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牢,不知從哪滲進來的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主祭跟兩個副祭已經被關在這裡三天了,除了一點清水跟一天兩個窩頭意外,三個人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飢餓比死亡更加的令人恐懼。主祭看了看分別被關在自己左右兩個牢房,因爲飢餓已經兩眼開始有點發綠光的副祭,心裡感到無限的慶幸。這要是三個人關在一起,就自己這不到百斤的排骨,還不都被這兩個副祭給啃嘍。
可總是這樣不聞不問也不是個事呀。主祭現在也想清楚了,不就是老實交待嘛,反正自己現在也這樣了,不想死就只能選擇合作,而想死……至於嗎?就算自己死了,溫達華的聖堂也只會迎來新的主祭,而自己這個前任主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遺忘。爲了一個隨時可以拋棄自己的組織賣命,實在是有點犯不上。
只是主祭想清楚,可抓了他的人卻絲毫沒有審訊他的打算,而主祭又不想舔着臉哭着喊着要投降。一是丟不起那個人,二是兩個副祭已經幹過了,結果半夜被人給揍了一頓,這才消停了下來。目前這種情況,主祭只能慢慢的挨,一直捱到人家想起審問自己。
背靠着牢房的牆壁,跟兩個副祭不同,主祭只有一面牆,另外兩面分別跟兩個副祭的牢房相連,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的一舉一動。
待在左邊牢房裡的副祭忍不住出聲問主祭道:“主祭,我們以後怎麼辦呀?”
主祭聞言看了說話的副祭一眼,把身一轉,背對着副祭。結果還是看到了一張副祭的臉,主祭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你們覺得我們現在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嗎?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們一句,不想要多受苦就不要耍滑頭,到時候人家問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隱瞞。”
“那萬一咱們說了,人家要咱們的命呢?”副祭聽了以後問道。
“那就沒轍了。你覺得你不說人家會不會對你動刑?”主祭聳聳肩答道。說完仰面躺在閉上眼,再不搭理兩個副祭。兩個副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轉身躺了下去。牢房裡保持着沉默,一直到牢門傳來一陣響動,一個女人的身影走了進來。
一見那人,主祭的臉色一變,有些忿恨的說道:“竟然是你?你還有臉來見我?”
“……先吃點東西吧。”來人淡淡的答道。
“不吃,拿走!”主祭憤怒的答道。
“哎哎,別呀,難得來一趟。我說大侄女,你爹不吃,叔叔們吃。你爹不領你的情,叔叔們領。”一個副祭連忙叫道,而另一個副祭則是兩眼直勾勾的望着來人手裡拿着的提籃,那裡面有一隻燒雞,香味勾的副祭一個勁的咽口水。
主祭鬱悶的瞪了說話的副祭一眼,沒好氣的對來人說道:“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嫌害得我們不夠?”
“……父親,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把你們說出去,你信嗎?”霍府的二夫人看着主祭,一字一句的問道。
“唔?不是你說的?除了你知道我們是幕後主使,還有誰知道?”主祭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冷笑着看着二夫人問道。而二夫人則是嘆了口氣,柔聲問道:“父親,你仔細回想一下,有誰說你們就是幕後主使了?你們自己做賊心虛,發現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自亂陣腳。人家還沒打算對你們怎麼樣呢,你們自己到迫不及待的跑路了。”
主祭一想也有道理,自己這些人似乎真的上了霍雲的惡當,不過轉念又一想,立刻搖頭說道:“不對!聖堂地下室的密道,外人不可能知道。”
“父親,就許你派人去探聽別人的消息,難道就不許別人來探聽你的消息嗎?你仔細想想,在你們跑路之前,是不是說過有關地下室裡密道的事情。”
“……可那是在聖堂裡說的,霍雲那裡怎麼可能……”話說到一半,主祭閉嘴了,他也開始對自己女兒投敵這件事有了疑惑。不過兩個副祭卻沒有考慮那麼多,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人都已經落在對方手裡了,還能翻了天不成。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吃東西,只有吃飽了,才能活下去。
“大侄女,你爹現在不餓,不如把你帶來的食物分給我們兩個叔叔吃吧。”一個副祭有點急不可耐的對二夫人說道。
主祭聞言看了看二夫人,問道:“你真的沒有出賣我?”
