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有吃有喝,雖然這裡乾淨舒適,但是這裡終究是牢房。沒有誰喜歡被關在籠子裡,即便這個籠子很大,但失去了自由,對某些人來說卻被殺了他還要令人無法忍受。
而某些人,此刻正在跟自己的同伴說話……
“寧平,有辦法弄開這個玩意嗎?”韓宇抖了抖手上拿着的鎖鏈問寧平道。寧平聞言沒好氣的白了韓宇一眼,對於韓宇這種過分的要求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只是韓宇卻置若罔聞,依然自顧自的說道:“要是沒有這個鎖鏈,我一定有辦法帶你離開這裡,真的!”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要是青雲劍在手,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可目前的關鍵問題就是,咱倆都沒有工具可用不是。”
聽到寧平的話,韓宇無奈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出聲罵道:“尼瑪,這是什麼破牢房,連根草棍都沒有,要是能有點硬的東西,像這種鎖根本就鎖不住我。”
“呦,沒想到你還有撬鎖這門手藝?”寧平有些意外的說道。
韓宇聞言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的。記得以前還沒出師的時候,跟着師父一起去掙錢,基本上都是我負責去拿啓動資金。”
“……啓動資金?”寧平眼神詭異的盯着韓宇說道。
韓宇撓了撓頭,說道:“好吧,我承認我跟師父是去劫富濟貧了。”
“劫富我倒是理解,不過這個濟貧……”
“怎麼不是濟貧?我跟我師父當時就好窮的。”韓宇見狀不滿的說道。
寧平:“……”
兩個人扯了一會蛋,寧平滿臉認真的看着韓宇說道:“好啦,不扯閒篇了。韓宇你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那還能怎麼辦?靜觀其變唄。這裡的人既然沒有當場要了咱們的命,那就一定是我們對他們還有用。不過我擔心他們會拿我們的身體進行改造,就像你說的那個瓊斯那樣。”
聽到這話,寧平沉默了。之前跟韓宇說過自己被俘的經過,韓宇聽後就對寧平說過,認爲偷襲寧平的瓊斯很有可能在偷襲的時候根本就不是瓊斯自己的意願。其實這事想想就能明白,瓊斯沒有理由偷襲寧平。
寧平也知道韓宇說的有一定道理,但讓寧平就這樣對瓊斯那種類似背叛的行爲不予追究,寧平還是有點無法看開。見寧平沉默,韓宇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打算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勸勸寧平。
“韓宇,你學過縮骨功嗎?”
“沒有,那是什麼功夫?”韓宇好奇的問道。
寧平聞言解釋道:“說白了也沒什麼,就是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肌肉跟骨頭,是自己原來的身體發生變化的一種功夫。”
“那我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你覺得可能嗎?”寧平反問道。
“那你說幹什麼?浪費人家感情。”韓宇沒好氣的說道。
又是一陣沉默,韓宇張嘴剛要繼續說話,就聽牢房門傳來一陣響動,緊跟着牢門開了,一個女孩緩緩的走了進來。一見來人,寧平立刻看向韓宇,眼神曖昧。韓宇見了沒好氣的說道:“收起你的齷蹉,這個人就是我先前跟你說過的,可以控制影子的那個人。”
“哦,那她來着做什麼?”寧平不解的問道。
“我上哪知道去?”韓宇聞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答道。
“韓先生,不知道感覺怎麼樣?”女孩走到管在牢房裡的韓宇問道。韓宇擡起胳膊晃了晃手上的鎖鏈,冷笑着反問道:“你覺得帶着這個玩意會感覺很好嗎?”
