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弦與趙茹也盯着那青年看。
趙茹看了幾眼,扭頭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打量着地上的青年,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爲他竟然從外表上看不到一點兒破綻。
甚至地上的青年即使躺在地上仍保持着悠然沉靜的氣度,絲毫沒有狼狽之感。
獨孤弦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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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僅與父王的相貌身形一般無二,甚至連氣度神情都是一模一樣,不僅形似,神也似。
如果成心敗壞父王的名聲,栽贓嫁禍,恐怕還真不難成功。
殺幾個人是小事,就怕再造就更大的禍害,父王有口難辯吶。
當然,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這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是經過長期的、嚴密而細緻的觀察。
由此發散開去。
能做到這般的恐怕只有王府內的人物,是父王的身邊人,這是出了叛徒!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爲冷姑姑葉姑姑每個月都會來一遍大檢查,肅清內奸,甚至有危險的苗頭都會直接處理,防患於未然。
難道此人竟然能瞞得過兩位姑姑?
除了兩位姑姑,還有徐姑姑主管的一個內務司,從另一個角度排查內奸。
所以王府可謂是銅牆鐵壁,怎會有叛徒?
“不是王爺吧?”
趙茹盯着這人看,好像李澄空就在眼前。
實在是太像了。
她回想與李澄空相見的情形,相處的情形,仔細對照來看,實在找不出一點兒破綻來。
知道絕不可能是李澄空,否則,青蓮聖教聖堂高手怎麼可能如此對待?
可如此相似當真讓人渾身發涼。
如果這一次沒有聖堂高手,沒有獨孤弦在一旁,這人過來的話,飛雪宗上下會不會上當?
十有八九是要上當受騙的,想想就不寒而慄。
獨孤弦臉色陰沉,卻一言不發。
綠影閃動,葉秋與冷露出現在他身邊。
“兩位姑姑。”獨孤弦沉重的抱拳,指了指地上的青年,沒有多說。
葉秋與冷露瞥一眼他,先向祝碧湖抱拳行禮。
祝碧湖還禮:“二位聖女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吧,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沒闖下什麼大禍吧?”葉秋輕聲問。
祝碧湖搖頭:“無妨的。”
冷露來到近前,雙眸變得深邃而迷離,讓人一看便沒辦法拔出眼睛。
地上的青年卻坦然自若的看着她,毫無異樣。
冷露輕笑一聲道:“好生厲害。”
這傢伙竟然能擋得住自己的眼神,顯示出堅定與精純來,不說別的,僅憑其堅定純粹的意志便不可小覷。
葉秋也過來,皺眉道:“確實不俗。”
她們竟然沒辦法讀取這青年的內心,只有空蕩蕩、白茫茫,好像身處大霧之中。
“此人確實不是王爺吧?”祝碧湖也不相信他是李澄空,但實在太像,無一不像。
葉秋與冷露皆搖頭不語。
這話算是自言自語,其實她知道答案的,根本不可能是教主的。
“怎麼辦?”冷露看向葉秋:“要先廢掉修爲,再看看?”
“嗯,只能如此了。”葉秋頷首:“不看清楚了實在沒辦法放心。”
誰知道這傢伙冒充教主做下了什麼事?
萬一是一些埋伏深遠的,一時半刻沒爆發出來,過後的日子爆發出來,防不勝防。
“廢了他修爲吧。”葉秋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屈指輕彈。
“砰砰砰砰……”
青年身體裡傳出數聲悶響,也同時顫動,然後氣息一下萎靡衰落。
他雙眼精芒閃動,然後精芒變得黯淡,露出一個無奈苦笑,即使在這個時候,仍不失風度。
這讓祝碧湖皺眉,總覺得眼前的傢伙便是李澄空,否則,怎麼可能如此相肖?
但隨着他修爲的廢除,此人也緩慢變化,原本的挺拔身形漸漸萎縮。
冠玉般臉龐變得有些坑窪不平,粉刺痘痕密佈,從長臉變成圓臉,雙眼狹長兩分,鼻子高出一分,嘴巴寬了一分。
這一些微小變化下來,便是另一個人,與李澄空一點兒相肖之處也無。
“這……”
“好厲害的易容術。”
“這不是尋常的易容,而是易筋換骨,當真厲害。”
葉秋與冷露凝神看向他。
他此時仍舊做出李澄空的苦笑無奈神色,但在這一張臉上做出來,便顯得做作。
再也沒有了扮成李澄空時的灑脫與從容。
“好傢伙。”冷露嘖嘖讚歎。
“我們一起吧。”
葉秋伸手抵上冷露後背,兩人眉心處皆閃動明光,隱約有小拇指大小的青蓮在慢慢旋轉。
冷露看向這青年。
即使被廢去了修爲,這青年憑着堅定純粹的意志,仍擋住了她們的窺探。
但兩人合力之下,卻再沒辦法抵擋,被她們看得清清楚楚。
冷露葉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獨孤弦也眉頭緊皺。
趙茹輕聲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四個帶青年回來的聖堂高手也盯着葉秋與冷露看,身爲聖女,在青蓮聖教內的地位超然獨立,幾乎受到所有青蓮聖教弟子的敬仰。
獨孤弦道:“恐怕不是小問題。”
片刻後,葉秋鬆開手,看向冷露,冷露也看向她,發現彼此的臉色都不好看。
冷露看向青年,冷冷道:“沒想到盜天門還有這般手段,你這般奇才。”
正在一臉無奈苦笑的青年臉色微變,笑容凝固,僵硬的看着兩女。
冷露道:“不必隱瞞了,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我卻不信。”
“葉超是吧。”冷露淡淡道:“盜天門第一百零三代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青年臉色再繃不住。
當世之中,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兩人,師父與自己,師父已經作古,世間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的目光掃向獨孤弦他們,隱隱有殺意。
盜天門的存在原本就是秘之又秘,不宣於口不錄於紙,僅在歷史的陰影中存在。
如今卻有幾個人知道了盜天門的存在,這是絕不容許的。
“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葉秋淡淡道。
葉超笑了,打量着她:“沒想到二位聖女果然是姿容絕世,李澄空配不上你們。”
“膽子不小哇,直呼教主的大名。”葉秋道:“你與教主既然無仇無怨,爲何要幹這種事?”
“好奇唄。”
“你不是好奇,你是嫉妒。”冷露發出一聲冷笑:“還有你們什麼狗屁的盜天門,要盜取天機爲己用,你是想掠奪教主的氣運歸於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