,絕非自吹自擂的嚴河。

此人天賦不俗,且刻苦自律,符文、法陣、禁制和符文矩陣,他都造詣極深,沒有明顯弱項。

即使是蘇萱兒,身具“靈神之竅”,心隨意動,也需仰望於他,很長一段時間。

唯獨缺少,就是那一根串聯之線,名爲“靈性”。

聽說,爲尋那一線求之不得的靈性,他纔出門遊歷,打磨心性,整整一年!

不過,這些與李儀,實在關係不大。

手指酸澀,有些支撐不住,他放下木棍,從腰間取出一本《伏羲法陣聖典》,研讀起來。

他是孤家寡人,倒也無人打擾,心無旁騖,看到心有所感的地方,還有些怡然自得。

“你就是師父新收的李儀?”一道金鐵般鏗鏘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儀有些意外,不由擡眼,面前,是一名精壯乾瘦的黑膚男子,神情不善。

他體態雄壯,一襲法師長袍,也被穿出有棱有角的感覺,一雙瞳仁,猶如猛獸,凶氣逼人。

“正是,”不消想,就知道是哪一位了,李儀不敢怠慢,趕緊放下書卷,行禮道,“拜見秦師兄……”

“師兄?”秦雲聞言,卻皺了皺眉,聲音冰冷,透出咄咄逼人之意,“第一,我不是你的師兄;第二,既然我回來了,你也可以離開了。”

話語未落,被秦雲吸引而來的四周目光,立刻充斥幸災樂禍,不懷好意。

看李儀不順眼的,還是很多的。

“離開?”李儀面孔微沉,“離開”的意思,他當然明白,既然撕破臉,就不必客氣了,“我記得,你只是一名弟子罷了……我是武弈大師招入的,要趕,也應該是他。”

“怪不得能混進來,牙尖嘴利,哼!”

秦雲一聲輕哼,虛無之中,似有驚雷震響,精神震爆,波紋四溢。

“唔……”

李儀悶哼一聲,目光恍惚,過一陣,才漸漸恢復清明。

“哦?倒是有幾分能耐……”秦雲臉上訝異一閃而逝,他本意是震暈眼前少年,將他扔出去,卻不料,這少年精神堅韌,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李儀也不好受。

雖先後有“獄龍血肉”和“炎魔顱骨”的滋補淬鍊,又有鼉棲術的反覆錘打,但作爲半步法師,與正式法師的精神差距,還是差距巨大的。

“你知不知道,憑你這點能耐,爲什麼武弈大師會召你入府?”秦雲冷笑,眼神無比輕蔑,“不可否認,你是有點小聰明,但沒有一雙穩定的手,不過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你想說什麼?”李儀眉眼低垂,不置可否。

“他的用意,是以你,作爲我秦雲的磨刀石!”秦雲的聲音,鏗鏘有力。

“磨刀石?”

“不錯!”秦雲目光如炬,言語帶刺地說道,“老師怕我遊歷歸來,依舊不可頓悟,因此,拿你,來做我的磨刀石!可是,他小覷我了,這一年以來,我歷練許多,自認,靈犀已通!你的作用,也就沒有了……”

“空口白牙,隨便你說……”李儀稍稍思忖,淡淡說道,“還是那句老話,要趕我走,除非武弈大師的命令!磨刀石?我能不能這麼說,你的存在,只是我的踏腳石?”

“還在嘴硬?”秦雲橫眉微擰,傲然冷笑道,“既然這樣,不如比一場?我也不佔你便宜,你我比試的範圍,只限於你最擅長的武裝體系!你輸了,自己捲鋪蓋走人!”

“沒興趣!”李儀毫不猶豫地拒絕,沒好處的事情,他又不傻。

“哦?那這杆鶴鸞筆,應該能讓你生出一點興趣……”

秦雲一笑,指尖光弧掠過,一杆亮銀色封魔筆閃現。

其形婀娜,由幾枚羽翎環聚而成,弧線曼妙,美不可言。

剎那,引來無數熱切目光,嚥唾沫的聲音,上下回蕩。

“鶴鸞筆?那可是中品封魔筆!莫非,是秦雲師兄,遊離所得?”

“是啊!我聽說,鶴鸞筆,是由上古之獸‘御空仙鶴’和‘破虛蒼鸞’的羽毛製成,具有絕大靈性,繪製符文,仿似無需發力,如有神助!”

“秦雲師兄,果然慷慨,連這都能拿出來做賭注,大手筆啊……”

“那就,來一發?”

實話實說,這鶴鸞筆雖是罕見之寶,他興趣欠佳,但秦雲連此寶都肯拿出來,恐怕志在必得,若繼續拒絕,不知道這人,會使出如何手段。

眼前形勢,顯然不能善了,那就來吧!

李儀的性子,看似溫和,但也有綿裡藏針的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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