“厄……這也是沒辦法的,韓先生的厲害我們都是心知肚明,要是不限制一下,就算把韓先生關在這裡,我們也會寢食不安的。”
“哈哈……你倒是會說話,可惜我現在沒什麼能夠送給你的。”韓宇聞言笑着說道。女孩抿脣一笑,繼續說道:“如果韓先生真的想要解開鎖鏈,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韓先生同意配合我們這邊一下,那我們立馬恢復韓先生以及韓先生同伴的自由。”
聽到這話,寧平下意識的認爲這是一個圈套。這個研究所的人肯定沒安好心,當下就想要張嘴提醒韓宇。只是還沒等寧平張嘴,韓宇已經搶先答應了女孩的請求。
“沒問題,要我怎麼配合你們都成,不過爲了顯示你們的誠意,你們要先把這個玩意給我摘掉。”說着韓宇又晃了晃手上的鎖鏈。
女孩爲難的皺了皺眉,輕聲對韓宇說道:“真是抱歉韓先生,要解開你戴着的鎖鏈,光我一個人同意是沒用的,必須爭取到超過一半的人員同意纔可以。”
韓宇聞言倒也沒有難爲女孩,讓女孩先回去跟其他人討論一下自己的要求,至於這個研究所的人打算讓自己做什麼……只要自己重獲自由,我管你們要幹什麼!
女孩不知道韓宇已經做好的賴賬的準備,聽韓宇的語氣鬆動,當即就跑出去找人商量如何答覆韓宇的要求。等寧平確定牢房裡就他們兩個的時候,寧平衝韓宇翹起了大拇指誇道:“行,你真行。”
“再說怪話的話,一會我要是重獲了自由,我管你去死!”
寧平聞言一愣,不過隨即明白過來,目光變得有些糾結的看着韓宇,不明白韓宇跟韓夢馨之間作人的差距。還是兄妹倆的,可不管是爲人還是處事,總讓人感覺這兩個人不可能是兄妹倆。可事實就是這樣令人鬱悶,韓宇跟韓夢馨就是兄妹倆,而且還是擁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韓宇絲毫沒有在意寧平看向自己時那種崇拜詭異的眼神,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那個女孩可以帶給自己好運。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女孩臉上帶笑的再次來到牢房前,看着韓宇說道:“韓先生,你交待我去辦的事情我已經爲你辦好了。接下來你看是不是就該你兌現自己答應我們的事了。”
韓宇聞言無所謂的答道:“好啊,先把我手上的鎖鏈打開,我可不想以目前這種狀態跟你說事情。”
“這個,韓先生,能不能在事情談完以後再解開?如果沒有這個鎖鏈作爲保險,研究所裡的人是不敢出現在你面前的。”女孩面帶難色的說道。
只是韓宇卻不是個喜歡妥協的人,絲毫沒有去關心女孩的爲難,只是一個勁的堅持着自己之前提到的要求。說到最後女孩可能是真急了,瞪着韓宇說道:“韓先生,我敬你纔對你好言相勸,你可不要自誤。”
“哈~事情沒辦成,所以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嗎?”韓宇輕蔑的說道。
這句話無疑成爲了導火線,女孩沒有再廢話,狠狠的瞪了韓宇一眼後,女孩轉身離開。韓宇卻絲毫沒有在意,躺在木板牀上翹着二郎腿,如果不是身上的鎖鏈,不知道的還以爲韓宇是研究所裡的特殊人物。
女孩走了,好長時間沒有回來……
在女孩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裡,韓宇始終沒有找到可以幫他弄開鎖鏈的東西,有勁確實不出的感覺,就像是肚裡明明有貨卻就是拉不出來的感覺,憋得韓宇很鬱悶。一旁的寧平見了出聲安慰道:“別轉了,總會有辦法的。”
韓宇聞言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寧平,一言不發的又開始在牢房裡轉圈圈,寧平見韓宇不聽自己的,乾脆閉上眼睛,雙腿盤膝的坐在地上開始打坐。
在研究所的監視室內,一羣身穿白大褂的人正聚集在顯示屏前對着牢房裡轉來轉去的韓宇評頭論足,聽他們話裡的意思,韓宇就像是一頭待宰的肥豬,他們在討論的就是從哪裡下刀最合適,絲毫沒有將韓宇是個人類這件事放在心上。
“抓住四號實驗品的是我的助手,所以優先進行實驗的也應該是由我來進行。”一名穿着白大褂,鼻樑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的中年人大聲宣佈道。只是他的話沒有得到其他任何一個白大褂的贊同,反而引來了所有白大褂的反對。一時間一幫白大褂爲了實驗的先後順序而吵得面紅耳赤。
和這幫白大褂待在監視室內的研究所工作人員不由面面相視。研究室的白大褂平時從來就沒有出來轉悠的習慣,一天能夠見到一面那就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事情了。但今天不僅一次性的見到了那麼多的白大褂,而且還爲了一個俘虜而爭得差點動手互毆。這個結果讓工作人員不由多看了還在牢房內轉圈圈的韓宇一眼。
長相很普通嘛……身材也不是很出衆……也沒有隨時隨地的散發出王八之氣,只不過是個能力被暫時封住的能力者,怎麼就引來研究所內跟熊貓一樣珍貴的白大褂們的青睞呢?跟白大褂們同處一室的衆人心裡有些不平衡的暗想道。
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正義,一個人太優秀了,總是會引來一羣平凡者的嫉恨跟聯手對付。韓宇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變成了一羣小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都不要吵了!聽聽所長怎麼說?”爭吵了半天依然沒有吵出一個結果的白大褂們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緊跟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大褂開始爭吵就縮到角落坐下的一個人身上。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爲焦點,研究所的所長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道:“啊?啊,讓我決定啊?那個,這個這個,我覺得吧,還是應該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比較好……”
話還沒說完,白大褂們已經扭頭不再聽所長說話,而是繼續跟其他白大褂開始爭論。只是這種爭論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研究所的所長很是鬱悶,讓我說的是你們,不聽我說的也是你們,你們到底要咋樣?