“我沒有。”二夫人衝主祭搖了搖頭。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有辦法把我帶走嗎?”主祭又有點期望的看着二夫人。卻見二夫人苦笑一聲,答道:“父親,你覺得就憑我現在這樣,能帶你出去嗎?提醒你一點要注意,我跟你一樣也是階下囚,只不過牢房要比你大一點而已。”
“……對,你跟我一樣。”主祭喃喃自語道。
沉默了好一會,主祭看着二夫人問道:“都帶了什麼好吃的給我?”說着主祭伸手去拿籃子裡的食物。二夫人見狀連忙將籃子往前遞了遞。因爲有牢門阻攔,二夫人伸手將燒雞給撕開,然後順着門縫塞了過去。肉香勾引的兩個副祭口水長流。
“主祭大人,吃獨食是不對的。雞大腿給你,我只要雞屁股就可以。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副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叫道。他不說還好,一說正好提醒了主祭,一口將雞屁股給啃進了嘴裡。
“父親,要不還是給他們一點吃的吧。”二夫人有點看不過去的勸主祭道。
“不給這兩個混蛋!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要不是這兩個混蛋聽風就是雨,在得到霍雲想要見我們的時候就撒腿跑路,我們現在絕對不會淪落到階下囚這個地步。我要饞死他們!”說着主祭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胸脯。就見兩個副祭不約而同的手捂胸口,就像主祭那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胸口似的。
雖然情況不妙,但二夫人還是被自己父親這種略帶孩子氣的舉動給逗樂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夫人將籃子裡的兩個豬蹄拿了出來,分別遞給了兩個副祭。兩個副祭當然是千恩萬謝,抱着豬蹄蹲一邊去啃了。
面對主祭責怪的眼神,二夫人搖頭嘆道:“父親,眼下都這樣了,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聽到這話,主祭愣了愣,隨後一言不發的低頭啃起了手裡的燒雞。整個牢房裡就只有吃東西的聲音。兩個副祭啃得很徹底,兩隻豬蹄給啃得比狗啃的都乾淨,如果不是牙口不行,估計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只是這一直餓着還沒事,吃了一點東西以後,反而把食慾給勾起來了。兩個副祭現在比沒吃東西那會反而更難受了。
“把剩下的食物分給他們吧,就算是死也要當個飽死鬼。”主祭拿起籃子裡的兩張薄餅,對二夫人說道。二夫人聞言點點頭,將籃子裡剩下的薄餅分成兩份,分別交給了副祭。
……
一頓飯吃完,二夫人走了。主祭摸了摸肚子,重新躺在了草堆裡。對於二夫人,主祭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主祭相信,自己的女兒並沒有欺騙自己,也就是說,自己這些人上了霍雲那傢伙的惡當,結果不打自招,或者說是自投羅網。
想到這,主祭不由嘆了口氣。一旁的副祭聽了不解的問道:“主祭大人,你嘆什麼氣呀?咱們好不容易吃了頓飯……”
“那就知道吃!……算了,有時候你這樣的人也是幸福的。”看着副祭那副不解的樣子,主祭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繼續說話的興趣,閉上眼睛開始睡覺。而吃人嘴短的兩個副祭見主祭不願意搭理他們,爲了下頓飯着想,也明智的閉上了嘴。整個牢房再次恢復了平靜。
二夫人提着籃子回到廚房,早有人等在了那裡,見二夫人過來,連忙開口說道:“二夫人,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我知道了。還有我不是什麼二夫人,不要亂叫。”二夫人點點頭,然後對來人強調道。來人也不在意,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二夫人先走一步。對於下人的這個態度,二夫人幾乎已經習慣了。自打被抓住以後,二夫人的人身自由就被限制在府裡了。平時也沒有誰跟着,但二夫人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影衛在,只要自己試圖出去,那等待自己的將是死亡。而二夫人現在還不想死。
好在後來聖堂的主祭跟兩個副祭被秘密送到了這裡。得知自己的父親沒事,二夫人的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不過隨即又開始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只是此時的二夫人並不是原先的二夫人,已經暴露的二夫人在霍府也就是一個囚犯,跟別的囚犯的區別恐怕就是身上沒有帶着鎖鏈以及待的牢房要比別人要大一些。
隨着下人來到距離霍雲的院子還有二百米的地方,下人離開了,而二夫人則自己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書房門口,二夫人說道:“老爺,妾身來了。”
“進來說話。”書房內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只是聲音熟悉,人也熟悉,但關係卻發生了改變。
看着面前的霍雲,二夫人的眼睛忽然感到有點溼潤。
“剛纔去見過你父親啦?他有什麼要說的沒有?”霍雲頭也沒擡的問道。
“……老爺,妾身覺得我父親對您還能有點用處,所以自作主張替他們送了點吃的……”
“沒問你這些,你只要說重點。”霍雲打斷二夫人的話道。
“那個,我父親沒說什麼。不過看他的意思,他是願意跟您談談的。”二夫人考慮了一下,低聲說道。
不料話音剛落,就聽坐在一旁一直沒吱聲的韓宇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大公,這下算我贏了吧?”
