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昨天晚上杏花被幾個魔鬼般的黑衣人擡起來,一開始她還大聲喊叫,後來有人給她嘴裡塞了一團東西,她才被迫停止了喊叫。
杏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幾次掙扎都無濟於事。那四五個蒙面人慌慌張張地把她擡到屯口的時候,由於大虎孃的喊叫,屯子已經一片混亂了。他們便連忙把他放下來,綁上雙臂,然後又給她蒙上眼睛。
杏花只覺得一片黑暗,被人擁着走了一段路,然後快速地走上了一個緩坡,隨後有人把她抱到一個狹窄的地方,立即便有一股潮氣撲過來。她猛然想到自己被人帶到地窖裡面了,因爲那次座山包綹子來抓她的時候,她躲進劉大山的地窖就已經體驗到這種感覺了。
她的心忽而一陣緊縮,那次是座山包抓自己,那麼這次也一定是他們吧?她的這種想法只是在她的頭腦中停留了片刻,便被人放下來推着走。
在她兩旁推着她的人,生怕她跑了似的,緊緊地摟着她的腰,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向下走去……
杏花覺得腳下的地面宣騰騰的,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當杏花的雙腳踏到地面上不久,她眼前的黑布就被摘了下來,睜開眼睛又被明亮的火把晃得閉上了。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錢學財那一雙狐狸般的眼睛在盯視着她。
她猛然打了一個冷戰,心說原來不是鬍子。是那個大地主錢學財!
錢學財的小老婆迎春花走過來笑嘻嘻地說:“都說你是個小仙女似的美人,老孃倒要見識見識。哦……果然漂亮!怪不得那個大騷包非得要尋到你呢?”她說的大騷包指的就是座山包。
錢學財把他的那張大臉湊過來,眯縫着細長的小眼睛盯着杏花。說道:“嘿嘿,那當然了,人家座山包可是色魔啊,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呀,人家還能看走眼?”
迎春花見錢學財色迷迷地看杏花,走上前一把將錢學財推離了杏花,說道:“去去去。離這兒遠點!你跟那座山包也是一路貨色,都是大色鬼!”
此時,那幾個蒙面人也摘下面具。看到東家兩口子的談話,憋不住樂。
“哎,嘿嘿,夫人你這是……”錢學財見迎春花不高興了。便轉移了話題。看了一眼那幾個綁架杏花的人問道:“有人發現你們沒有?”
一個領頭的家丁說:“東家,您放心吧。我們把她逮着之後,跑出屯子在外面繞了一圈之後,才秘密回來的,誰也沒看見。”
錢學財說:“嘿嘿,那就好,今晚你們幾個輪流給老子看好這女人,要是她有個閃失。老子那你們試問!”
“是。”幾個家丁答應一聲,各自安排晚上值班的事宜去了。錢學財和迎春花便走出錢府後院的大地窖。回房睡覺去了。
這天夜裡,錢學財躺在炕上又睡不着覺了,翻來覆去,魂不守舍的樣子。迎春花說:“老爺,咱家這炕也不熱呀,你老是翻什麼身呢?是不是心裡想着那小仙女,抓耳撓心的睡不着覺了?”
錢學財嘆了一口氣,說道:“嘿嘿,我的夫人哪,你可別瞎說了,我就是擔心那個趙大虎,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啊!”
迎春花無所謂地說:“他一個窮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再說明天座山包就把杏花帶走了,人家座山包有個秘密的地方,專門養着好幾個小妞呢。”
“嘿嘿……那是人家有本事。”錢學財說。
“好啦,我的老爺,快點睡吧,困死了。”說着,迎春花鑽進錢學財的懷抱,趴到他那肥胖的身子上,乖巧得像只小貓,跟剛纔在地窖裡面的態度判若兩人……
第二天一早,錢學財趁迎春花給那幾個綁架杏花的家丁分賞錢的機會,溜進了後院的地窖。
杏花一夜沒睡,塞在她嘴裡的那塊破爛布,讓她口乾舌燥。無奈雙手雙腳都被緊緊地捆着,她只能蜷着身子倚在地窖的牆角處。這個大地窖是錢家放置冬儲菜的地方,因爲錢家人口多,加上家丁、僕人衆多,蔬菜消耗量大,所以這個菜窖修得很大很寬敞,像一座地下室似的,裡面可以放置幾千斤的蔬菜,不同於小門小戶家的地窖。
後來,杏花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卻猛然聽到開鎖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只見錢學財提着一個燈籠從臺階上走下來。
杏花的心噗噗亂跳,心想這老色鬼來幹什麼?那天晚上,在劉大山家聽德全爺爺說上次座山包綹子,來這屯子搜查自己和趙大虎就跟這個錢學財有直接關係。從而導致了劉大山受傷、高德全老爺爺差點死在土匪的鍘刀下。想到這兒,杏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股仇恨之火燃上心頭。
看到杏花怒視着自己,錢學財那笑面鬼的神態便表現得淋漓盡致,只見他大嘴一咧,小鼻子一抽搐,稀疏的幾棵眉毛一挑,臉上的肌肉往便聚集到鼻子跟前和眼皮子底下,堆起了笑臉,那可真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令人討厭、讓人作嘔的一副醜惡的嘴臉。
就他這副德行,還湊到杏花的跟前,舔着臉對杏花說:“嘿嘿……丫頭,別害怕,我錢學財是個正經八百的名流鄉紳。只要你答應本老爺一件事,我可以不把你交給座山包。那個座山包你知道吧?就是上次抓走趙大虎的土匪頭子。他可是個色魔啊,你要是到了他的手裡,就得被他折磨的痛不欲生啊……”
錢學財的話還沒有說完,地窖的門“哐”地一聲被人踹開了。只見迎春花一臉憤怒地走下來,旋即她又忽然變成了不陰不陽、似笑非笑的面孔,接過錢學財的話茬說:“答應你什麼事啊?你說吧,她不答應,老孃答應你!”
那迎春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有分量,像一枚鋼針一樣刺進了錢學財的耳朵。
錢學財連忙擡起頭,尷尬地說:“哎呦,夫人啊,你……你咋來了?”
“你能來,老孃就不能來嗎?”迎春花款步走到錢學財的跟前,狠狠地揪住他的一隻耳朵,就像是牽驢一樣把他牽了出去。
“嘿嘿,我的夫人啊,你輕點,輕點啊!”錢學財一邊叫着一邊上了臺階。
迎春花厲聲說道:“你個老色鬼,幸虧今晚座山包就要來了,要不然,倒讓你這老貓先沾了葷腥!”
他們走後,杏花心中一陣驚慌,原來他們要把自己交給座山包那個老色魔呀!自己就是一死也不能讓他得逞。她又想這時候,趙大虎是不是也一定在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