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很隨意,也很開心,大家各自聊自己喜歡的話題。
慶祝期中小考的大勝只是一個由頭,岑牧並沒有着重提到這個,他開這個Party的目的,是想讓他圈子內的人相互熟悉,聯絡聯絡感情,以後有事相互有個照應。
飯後,胡漢拉着詹飛去打牌,順便叫走了衛方和溫侖。
趙扶風主持一場叫“大富翁”的桌面遊戲,把一幫美女網羅進來,這遊戲簡單易上手,人人都能參與,但要玩好,考驗規則的熟悉度和個人運氣,比較有趣。
蘇子涵似乎心事重重,興致不高,沒有加入其中,一個人默默走上陽臺,岑牧示意趙扶風繼續,自己跟了出去。
這間會所頂樓的陽臺有五層高,在紅葉街上,算是較高的建築,大半條街的夜景淨收眼底,霓虹燈閃爍,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街道上,人頭潺潺,小車穿行如梭,好一個紙醉金迷的夜。
夜風呼呼地吹,有些微涼的感覺,蘇子涵抱着雙臂,靠在護欄上,五彩霓虹在她臉上倒映出複雜的顏色。
岑牧默默點燃一支菸,遞了過去。
蘇子涵詫異地望着他,說道:“我不抽的。”
岑牧笑了笑,道:“我知道,看你心事重重,來支菸,正合此刻的心境,不是嗎?”
蘇子涵想了想,將煙接了過來,學着他的樣子,吸了一口。
咳咳……
只吸了一口,蘇子涵就咳得厲害,岑牧笑着,輕輕拍她的背部,很自然,蘇子涵也沒有表現出抗拒的跡象。
岑牧試探道:“煩心事很多嗎?”
蘇子涵嗯了一聲,說道:“通告明天大概就會出來吧!是關於我和趙浩然的婚約。”
“啊?!這麼快!”岑牧吃驚道。
突然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儘管猜到了這件事,但被她確定下來,就更加鬱悶,胸中燒起一團火,無跡可尋,也無從撲滅,有些事情以不受控制的態勢發生了,而他無能爲力。
蘇子涵沒有迴應。
岑牧深吸了口煙,悶在胸中,任它薰燎心中的鬱悶,他沉吟道:“我聽你說過,你爺爺和爸媽都不在了,現在的蘇家對你來說,還有那麼重要嗎?何必揹負這個命運呢?”
蘇子涵依然沒有迴應,也許她心裡埋藏着不爲人知的苦楚吧!
岑牧依然沒有放棄努力,他說道:“這件事情如果你自己不抗爭,沒有人能夠幫你。”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我想如果你的爸媽還在,他們應該不會樂意犧牲你來換取家族的利益,對吧?你是他們的寶貝,他們怎麼會捨得呢?”
岑牧說完,轉頭,竟發現她嫣紅的臉頰上滑落出兩行熱淚。
蘇子涵啜泣道:“我想媽媽了……”
突然間,她朝岑牧撲了過來,後者愕然,不經意間,香軟滿懷。岑牧身體有些僵,擡在半空中的手臂,輕輕放下來,環在她背後。
一瞬間,一種強烈的滿足感涌上心頭,這大概是聯邦很多年輕人的夢想吧!可惜,這只是蘇子涵暫時的情緒失控,岑牧暗自一
嘆,真希望時間就這麼靜止下去。
岑牧問道:“他們突然失蹤,難道沒有任何線索嗎?”
蘇子涵搖搖頭,說道:“他們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最後的行蹤還是大伯告訴我的,大伯也許知道什麼,但他肯定不會告訴我。”
“所以,你用婚約跟他交換訊息,對嗎?”
蘇子涵點點頭。
“唉~你真是傻,不說你大伯會不會說實話,哪怕告訴你事實,你又能怎麼樣呢?到時候,你就是趙浩然的妻子,他怎麼會放你離開,去尋找你的父母呢?或者說,你其實想借助趙浩然的勢力來尋找你的父母?”
蘇子涵沉默了。
岑牧看她的樣子,猜想後者的可能多一些,畢竟她現在在蘇家,孤立無援。
岑牧接着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爸媽身份地位不低,突然失蹤,外界卻沒有放出多少消息,你外公也是死得離奇,個人感覺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蘇子涵頷首道:“我也這麼覺得,我嘗試調查過,但幾乎收集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岑牧笑道:“那是因爲你缺少人手,作爲當事人,你這麼大一個目標,去調查這件事情,其結果必然是打草驚蛇,根本觸碰不到真正的隱秘。”
蘇子涵脫口問道:“那該怎麼辦呢?”
