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哥吹了吹槍口的輕煙,臉色陰鶩的從屋子裡走出來。
原本他一直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交給手下們做就行了,所以一直在屋裡打麻將。
沒想到一眨眼間,手下就倒了幾十個,那男人的身手好的簡直不像話,在這麼下去,猛虎幫的招牌可就砸了。
一念及此,三刀哥覺得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這柄手槍還是前幾年在江海混的時候搞來的,當時他目睹了一場驚世駭俗的戰鬥,整個幫派幾乎被一個人打廢了,正因爲這樣,他纔回到了伏龍島,當起了土霸王。
大陸畢竟是槍支管制的,像他們這種小幫派,能搞一把槍是很稀奇的,也是很有威懾力的,不過三刀哥這一槍並沒有瞄準誰,而是對着天空放的。
燈光昏暗,他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不過心裡多少起了一絲愛才之心,要是能把這麼能打的人拉進幫派做手下,整個伏龍島還有誰敢和自己叫板?
槍聲響起,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那個男人的腳步也停住了。
三刀哥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慢慢的踱步到嶽天祥身後,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對着不遠處那個男人說道:“這是你的侄子?”
“是。”
“可他現在在我手裡。”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我得想想。”三刀哥笑了起來,他很喜歡這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
“老大,你得給我們做主啊!”趙恆成手腳並用的爬到三刀哥腳邊,哭喊道。
他的鼻血止住了,不過鼻子再次骨折,歪向右側呈九十度,看起來有些滑稽。
“當然,我的手下,可不能給別人白打。”三刀哥點了點頭,他當老大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對手下要恩威並施,才能鎮得住他們。
“剛纔我聽你說,去猛虎幫?”三刀哥轉過頭,對男人冷笑道:“看來你對我們猛虎幫有點意見啊。”
“是。”
“好大的口氣,在伏龍島上敢這麼跟我三刀哥說話的人,不多!”三刀哥手中的槍口對準了那人:“你是混哪條道的?”
那人沒說話,而趙恆成在一旁搶着說道:“他叫段凌飛,就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廚師而已。”
“廚師?居然有這麼不怕死的廚師?”三刀哥樂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說他叫什麼?”
“他叫段凌飛,是個廚師!”趙恆成又重複了一遍。
“段凌飛?”三刀哥把這個名字放在嘴裡咀嚼了兩遍,漸漸地額頭開始溢出冷汗,記憶裡有一個名字好像就是這樣的。
難不成自己躲到伏龍島這種小地方還會碰到那個人?不會這麼尿吧?
他下意識的再看向那個人,因爲背光的原因,所以那人的臉有些看不清楚,不過看身材和步態,和記憶中的那個形象越來越吻合。
“把院子裡的燈都給我打開。”他大聲的衝身後吼了一嗓子,只覺得拿槍的手都有點抖。
他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院子裡又開了幾盞白熾燈,將整個院子照的如同白晝,而那個人的面容也清晰的引入眼簾。
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嘴巴三刀哥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趙恆成捂着鼻子,站在三刀哥身後,心裡還有些奇怪,老大怎麼不說話了?
再一看,老大的手有點抖,顯然應該是被氣的!
不過老大有槍在手,那還怕什麼?段凌飛就算再厲害,還能躲得了子彈不成?
一念及此,他放心了,開口呵斥道:“段凌飛,老大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嗎?”
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聲,自己臉上居然捱了老大一巴掌,剛止血的鼻子又噴出血來,本來鼻樑是歪向右側九十度的,現在被打成了歪向左側九十度。
趙恆成傻了,捂着鼻子不知所措,就聽老大氣急敗壞的罵道:“段先生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要用敬語知不知道?”
“平時跟你們強調多少次了,素質!要注意素質!你們他媽就是不聽,居然罵人,簡直是丟了我們猛虎幫的臉!”
“我們是新時代的幫派,做事情要以理服人,整天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討不討人厭?”
“人渣、敗類,居然還綁架小朋友,我簡直羞於你們爲伍!”
“看什麼看,段先生批評的簡直太對了,去你媽的猛虎幫!”
三刀哥一番話簡直跟機關槍一樣,所有人都傻了,不知道老大這是發什麼神經呢!
“愣着幹什麼?你他媽還不放人?”三刀哥又是一巴掌打在趙恆成的後腦勺上,見後者好像傻了,乾脆自己動手。給嶽天祥鬆綁。
同時,他像對待親人一樣關切的問道:“小兄弟你還好吧!我這幫手下太他媽不成器,居然把你打成這樣,你放心,剛纔誰動的手,你指出來,我家法伺候!”
嶽天祥本來心裡怕得要死,尤其是三刀哥拿出槍來以後,幾乎已經絕望了,結果劇情突然反轉了。
他傻乎乎的站在那兒,任憑三刀哥給自己鬆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兩腿間突然一熱,已經是尿了出來。
緊接着,三刀哥把槍插回腰間,三步並作兩步,跑道段凌飛身前,點頭哈腰的就向哈巴狗一樣:“段先生,好久不見,看到您風采更勝往昔,我不勝欣慰,不勝欣慰!”
“你認識我?”段凌飛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一絲疑惑。
三刀哥只覺得後背冷嗖嗖的,當年的情景又閃回到腦海裡,心想老子之所以躲到伏龍島來,就是因爲你,你居然問我認不認識?
隨即他又想到一種可能,對方會不會故意這麼問,其實是因爲某些原因想要隱藏身份?不然他何至於跑到伏龍島這麼個小地方來?又何必假裝成廚師的身份?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對方可是連子彈都能躲開的人,要是破壞了人家的計劃,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一念及此,三刀哥立刻改口:“不認識,不認識,我剛纔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