霍雲聞言苦笑道:“好,算你贏了。”
對於韓宇,二夫人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就是這個混蛋,躲在後面策劃了一切,以至於自己這些人暴露了身份,淪爲階下囚。
“咦?你看我的眼神有點小仇恨啊。”韓宇突然冷笑着對二夫人說道。二夫人聞言一驚,連忙低頭不語。一旁的霍雲有點不忍的說道:“玉先生,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你先下去,以後你父親的伙食由你負責。我也不妨跟你交個底,就算我現在放了你們,你們也是被滅口的命運,要是想要繼續活下去,最好的出路就是跟我合作,效忠於我。你把我的話帶給你父親,替我勸勸他。”
“老爺,您……”二夫人十分意外的看着霍雲說道。可霍雲卻眼神躲閃的沒有看自己。二夫人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對於她跟自己父親的未來,二夫人早就已經意識到了,只是當時已經走上了不歸路,由不得她回頭。而現在聽到霍雲的話,二夫人頓時明白這是霍雲打算招攬自己跟自己的父親。可已霍雲的身份跟實力,他有必要招攬自己父女嗎?只有一種可能纔會讓霍雲做出這種決定,而在離開書房前聽到韓宇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之後,二夫人的心裡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時間二夫人就感覺自己快要飛上了天,那種喜悅的心情讓二夫人恨不得瞬移到自己的父親面前,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父親。
等二夫人離開以後,霍雲似乎有點不敢面對韓宇,就如韓宇所說的那樣,他的確有點捨不得二夫人。
“就此一次,下不爲例。”霍雲硬着頭皮對韓宇說道。
韓宇聞言搖了搖頭,答道:“你跟我保證做什麼?我跟那個二夫人又沒有多大的仇。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憐月跟憐星的感受,要知道當初可就是那個二夫人勾結外面的人將她們綁走的。害得她們淪落到地下人間,要不是我正好出現,那你可以想想那兩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最後會是什麼下場。”
聽到這話,霍雲的臉上變顏變色,很顯然韓宇的話提醒了霍雲,這個二夫人不是自己想要原諒就可以原諒的。
“我,我去看看憐月跟憐星。”霍雲有些不安的起身對韓宇說道。
韓宇點點頭,也起身說道:“我要去漢尼頓的莊園一趟,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給漢尼頓家的河東獅消息,想必她已經等急了。大公,憐月憐星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只要你態度誠懇,她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
“謝謝提醒。”霍雲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句,跟韓宇分開,韓宇去前院,而霍雲則是去後院。
來到憐月憐星的小院前,就見憐月正帶着憐星在屋子裡練字,旁邊還有侍女站在那伺候着,誰也沒有想到霍雲會這個時候過來。先前的冒牌貨已經秘密送到了漢尼頓的莊園,對外則隱瞞了消息,一時半會誰也不知道此刻待在霍府的兩位郡主是正版。
“啊,老爺來了。”就在霍雲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侍女發現了霍雲,連忙出聲提醒道。
憐月憐星不爲所動,將要練的字寫完以後,放下筆,隨後纔對霍雲行禮問安道:“孩兒見過父親,不知父親來此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爹爹對不起你們,沒有保護好你們。”霍雲有些歉疚的對憐月跟憐星說道。
憐月聞言搖了搖頭,安慰道:“我們不怪父親。之前我們已經見過那對冒充我們的姐妹了,就連我們自己都差點認錯,更何況是父親呢?”