白大褂似乎沒有考慮研究所所長心裡的不滿,依然不斷的向同行強調着自己所負責的實驗的重要性,希望可以讓其他人在四號實驗品的歸屬問題上得到支持。只是別看這幫研究人員平日裡就待在研究室裡,交際能力幾乎等於零,但事情的輕重他們還是清楚的,咬死口就是不同意,別人也拿自己沒辦法。
被白大褂們忽視的研究所所長看着還在爭吵,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準備發動全武行的人們,心裡正在不住的冷笑。是人都有自尊,被白大褂們的無視傷了自尊的所長不打算阻止這些白大褂們進行一次友誼賽。反正這幫白大褂們也就是腦子比別人要好些,至於自身的戰鬥力,幾乎就等於零。
“我出去一下,你們注意點,不要讓這些‘寶貝’受傷了。”所長叮囑了自己的副手一聲,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打算到牢房去看看那個叫韓宇的四號實驗品。所長走的很低調,再加上白大褂們根本就沒想到所長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直到動手想要找人叫停的時候,吃了虧的白大褂纔想起找所長做主,結果自然就是不言而喻的。
離開了研究所所長溜溜達達的來到牢房,作爲所長,也就是這裡的老大,所長就相當於皇帝的存在,至於那些白大褂,那就相當於太上皇。
知道自家老大要見見俘虜,負責看守的人自然不會抗命。所長站在牢房外,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着,嘴裡還時不時的嘀咕一兩聲,雖然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但看他的表情,估計不是什麼好話。
韓宇已經不再轉圈,誰也沒有興趣被人當動物園裡關在籠子裡的動物看。韓宇站在牢房外,神色平靜的與牢房外的所長對視。
沉默一直保持了半刻鐘,所長最後敗下陣來,伸手揉了揉鼻樑,所長有些頭疼的看着韓宇,而韓宇在贏了一陣以後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回到寧平的旁邊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牢房外的所長。至於寧平則是不動如山,從所長進來到現在,就連動一下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般。
“喂,你同伴是不是出事了?”所長沒話找話道。而韓宇聽了卻是兩眼一翻,沒好氣的答道:“管着嗎?”
