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夏瑜走出了學校,剛出校門,黃軍的一個手下就湊了過來,點頭哈腰地給他遞上去一根菸。夏瑜理所當然地叼在嘴裡,讓後讓他給自己點火。
這個時候,身邊一個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夏瑜的煙掉在了地上,那個跟班的立刻怒了,一把抓住安迪:“次奧!你他媽的是瞎子啊?”
安迪也瞪着眼睛:“你跟誰說話呢?找揍吧?”
夏瑜立刻道:“喂喂喂,算了算了。”
跟班的鬆開了手,一臉囂張地退開:“瑜哥給你臉,滾吧!”
安迪瞪着他:“不好意思,在你眼裡他是狗屁瑜哥,在我眼裡,他就是個垃圾!”
夏瑜輕輕拉着跟班的:“去去去,找黃軍去,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解決。”
那個跟班的淬了一口,憤憤不平地走開了。
夏瑜看着安迪:“安迪,至於這樣嗎?”
安迪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走了:“別跟我說話,我不和垃圾說話,我是要成爲籃球手的人,不會和垃圾混在一起。”
後面的穆青峰也撞了一下夏瑜,夏瑜看着他,穆青峰面無表情:“對不起,我眼神不好!”
籃球隊的人,魚貫而出,一個一個,都用力往夏瑜身上撞,他們都是籃球手,身高體壯,夏瑜後背有刀傷,肩膀昨天剛添的槍傷,被他們這麼撞,其實很疼。
但是夏瑜沒說一句話,吭都沒吭一聲,只是任由他們一個一個地衝撞自己,然後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最後,教練走了過來,夏瑜看到教練的時候,怔住了。
他突然感覺很愧疚,很愧疚,嘴角動了動,教練沒說話,從身邊走了過去。
遠處的車子裡,夏若琳穿着便服,戴着墨鏡,僞裝的根本難以發現,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難過。
“這些孩子怎麼這樣?”夏若琳道:“夏瑜可是有傷在身上的。”
後排的老z微微一笑:“這不算什麼,只是夏瑜的日常而已,臥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走上這條路,他就再也沒有朋友了,現在纔是個開始,真正的地獄級難度,還在後面呢。”
夏若琳心裡有些心疼夏瑜,某一個瞬間,他能從夏瑜的眼神裡看到那種失落、難過和愧疚,尤其是看着那羣年輕男孩子拎着包裹、球鞋走向球場的時候,夏瑜饞的眼睛都直了,看着那羣人的背影好像隨時都恨不得跟着他們衝出去,去球場上肆意地撒野,歡樂地釋放自己的青春能量。
但是,只有幾秒鐘,當黃軍的手下來給夏瑜打招呼的時候,夏瑜立刻恢復了一臉的無所謂的表情,一臉得意的壞笑,熱烈地和那個混混談論着什麼。
夏若琳心裡被深深地觸動了。
也許,自己對夏瑜的看法,太過偏頗了。夏瑜其實很多時候,和普通的青春期的男孩子沒什麼不同,他也喜歡流行歌手,也喜歡交朋友,也喜歡去打籃球,爭取榮譽,也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認可。
但是,他卻被自己抓來成爲了一個獨行者。他只能孤獨地面對這個世界,想起夏瑜說過,只有和自己聊天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些舒服和認可,竟然感覺無限悲涼。
老z似乎知道夏若琳心中所想一樣,微微一笑:“不要難過,有時候,痛苦是讓人進步的臺階,我們可能毀了他的青春,但是這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你要是心疼他,以後對他態度好一點。”
夏若琳清了清嗓子:“沒,就像你說的,路是他自己選的,他既然選了這條路,就應該無怨無悔。”
“呵呵,我們走吧。”
“不看了?”
“不看了。”老z道:“我要看的,都看到了。”
夏若琳的車子開走,黃軍的車子開過來,夏瑜鑽進了後排。
“今天去哪裡?”夏瑜問。
“軍哥發來了地址,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去玩一玩,等時間到了再過去就行。”
“好啊。”
黃軍的計劃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四個跟班,所以,他的一個跟班是雲裡霧裡地帶着夏瑜吃東西,又去網吧坐到了晚上六點,再帶着夏瑜來到了一家ktv,依舊,還是傑克的地盤。
夏瑜表面上不參與這些事情,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把花廊市的情況摸透了。
花廊市,六區十二縣,作爲一個省的省會,完全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市中心是花廊區,周圍六個區,十二個大縣城,幅員遼闊,物產豐富,交通便利,是世界聞名的大都市。
而花廊市當初的黑社會活動十分猖獗,經過長期的打壓和震懾,已經大爲收斂,但是,在一些看不見的角落裡,依舊有那羣社會的蛆蟲在黑暗中幹着不可見人的勾當。
傑克憑藉年輕氣盛,敢打敢拼,而且有乾爹林鳳全撐腰,所以很快就嶄露頭角。
林鳳全其人,幾乎可以說在在花廊市佔據半壁江山的人物,他老謀深算,權謀機斷。坐下有十二個乾兒子,號稱十二太保,負責幫助他管理三區六縣的地盤,傑克和關二,都是他的義子。
唯一和林鳳全能夠匹敵的,就是霧攔江,江湖人稱老霧。霧攔江是當初是王家的一員大將,王家曾經顯赫一時,後來逐漸退出黑幫生意,所以霧攔江逐漸坐大,和林鳳全在花廊市對立。
但是幾年來,雖然有些小的摩擦,但是大體上,還算是相安無事,因爲花廊市夠大,足夠讓他們兩個幫派各自賺錢。況且時代也變了,沒人願意發生大戰,尤其是大家都有錢賺、有面子、有好日子過的時候。
而今天去的新城區,恰恰就是傑克的地盤。新城區被林鳳全分成了兩塊,分別由他的兩個乾兒子,傑克和關二各管一攤。傑克和關二,是完全不同路數的兩個傢伙。
傑克屬於洋派,什麼事都喜歡新潮,做事激進,下手夠狠、夠黑、夠缺德。而關二呢,則是蔫壞,一肚子壞水,喜歡背後算計人,下黑手。
夏瑜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眯着眼睛想:先把誰搞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