“唉~終究是我的疏忽……”霍雲搖頭答道。
“不管父親,要管就管那個壞女人,要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被拐走,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憐星突然插嘴說道,可能是想到了以前所受的苦,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看到憐星的眼淚跟憐月一臉贊同的神色,霍雲忽然感覺韓宇說的沒錯,這件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辦。雖說自己可以無視自己女兒的態度,將二夫人重新接納,只是這樣一來,兩個女兒勢必不會再跟自己相親。
既想要美女又想要女兒崇拜,霍雲感覺自己有點貪心。正當霍雲想要放棄的時候,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韓宇臨走之前對自己說的話。抱着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霍雲緩緩的說道:“其實你們被綁架這個事吧,也不能全怪二孃。玉先生說了,她也是受了上命所差,身不由己。”
“玉先生真的這麼說過?”憐月低聲問道。
霍雲一見有門,連忙點頭肯定的說道:“說過,不信等他從漢尼頓的莊園回來的時候你們自己問他。”
“如果玉函哥哥說過,那我就原諒那個壞女人好了。”憐星考慮了一會,緩緩的說道。霍雲聞言大喜,隨即滿懷希望的看着憐月。而憐月很顯然要比妹妹憐星聰明得多,上下打量了霍雲一番,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如果父親想要讓我原諒那個女人,那我就原諒好了。”
聽到這話,霍雲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感覺事情可能要遭。
果然不出霍雲所料,憐月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失望。霍雲心中一緊,趕忙伸手將憐月憐星抱在懷裡,吩咐屋裡的侍女都出去,隨後溫聲對兩個孩子說道:“女兒們,爹爹我,真的很中意你們二孃,我知道她對你們曾經做出過不好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她以後絕對不會再那樣做。你們能不能看在爹爹的面子,原諒她一次?”
聽到霍雲的話,憐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姐姐,就見姐姐憐月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爹爹言重了,我們只是您的女兒,哪有資格去管爹爹的事情,爹爹要是想讓那個女人留下,那就留下好了。我跟妹妹沒有意見,不過還請爹爹記住,我跟妹妹雖然同意她留下,卻不代表我們會原諒她。請爹爹不要讓她來我們這裡,也免得我跟妹妹擔驚受怕。”
“這個,都是一家人……”
不等霍雲把話說完,憐月搶先說道:“爹爹要是不同意,那就許我跟妹妹去漢尼頓叔叔家住也可以。”
“胡說,你們是我的女兒,讓你們住到我下屬的家裡算怎麼回事?……好吧,那就依你,我會提醒你們二孃……”
“沒有二孃,我跟妹妹沒有二孃。”憐月再次打斷霍雲的話,伸手拉着憐星離開霍雲的懷抱,坐回練字的地方開始練字。
霍雲有些尷尬的愣在了當場,沉默了一會後,霍雲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剛要走,就聽憐月開口說道:“爹爹請留步。”
“女兒有什麼事嗎?”霍雲心中有些激動的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爹爹一聲,爹爹既然想要將玉函先生收入帳下,那這種給人背黑鍋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憐月板着臉對霍雲說道。
一句話說得霍雲有點惱羞成怒,只是這回自己實在是理虧,最後也只能帶着一臉的鬱悶離開了小院,往自己的書房走去。等霍雲離開以後,憐月放下筆,大顆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讓一旁正在練字的憐星嚇了一跳。只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姐姐,想要去找爹爹可姐姐又不讓,只能一個人在屋裡急得團團轉。
此時的韓宇早已出城,正在前往漢尼頓的莊園路上。就這麼在前面走着,身後大約五百米的地方,出現了六個騎着迅猛龍的龍騎士。仔細一看,正是漢尼頓帶着五個兒子回家看看。
“唔?”領頭的漢尼頓看到了韓宇,凝眉注視着韓宇的背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爹,你怎麼了?”在旁邊的一人出聲問道。這人長得跟漢尼頓有八分像,一看就是他的種。
“看到前面那個傢伙了嗎?”漢尼頓沉聲問道。
長子聞言瞧了瞧走在前面的韓宇,點頭答道:“看到了,那人是爹的朋友?那我們要不要去跟他打個招呼?”