一句話噎得所長心頭鬱悶,可讓所長動手教訓韓宇,所長又不敢。倒不是擔心韓宇會還手,以韓宇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可以穩勝。但所長架不住事後那些白大褂的報復。估計在那些白大褂的眼裡,自己這個研究所的所長很顯然沒有眼前的四號實驗品有用。
見來人被自己一句話給噎了個半死,韓宇感到心情比剛纔要好上了許多。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痛苦是可以轉移的。當你感覺受了委屈,內心難過的時候,只要嘗試着發泄出來,讓別人也難過起來,那你自己的心情會立馬好過起來。只是這種事情有些缺德,還打算做個好人的人就不要輕易去嘗試了。
“姓苟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四號實驗品一根汗毛,我們一定跟你沒完。”就在所長打算做點什麼好找回顏面的時候,在監視室發現所長的白大褂們第一時間達成共識,一起感到了牢房保護自己的實驗品。
還別說,白大褂的威脅還真管用,所長最後連個屁都沒放就灰溜溜的走人了。在面子跟前程之間,所長選擇了後者。
趕走了大反派所長,白大褂們立刻便以韓宇的救命恩人自居,也不管當事人韓宇樂不樂意。聽着這幫白大褂嘰嘰喳喳的跟自己說着話,原本已經入定的寧平都被吵醒了。看到突然冒出十幾個白大褂,忍不住低聲問韓宇發生了什麼事。而韓宇此時還是一頭的霧水,又哪裡可以回答寧平的問題。
“唉,我已經聽人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但現在看來,一個男人要是吵起來,跟五百隻鴨子也差不多。”韓宇低聲對寧平說道。寧平聞言看了看那些梗着脖子正在跟其他人展開激烈辯論的白大褂們,同樣低聲的說道:“用鴨子這個形容不太恰當,我當更覺得這幫人像是一個個鬥雞,你看他們那副樣子,似乎正在進行最後的挑釁。”
聽到這話,韓宇忍不住輕笑出聲,衝着寧平豎起了大拇指。寧平見狀笑了笑,低聲問道:“知道這幫人跑到這來是爲了什麼吵得嗎?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爲了得到一個美麗姑娘的青睞似的。”
韓宇這回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對寧平說道:“嗨,不會說話就別說,那幫傢伙要爭奪的就是我。”說着韓宇伸手指了指自己。
寧平聞言不相信的搖頭說道:“不會吧,你又不是美女。……你啥時候變性的?”
“滾!老子是純爺們,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那種。”韓宇沒好氣的罵道。可惜寧平卻不以爲意,自動過濾了韓宇的話後,看了看還在爭吵的白大褂,又對韓宇說道:“還別說,他們爲了你還真是夠努力的。我看你要不就隨便挑一個從了得了。”
“哼!你放心,我要是不好過,一定會拖上你。”韓宇瞪着寧平保證道。
對於韓宇這種有難同當的想法,寧平只能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但這對外面已經快要吵翻天的白大褂們沒有絲毫的影響。他們現在似乎已經變成了單純的爲爭吵而爭吵,爲了證明自己的學術研究,這幫在人前人模狗樣的樣子現在一個個變成了斯文敗類,露胳膊挽袖子如同買菜的大媽,一個個說的口沫橫飛,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研究所所長再次出現在牢房裡,實在是連他也快要看不下去了。不過所長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管不了這些白大褂,便在被白大褂攆走以後去找了可以管這幫無法無天的白大褂的人來。
現在人來了,白大褂們老實了。
誰那麼大的面子?韓宇很好奇來人是誰?竟然可以讓這幫白大褂們安靜下來,真是個有本事的人。帶着這個想法,韓宇往旁邊挪了挪,看到了站在牢房門口的有本事的人。一見那人,韓宇頓時瞭然。
難怪,原來是僱傭自己的神將吳夢。在聯盟內,等級制度森嚴,神將的地位很高,目前看來,這個吳夢應該就是這裡的主要負責人,生殺予奪,皆在此人手裡。
吳夢像剛纔白大褂攆走研究所所長那樣攆走了白大褂,方法很簡單,但卻十分直接有效。就那麼一句話,“不聽話就停了你的研究項目。”對於這些白大褂來說,他們各自的研究項目可以說是比他們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視,一聽吳夢要停了自己的研究項目,白大褂們紛紛老實了,不過看向研究所所長的目光卻變得不善了起來。只不過研究所所長似乎已經習慣了白大褂們的這種眼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忠實的站在吳夢的身邊。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怎麼?還想要事後打擊報復嗎?”吳夢皺眉喝問道。
被吳夢這麼一問,原本還有點想法的這回也老實了,低眉順眼的紛紛走出了牢房,不過臨走之前,每個人都不捨的看了韓宇一眼。看得韓宇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己好像沒把那幫白大褂怎麼滴吧?怎麼這幫白大褂一個個看自己就跟怨婦似的。
“韓宇,看來你有麻煩了。”寧平低聲對韓宇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你放心,我是不會忘記你的。”韓宇翻了翻白眼,同樣低聲的答道。
二人無視吳夢的態度讓吳夢有點尷尬,站在一旁的研究所所長一見立刻就知道到了自己表忠心的時候了,上前一步,滿臉正氣的衝牢房裡的韓宇跟寧平喝道:“你們老實點!”
