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劉府不算在省城和縣城的一些買賣,在小孤山就有良田一八百多晌,並依靠得天獨厚的大草原,養着上千匹的牛羊驢馬,劉府大院裡有驢馬圈、羊圈、牛圈三處牲口圈,牛圈座落在劉府的東北角。
今天一大早,一位放牛的長工正要趕牛出去放牧,卻發現牛圈中的兩頭大黃牛莫名其妙地死了,連忙報告了管家馬精明。
馬精明知道劉府雖然家大業大,富裕得流油。可是,過日子卻相當仔細,從來不浪費,也不做無謂的損失。劉府家業之所以能夠發展到這麼大的規模和實力,也是跟他們勤儉持家的理念是分不開的。所以,馬精明不敢怠慢,把事情報告給了主人大老爺劉子豪。
劉子豪一聽,立即火冒三丈:“你這個管家是怎麼當的,是不是淨想着晚上跟老孃們睡覺那點事了?”
“沒沒沒,我……我昨天白天跟您和老二爺縣長進大草原打了一天的獵,晚上……晚上就回家歇息了……”馬精明被罵得馬臉通紅,擠眉弄眼、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來。
劉子豪又罵道:“護院首領楊軍和牛羣哪裡去了?媽了個巴子,老子花高價請來了武林高手,居然連個牛圈都看不住,全是他孃的廢物。”
“這個……”馬精明提醒道:“老爺您怎麼忘了,楊軍和牛羣跟您打獵回來之後,不是被您派出去調查那個蒙面夜行人去了嗎?”
“哦……這事兒給鬧騰的,把老子給氣蒙了。走,到牛圈去看看。”兩人急忙穿過後花園,來到東北面的牛圈旁。
劉子豪說:“快去看看牛是怎麼死的。”
“好的,小人下馬上進去。”馬精明打開牛圈的大門,走了進去。他蹲下來在死牛旁觀察了一袋煙的功夫,才轉過身,對劉子豪說:“兩頭牛都是被咬斷了脖子,八成是草原狼咬的。”
“什麼?草原狼咬的,這就奇了怪了。”劉子豪看了一眼府上那一仗多高的院牆,心中疑惑地說:“怎麼可能,這院牆這麼高,什麼狼能進來呢?”
馬精明查看完黃牛的死因,走出牛圈說:“老爺,那草原狼能懸一丈多高呢,咋就不可能進來呢。”
劉子豪看着牛圈裡的兩匹大黃牛心疼啊,一跺腳說道:“看來必須得上山了,一定要射死那隻吃牛的狼,方解我心頭之恨!”
“可是,老爺,這草原上的狼,可是十分狡猾兇惡呀,而且成羣結對,不好惹啊,弄不好就得被狼咬死。”馬精明擔心地說。
“你他娘竟說喪氣話!”劉子豪雖然對管家的話不是很滿意,但是那大草原野獸的厲害,他作爲曾經的獵人還是知曉的。他略加思考了一下,臉上便堆起奇怪的冷笑:“嘿嘿,有一個人能夠對付得了草原狼。”
馬精明一聽,心裡就暗中思量,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說的是鄭二虎?”
“嘿嘿,你小子還算精明。走,你跟我找那混小子去!”劉子豪一揮手,領着馬精明便走了出去。恰巧這時候,楊軍和牛羣也回到了劉府,便跟着主人一起來到鄭二虎的家中。
劉子豪一進門就虛情假意地衝二虎一抱拳:“賢侄,打擾了。”
接着,楊軍和牛羣也走上前,向二虎一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節,然後站立在一旁。
二虎一看劉子豪這架勢不小啊,還帶着保鏢護院,而且對自己的稱呼,由原來的“混小子”變成了“賢侄”,就知道他是來者不善,或者是有求於自己。
但是他沒有給楊軍和牛羣還禮,因爲上次他倆到育才中學調查夜行人的事,二虎在心裡一直對他倆很反感,就把頭扭向一邊,看了一眼外面早初生的陽光,說道:“劉大老爺今天怎麼難得清閒,到我們窮人家來了?”
馬精明連忙從主人的背後鑽出來,抻着細脖子說:“小子,你裝別牛逼,我家大老爺這是跟你客氣,看得起你,你別不吃擡舉……”
王樂山一擺手,馬精明就停止了說話。他對二虎不冷不熱的傲慢態度似乎並沒有在意,又堆起了笑,說道:“我今天可是請你來幫忙來了。”
“我能幫什麼忙?”二虎說道:“你家大業大,買賣興盛,幫襯的人有的是。”
“賢侄啊,論理,我該早來拜訪,這麼多年咱們小孤山有你家這個大獵戶照着,咱村裡的牲畜沒怎麼受到野獸的禍害,你爹和你就是咱村子的保護神啊。論情,咱們畢竟一個村子住着,人不親,土還親呢,再說你還跟我家大小姐是同學,你們從小就在一起玩耍、上學,我作爲長輩看着高興啊。論事,咱兩家也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至於那個我家丟錢的事,純屬誤會,那天我沒在家,那錢是我拿走的,讓你母親受委屈了,現在我正式向你家道歉。”說着,他要到二虎母親住的堂屋,親自給她賠禮道歉。
二虎聽了劉子豪的話,知道他是讓自己進山打狼,纔不得已違心地前來說這些軟乎話的。他略微一想,內心便有了主意。
“家母已經出屋幹活去了,我們可勞煩不起劉大老爺呀,賠禮道歉就免了吧。”二虎攔住了劉子豪,明知故問地說道:“不知大老爺讓在下做什麼?”
“賢侄少年英雄,射箭百發百中,昨天老夫已經領教過了。老夫年輕的時候也是喜好打獵的,只是現在老了不中用,趕不上你們年輕人嘍。昨天晚上,村裡來了草原狼,把我家兩頭大黃牛咬死了,我來就是想請賢侄出馬,進山打狼,爲民除害!”
馬精明又從主人的背後閃出來,說道:“這可是我家大老爺看得起你,讓你鄭二虎在小孤山揚名立威,再說打了狼,那狼肉狼皮都歸你,不是還能賣錢嗎?你別不識擡舉!”
這時候,在外屋廚房做飯的杏花走進屋,說道:“你放屁!你不會說人話,還不會學狗叫,你說誰不識擡舉?”
“呦,這娘們夠辣的。”馬精明一伸舌頭,又把他的馬臉縮回到主人的身後。
劉子豪這才注意到杏花。以前馬精明沒少在他面前提起杏花如何如何漂亮美麗,只是他平時深居簡出,很少同窮人打交道,還是頭一回見到杏花,便問道:“這位就是賢侄的嫂子杏花吧?”
“正是家嫂也是我的姐姐。”
“哦,嘿嘿……果然是小家碧玉,氣色不凡,很有個性啊。”劉子豪讚美了一句,然後乜斜着一雙大叫驢眼睛,露出帶色的光芒,盯着杏花的身子。只見杏花眼含慍色,正狠狠地瞪着馬精明。
只見杏花不胖不瘦的身材,豐滿又窈窕的身段,充滿了健美和嫵媚的氣質,滿月的臉頰猶如盛開的杏花、帶刺的玫瑰,此時帶着鄙夷、嗔怒的神色,清秀之間帶着一種天然的野性。
劉子豪有些看呆了,好久纔回頭對馬精明說:“人家杏花說得對,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完,用胳膊肘狠狠地拐了一下馬精明。
馬精明被拐疼了,一呲牙,擠眉弄眼地不吱聲了。
杏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那好看的笑容,豐富的表情,分明就是一朵盛開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