“不,迅猛龍加速,撞死他!”漢尼頓惡狠狠的答道。
衆兒子:“……”
想要依靠迅猛龍來撞死韓宇,那無異於癡心妄想,韓宇早就察覺到了身背後的異常,只不過韓宇不想惹事,也就沒有把背後的迅猛龍往心裡去。而且漢尼頓這個傢伙總是憋着跟韓宇再較量一回。可韓宇卻不是個善解人意的傢伙,就算明知道漢尼頓有這個願望,韓宇也不打算幫着漢尼頓實現,就那麼憋着他。
當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顫動的時候,韓宇連頭也沒回,直接跳到了空中,緊跟着落在了漢尼頓的背後,伸手一拍漢尼頓的肩膀,“喲~漢尼頓,這是打算去哪啊?”
又一次行動失敗的漢尼頓聞言沒好氣的答道:“你管着嗎?下去,我不帶你。”
“那可不行,我這是要去你家,你不帶我怎麼能行?”韓宇搖頭答道。
“我不回家。”漢尼頓說道。
韓宇頓時露出一副我懂了表情說道:“看來你是打算去找相好的,回頭我要跟你家的河東獅好好說說這件事。”
一聽這話,漢尼頓頓時就急了,連忙叫道:“你少胡說八道,我纔沒有相好的呢。”
“嘁,這事你不用跟我解釋,到時候你去跟你家的河東獅解釋吧。”
“你,你這個小人!我,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胡說,我會倒黴的。”
見漢尼頓服軟,韓宇笑了笑,隨後衝周圍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的五個人問道:“是不是忽然有種多年的印象突然崩塌的感覺。別往心裡去,這纔是你們家老頭子最真實的一面。記住了,下回他敢教訓你們,就用我剛纔的辦法。”
“不許教壞我孩子!”漢尼頓憤怒的咆哮道。
漢尼頓莊園
見到自己有段時間沒見的兒子,河東獅感到很開心,而五個兒子此時見家裡就跟戰場似的,頓時也是大吃了一驚。幾個兒子在事先已經聽自己父親漢尼頓提起過最近幾天家裡的事情,卻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
“不用擔心,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玉函先生,兩位郡主現在還好吧?”河東獅微笑着安慰了自己的兒子幾聲,隨後問韓宇道。
韓宇笑着答道:“還不錯,現在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事了。剩下的事就要看大公自己的手段了,咱們只能敲敲邊鼓,出出主意。”
“那玉函先生這次來是爲了……”河東獅低聲問道。
對於河東獅的明知故問,韓宇心裡微微搖頭,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我來是爲了處理那一對冒牌的郡主姐妹。我先前買的兩個替身現在已經成了兩位郡主的貼身侍女,而這一對冒牌的郡主姐妹……”
“玉函先生,那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這話,韓宇已經猜到了河東獅想說什麼,開口問道:“夫人是想要保下那對姐妹?”
“……嗯,我一直想要女兒,可惜這肚子不爭氣,總是一個男娃一個男娃的生……”河東獅有些苦惱的說道。而韓宇卻是偷偷抹汗,這傢伙還真敢說啊,這要是到外面抱怨自己總是男娃,那還不得讓想要生男孩卻連着生女娃人家給氣瘋啊。
“那兩個孩子我看着還是挺乖巧的。她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幹了這件事,誰能想到她們的家人會被那些殺千刀的給控制了呢。其實她們也是受害人……”
“夫人你這話就不對了。她們是受害人,難道就可以去傷害別人了嗎?夫人你知不知道,憐月憐星那兩個孩子被綁走以後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河東獅好奇的問道。
“地下人間,那種地方想必你丈夫很熟悉。”韓宇說着故意看了漢尼頓一眼,而漢尼頓正好下意識的點頭,又正好被河東獅給瞧見了。
“哼!咱們再算賬。”河東獅輕哼一聲,扭頭對韓宇說道:“玉函先生,這段時間我這個老婆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看能不能用我的苦勞來抵消那兩孩子所犯的罪過?”