“……哼~”韓宇跟寧平看了所長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所長頓時勃然大怒,張嘴剛要喝罵,卻不料吳夢開口了,“好啦,晁錯,你先出去,我有點話要跟他們說。”
“這個,大人,我還是留下吧,我可以保護大人的。”所長晁錯聞言答道。
“哈~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寧平,你見過嗎?”韓宇輕笑一聲,扭頭問寧平道。寧平配合的搖頭答道:“沒見過,今天還真是長知識了。我說這位仁兄,表忠心不是這麼個表法的。你太直接了,一點都不含蓄,這種拍馬屁的方式很容易讓人感到噁心的,知道不?”
“……”晁錯被氣得直衝牢房裡的寧平跟韓宇瞪眼,他實在是不明白,牢房裡的兩個明明都是階下囚了,怎麼還這麼囂張?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底牌沒有露出來?
“晁錯,你先出去,不要讓別人靠近。”吳夢開口替晁錯解圍道。
不等晁錯離開,牢房裡的韓宇開口說道:“讓人送些酒菜來,你們這裡的接待工作進行的不怎麼樣啊,一點都不積極。”
晁錯聞言看了看吳夢,就見吳夢點頭吩咐道:“照他說的辦吧。”
“……是。”晁錯答應一聲,退出了牢房。
等牢房裡就只剩下吳夢跟韓宇、寧平三人的時候,吳夢開口問道:“感覺怎麼樣?住在這裡還習慣嗎?”
“還行,這裡雖說不知道給人送吃的,不過打掃的還算乾淨,沒有看見老鼠、蟑螂之類的牢房釘子戶。”韓宇隨口答道。
吳夢聞言笑了笑,看着韓宇問道:“呵呵……你還真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過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被關下去嗎?”
韓宇知道肉戲來了,看着吳夢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我是個很怕麻煩的人,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最好跟我直接說,千萬不要試圖跟我繞圈子,那樣你說得累,我也懶得聽,你的,明白?”
“噗~”一旁的寧平忍不住輕笑出聲,而吳夢似乎也沒想到韓宇會這麼說,一時間有點不適應的看着韓宇,臉上的尷尬顯露無疑。韓宇見了撇撇嘴,扭頭對寧平說道:“寧平你說這些大人物是不是平時閒得蛋疼的時候就沒事琢磨怎麼讓自己說得話儘量婉轉一些,然後好讓別人猜不着以顯示自己很有學問?”
寧平聞言點頭答道:“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他非要繞上三圈,或者明示或者暗示,反正就是不讓你可以直接聽明白。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閒得蛋疼。”
吳夢的額頭冒出了黑線,無語的看着配合默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自己給擠兌的夠嗆的韓宇跟寧平。還真沒瞧出來,眼前這個韓宇跟寧平不光手上功夫了得,這嘴巴上的功夫同樣也不弱,自己所得到的情報上可沒有這些,結果今天就吃了個悶虧。
想要挽回這種不利局面的吳夢想了想,張嘴對韓宇說道:“既然韓宇你不願意跟我說話繞圈子,那我就直說了,你想要招攬你們,怎麼樣?考慮一下?”
“有什麼好處嗎?”韓宇看了吳夢一眼問道。
“好處當然是多多的。首先我們是聯盟的下屬正式單位,擁有正規的編制,只要你們答應,那你們就是正式的公務員,比那些臨時工、協警之流要待遇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你們只要加入,那你們的親人都可以享受到不錯的待遇,這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還有……”
“我們需要付出什麼?”寧平打斷吳夢的話問道。
“忠誠。記住,是對我的忠誠。”吳夢說到我的時候重重的咬了一下音。韓宇聞言看了看吳夢,皺眉問道:“我說吳老頭啊,你今天多大了?”