岑牧想了想,說道:“辦法真心不多,只能靠自己抽絲剝繭,從平常的生活中去摸索一些蛛絲馬跡,不過,如果你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多一個人,多一些資源,也多一份力量。”
蘇子涵鄭重說道:“我信你。”
得到這個答案,岑牧略感意外,他笑道:“十分榮幸,不過我希望你不是一時的意氣決定,畢竟,說實話其實我們不太熟,也就打過幾次交道,雖然我很希望也很開心,你能信任我,但站在你的角度,我要提醒你,不要輕信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對你說這種話的人。”
蘇子涵從他懷裡直起身子,嘟起嘴,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爲我就這麼幼稚嗎?就像屋子裡那些小妹妹們一樣?!”
岑牧尷尬地摸摸鼻子,沒有吭聲。
“岑牧,其實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瞭解你的一切!”
蘇子涵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瞬間把他給打懵了。
她促狹道:“我不但知道你現在有幾個老婆,也知道你有哪些能力,哼哼!連你身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蘇子涵故意把眼睛往下瞟,示意她其實知道更多的秘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呃!
岑牧順口問道:“那我身上有幾顆痣呢?”
“一顆都沒有!”蘇子涵拍了他一拳,說道:“沒錯吧!”
岑牧點點頭,若有所悟,說道:“難怪我上次還沒提到流光,你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岑牧雙手捂着鼻子,笑起來,笑彎了腰,他立刻明白了,也想到了很多,包括在金戈鎮香格里拉的事情,正如蘇子涵所說,岑牧真的在她面前光溜溜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有點尷尬。
岑牧問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
西?你和多多難道是同一個人嗎?”
蘇子涵娓娓道來:“你所說的流光是我爺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它本身就自帶最先進的人工智能『伊瓦』,是我爺爺的傑作。可是它還沒到我手裡,就在羅宋城丟了,這件事就是一個導火-索,從那之後,我爺爺的老毛病犯了,身體每況愈下,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走之前,他並沒有特意叮囑什麼,但我記得爺爺常常念過一首詩,通過這首詩,我破解了一個謎題,找到了聯繫和控制它的辦法,所以,當你那天用流光連上網絡,我立刻就獲得了它的控制權,讓伊瓦吞噬了多多,所以,你應該明白了吧!”
“真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我可以說,這是緣分嗎?”岑牧笑了笑,將流光取了出來,說道:“既然它是你的,那我今天把它還給你。”
蘇子涵有些猶豫,她嘆口氣道:“給我又怎麼樣呢?爺爺已經走了,又不能回來。”
岑牧皺眉道:“你難道不覺得它裡面可能藏了什麼秘密嗎?我來提幾個疑點:
第一,如果它只是你的生日禮物,爲什麼那麼多人想得到它?甚至不惜製造一場列車爆炸事故?
第二,因爲這個箱子,我差點死在水道區,當晚追殺我的人是聯邦之星的高層,他們出於什麼目的?是受到誰的指示?
第三,就是它本身了,它本身最大的兩個功能是資料庫和網絡接入,卻設計瞭如此高安全規格的保障措施,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蘇子涵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也從沒見過它的樣子,也不知道我爺爺製造它的目的是什麼,恐怕要回去仔細研究一下。”
岑牧將流光放在她手裡,說道:“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籍此查出你爸媽的下落。”
聞言,蘇子涵將它緊緊抱在懷裡,臉上多了一些笑意,說道:“謝謝你,小牧。”
岑牧鄭重說道:“還不到謝謝的時候,另外我再提供一條思路給你,以你爺爺和你爸媽在家族的地位和影響力,沒道理所有人都是你大伯的人,所以我猜想其中有些知情者還藏在你家中,也許是掃地的阿姨,也許是廚房的師傅,你不妨從這個角度去嘗試,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聞言,蘇子涵眼睛一亮,說道:“對誒!我怎麼沒想到!”
岑牧笑了笑,把箱子從她手裡又拿了回來,說道:“我還是要叮囑你兩句,調查這件事一定要做得非常隱秘,不要表現得跟平時不同,也要輕信任何人,這個箱子我先拿着,等會送你回去的時候,再交給你,現在你這麼把它搬出去,也不是個事兒。”
“好。”蘇子涵咬着嘴脣問道:“那婚約的事情,怎麼辦呢?”
這姑娘也是,一旦有人幫她出主意,自己就懶得動腦筋了。
“送你一個字,拖。”
兩人從陽臺上回到房間內,蘇子涵臉上的陰霾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喜悅、釋然和輕鬆。
趙扶風敏感地察覺到她的變化,悄悄向岑牧豎起大拇指。
PS:開篇第一個大坑,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