“……夫人吶,知人知面難知心……”
“對,這話說的還對了!”一旁的漢尼頓恨恨的瞪着韓宇,咬牙切齒的應和道。可惜還沒等漢尼頓過癮,就被河東獅一個眼鏢給釘死在了怕老婆的恥辱柱上。家裡的五個兒子從一開始就保持着沉默,似乎對自己老孃收拾老爹已經習以爲常。
“夫人怎麼就能保證那兩個人她們不會對你起歹心呢?”
“……玉函先生的話老婆子都記在了心裡,知道玉函先生是擔心我救的是一對白眼狼,只是那兩個孩子還是太小,不管以後她們會不會害我,我現在總是想要救上一救。玉函先生你就直說吧,那兩個孩子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韓宇聞言笑道:“給,當然給。作爲這些日子以來的大功臣,將她們交給夫人處置是完全沒問題。不過我還是想要多嘴問上一句,不知道夫人打算以後怎麼對待她們?”
“……我打算收她們爲義女。”河東獅想了想後答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我建議暫時不要着急,至少在確認她們的家人還在不在人世之前,夫人暫時不要讓她們在外面露面比較好。”
話音剛落,兩道小小的身影從內室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韓宇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請求韓宇救救她們的家人。敢情從一開始這兩個丫頭就躲在裡面在偷聽,現在聽韓宇提到她們的家人,頓時就再也忍不住了。
“讓我救你們的家人也行,不過你們要把你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要不然我連你們家人在哪都不知道,又上哪去救呢?”
兩個冒牌郡主也知道韓宇說的是實話,只是她們只不過是兩枚棋子,屬於隨時都可以丟棄的那種。這種地位自然不可能接觸到太多的秘密。在聽了韓宇的話後,兩個冒牌郡主絞盡腦汁的開始回想自己知道的一切,只希望韓宇可以依靠她們提供的線索幫助她們找到家人的消息,哪怕是不好的消息,也好過像現在這樣心裡沒着沒落。
“我想起來了,府裡的二夫人是負責指揮我們的人,我們不知道的,她應該都知道。我們的家人被抓了起來也是她告訴我們的。”假扮憐月的女孩突然說道。
“二夫人?”韓宇聞言心裡苦笑了起來,還真是那裡都少不了這個二夫人吶。
……
霍府地牢
二夫人已經將霍雲對自己說的話告訴了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溫達華聖堂的主祭。只是聽到消息的主祭卻並沒有像女兒所想象的高興,坐在牢房裡沉默不語。
“大侄女,那個霍,大公有沒有說對我們倆的處置?”一個副祭開口問二夫人道。結果讓他們失望的是,二夫人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聽到處置他們的話。
兩個副祭不由得大失所望,看向主祭的眼神中帶上了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就因爲有個女兒就可以這樣?這也太不公平了。
心裡雖然有怨氣,但兩個副祭卻不敢在這個時候發,事關自己日後的肚皮問題,現在開罪主祭那是萬萬不能的。不僅不能開罪,還要想盡辦法的去討好,那樣自己纔有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可能。至於回聖堂,那是想也不要想,兩個副祭很清楚自己要是回到聖堂的下場。裁判所歡迎你的到來,在這裡,黑的可以說成是白的,白的可以說成是黑的,一切只看裁判所所長的心情。
兩個副祭都是頭腦靈活的人,當初進入聖堂的目的就不純,只是爲了出人頭地,而現在見走聖堂這條路行不通了以後,兩個副祭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霍雲的身上。在兩個副祭眼裡,霍雲是一個值得他們投效的人。只是現在苦於沒有見面的機會,爲了日後的錦繡前程,就算主祭不願意投降,兩個副祭也要幫着勸主祭回心轉意。
“主祭大人,你不會是還對聖堂念念不忘吧。那你可就真有點傻了,我敢跟你打賭,咱們現在恐怕已經被聖堂列爲失蹤人員,下一任溫達華的聖堂主祭跟兩個副祭此時已經在來這的路上,不用三天,咱們就會被聖堂遺忘,你對那種聖堂念念不忘,是不是有點太實心眼兒了?”