“啊?厄……七十有二。”吳夢被問得一愣,不過還是照實答道。
韓宇聽到這話,輕輕嘆了口氣,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勸吳夢道:“吳老頭啊,你也知道你今年七十二了,不再是三十二,更不是二十二。說句難聽點的話,你一個兩隻腳都快進棺材的人還瞎折騰啥,這種時候,你就應該找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過上隱居的生活,非要出來上躥下跳,小心到最後弄個晚節不保的下場啊。”
吳夢的臉色黑色猶如鍋底,可韓宇卻還沒有住嘴,繼續滔滔不絕的勸道:“人常說三十看老,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你都已經七十二了,搞不好哪天就一蹬腿……”
聽着韓宇的話,吳夢感覺不能再聽下去,否則不等這個口沒遮攔的韓宇把話說完自己就可能像他說的那樣一蹬腿……
“閉嘴!”吳夢低聲喝道。
韓宇這回倒是老實,吳夢讓他閉嘴他就閉嘴,只是他看向吳夢的眼神還是明白無誤的表達了他想說的意思。吳夢鬱悶的抓狂,頭一回遇上像韓宇這種不照常理出牌的主,這讓已經習慣了將一切控制在手裡的吳夢感到有點不習慣。
就在雙方都保持沉默的時候,晁錯端着匆匆準備好的酒菜過來了。晁錯的出現很大程度上的緩解了牢房裡雙方的尷尬氣氛。只不過韓宇是個閒不住的,吃了沒兩口,韓宇就開始抱怨這裡的伙食不咋地,沒有自己那邊好,甚至還邀請吳夢哪天去他那裡嚐嚐石八方的手藝,渾然沒有將自己此時的處境放在心上。
晁錯已經不生氣了,只是一臉同情的看着在他心裡就是一個棒槌的韓宇。晁錯是個有品位的人,他就是再小氣也不會跟個傻子置氣。而吳夢對於韓宇此時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正在那琢磨自己一會如何開口說服韓宇。
小酒喝着,雞腿啃着,韓宇大吃特吃,邊吃邊抱怨小酒不夠烈,雞腿有點老,吃着總是塞牙。晁錯一直在忍耐,忍耐,再忍耐……就像先前韓宇跟寧平說自己的那樣,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晁錯真想抄起食盤拍在韓宇猶如後孃的那張臉上,可因爲吳夢的在場,晁錯又不敢造次,只能一個勁的忍耐。
吳夢也有點受不了韓宇的喋喋不休,沒好氣的拿着筷子敲了敲盤子,瞪着韓宇喝道:“你的話怎麼就那麼多啊?少說兩句會死啊!”
“唉~這年頭,說實話的人總是不招人待見。”韓宇嘆了口氣後說道。
吳夢、晁錯:“……”
一頓並不算十分愉快的進餐結束了。韓宇活動了一下嘴巴,衝正準備收拾食盤離開的晁錯說道:“喂,拿幾根牙籤來,雞肉太老了,我吃的時候塞牙了。”
晁錯聞言看了看吳夢,就見吳夢無力的點點頭,示意晁錯照着韓宇說的做。幾根牙籤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晁錯腳步沉重的走出了牢房,韓宇看着晁錯的背影問吳夢道:“我說吳老頭,剛纔得虧有你在,要不然那個姓晁的肯定會把食盤扣在自己的腦袋上。”
“你還知道啊?別說晁錯受不了,我剛纔都差點沒忍住。”吳夢聞言心道,不過嘴上卻說道:“沒關係,他還需要歷練。”說完吳夢看着韓宇又說道:“現在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們是不是應該繼續剛纔談的事情了?”