聽到副祭的話,主祭擡頭看了對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們要是想要投靠別人,那你們就去投靠好了,用不着拉上我。”
“我們倒是不想拉着你,可沒有你,我們怎麼能夠跟那個霍雲說得上話?”副祭聞言心裡腹誹,不過嘴上卻大義凜然的說道:“主祭大人這叫什麼話,咱們三個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我們怎麼能爲了自己的富貴就不管你的死活。咱們說好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聽了副祭的話,主祭不置可否的輕哼兩聲,很顯然主祭又想起了之前這兩個混蛋扔下自己跑路的事情。可惜老天長眼,讓這兩個傢伙長得這麼肥,就算是提前跑路,後來也被主祭帶人給超過。只是可惜了那些追隨自己的人,現在都已經長眠於地下。
主祭並不怪霍雲的手下對自己的手下下毒手,就算是自己處在霍雲的位置,自己也會下令滅口。可主祭是個有自尊的人,他不想像條狗似的去向霍雲搖尾乞憐,他想要有點尊嚴的向霍雲投降。可現在看來,這個目的想要實現可能有點困難。
在跟二夫人的聊天中,主祭跟兩個副祭已經知道了這前前後後的一系列事情竟然都是由一個人制定的,霍雲所作的不過是照本宣科,按着計劃走。一想到那個把自己三人給害得那麼慘的人,主祭就咬牙切齒,恨恨的發誓道:“老天抱怨不要讓我碰見那個混蛋,否則我非咬死他不可。”
“父親,這話千萬不要到外面去說。”二夫人聞言連忙提醒道。
“怎麼?他有那麼厲害,連提都不能提?”主祭不滿的問道。
二夫人微微搖頭,答道:“父親誤會了,不讓父親說剛纔的那些話,是因爲這個誓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那個叫玉函的人除了頭腦靈活之外,他手上的工夫也很紮實。就父親你這樣的,人家一隻手可以打仨。”
聽到女兒的話,主祭有點不信,事關爲人父的尊嚴,主祭說道:“一隻手打仨,你這有點誇張的過分了吧?”
“父親!”見自己的父親不信,二夫人當即急道。
見女兒那副着急的樣子,主祭不得不繼續聽女兒說下去,就聽女兒問道:“父親你可以一投矛幹掉一頭野生的迅猛龍嗎?”
“怎麼可能?”
“那個玉函辦到了。在他護送着兩個郡主返回的半路上,正好遇上了一隻逃出來的迅猛龍,爲了避免那隻迅猛龍傷人,那個玉函出手了一投矛扔進了迅猛龍的嘴巴里,投矛從迅猛龍的後脖頸那裡露出了頭。”
主祭見自己女兒神色不似作假,也不由得重視了起來,問道:“還有嗎?”
“還有這個人曾經跟龍騎士軍團的漢尼頓進行過一次較量,結果父親你猜全副武裝的漢尼頓在那個玉函的手上走了幾個來回?”
“唔……二十個來回總是有的吧?”以主祭對漢尼頓的瞭解,有點不確定的說道。就見二夫人微微搖頭說道:“別說二十個來回,就是一個回合他都沒有撐下來,被那個玉函用投矛一矛從迅猛龍的背上給捅了下去。”
“嘶~”主祭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要真是如自己女兒所說的那樣,那這個玉函還真是不簡單,自己這幾個人輸給他倒也不算是丟人。想到這裡,主祭終於下定決心,低聲對霍府二夫人說道:“女兒啊,能不能請你替我給大公帶句話,就說我願意向他效忠,但前提條件就是讓我跟那個玉函見上一面。”
二夫人聞言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輕聲問道:“父親是不是打算想要跟那個玉函認識一下?”
“嗯,見識一下高人。”
“那恐怕父親要失望了,那個韓宇看上去也就二十啷噹歲的樣子,想要跟他做忘年交,恐怕有點困難。”
“嘶……”主祭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這回是被韓宇的年紀給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