“……吳老頭,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圖什麼呀?別跟我扯什麼爲了世間的正義與公道,我雖然年紀,但卻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被你一忽悠就熱血上腦,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聽到韓宇的問話,吳夢也知道現在是雙方需要表現誠意的時候,便沒有隱瞞,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稍稍的透露了一點。韓宇聽後不由微微搖頭,沒想到這個吳老頭還是個老天真,別看說了那麼大年紀,但對這個世界的本質認識還沒自己看得清楚。
簡單來說,吳老頭希望可以開創出一個大同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人人各司其職,安居樂業,沒有爭鬥,沒有分歧……反正就是怎麼美好怎麼來?可吳老頭卻忘記了去考慮人性。
想要比別人跑得更快,想要比別人跳得更遠,想要比別人更加優秀……人與人之間的攀比使人脫離了只知道繁衍生息的動物行列,從而進化成了比一般動物更加高級的動物。也正是這種進化,使人類擁有了支配其他動物的權利。
人與人之間的競爭是必然的,這是永遠無法抹消的事實。人類想要解決紛爭,說白了就是不斷的妥協,與自己也與他人,通過不斷的妥協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通過不斷的妥協達到避免紛爭的目的。而吳老頭所希望創立的世界卻是讓人類從出生開始就定下了各自的命運。在吳老頭的世界裡,沒有紛爭,因爲沒有必要,不管如何努力,你的命運已經被定下,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人類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生存繁衍。
這不是人類的世界。那個世界看上去美好,沒有戰爭,只有和平。但人類之所以稱爲人的特性卻被抹殺了。那個世界就如同一個靜止中的世界,不會發生任何事,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生活在那個世界中的人全部都如行屍走肉一般的來這個世界按照設定的命運走上一遭。沒有成功的喜悅,沒有失敗的挫折,沒有克服困難的決心,更沒有直面死亡的勇氣。
那不是人類想要的!人之所以稱爲人,正是因爲人類勇於挑戰任何困難,通過自身的努力,戰勝困難,獲得進步。從人類出現在這個世界算起,人類就一直在與困難作鬥爭。與天鬥,與地鬥,與任何惡劣的環境鬥。發展至今,人類征服了天空,征服了大地,征服了海洋,征服了嚴寒,征服了酷熱。人類通過自身的努力,用自己短暫的生命迸發出了比其他任何生命都要燦爛炫目的光華。
大同世界?一個猶如盆景一樣的世界,看上去美好,卻是脆弱不堪,無法經歷任何風雨的考驗,一旦失去了保護的力量,那將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
心裡雖然明白吳夢夢想創造的世界是多麼的不靠譜,但韓宇卻沒有直接跟吳夢說出來。倒不是擔心年歲大的吳夢會接受不了。只是老人家嘛,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偏執,萬一韓宇因爲說了實話而引來吳夢的不滿,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但要讓韓宇違心答應吳夢,韓宇又沒有辦法做到。爲此韓宇只能用上了一個拖字訣,只是對吳夢說自己需要考慮考慮。這時晁錯拿着一整罐牙籤走了過來。還不打算跟太多人分享自己的夢想的吳夢只能住了嘴,扔給韓宇一句“你好好考慮一下”以後便走出了牢房。
晁錯雖然很好奇吳夢跟韓宇說了什麼,但一看韓宇那副惹人厭的樣子,晁錯十分明智的放棄了詢問韓宇,一言不發的轉身隨着吳夢離開了。
等牢房裡沒外人了。先前一直沒有說話的寧平這纔開口問韓宇道:“韓宇,你不會真的打算投靠那個吳夢吧?”
“你當我傻呀?”韓宇隨口答了一聲,將一根牙籤叼在嘴裡,隨後衝寧平說道:“寧平你過來一下。”
“幹什麼?”寧平不解的問道。不過說歸說,寧平還是聰明的走了過去,站在了韓宇的面前。就見韓宇將手裡的牙籤遞了過去,笑着說道:“一起剔剔牙吧。”
“韓宇,你正經點行不行?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這麼輕鬆?”寧平皺着眉頭,不滿的衝韓宇叫道。
因爲寧平是站在韓宇的面前,所以監視着牢房的人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只有面對韓宇的寧平才知道,韓宇藉着寧平的身體幫助,已經用一根牙籤捅開了鎖住自己的鎖鏈。爲了避免引起監視着他們的人的注意,韓宇並沒有直接暴露,而是不動聲色的將鎖鏈拿在手裡,看上去就跟還沒解開時一樣。
寧平睜大了眼睛,嘴脣微動的低聲說道:“沒看出來,你這傢伙竟然還有這手。”
“呵呵……不是我吹,這種事對我來說不過是小意思。我師父那才叫牛呢,說句不誇張的話,給他一包方便麪,他就能打開一個生活小區裡所有的鎖。”韓宇一臉得意的答道。只是寧平聽了以後卻是額頭直冒黑線。
“這對師徒都是什麼人啊?難道以前他們還兼職過飛賊這個工作?”寧平看着一臉得意洋洋的韓宇,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