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吉奎聽着姜漢誠的供述,眼中露出一絲怒氣,他沒有想到外表俊朗的姜漢誠,內心竟然這麼毒辣,望着坐在審訊椅上的姜漢誠,馮吉奎感覺有些陌生。
沒有理會馮吉奎的情緒,姜漢誠依舊在自顧自的供述罪行,原本他費盡心力的想要隱瞞,但是眼下他那虛僞的面具被揭開之後,姜漢誠就沒有隱瞞掩飾的必要了。
頓了頓之後,他語氣平靜的供述說:“當我揹着小娜的屍體走到後院的廁所附近,打算把屍體運到院牆外面時,竟然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牆外時不時的還傳來電鋸聲,看樣子,有人在外面的樹林裡伐樹。
有了這個發現後,我不敢往院牆外面運屍體了,擔心會被人看到行蹤,我只能改變計劃,我從院子裡找到一根較粗的樹枝。解開那根麻繩,把小娜的屍體抗在肩上,將麻繩套在樹枝上,打好結,我把小娜的脖子套在繩圈裡吊起來
吊住屍體後,我開始佈置現場,爲了讓小娜的死亡看上去像是自殺,我特地從磚道上搬了幾塊青磚過來,把青磚摞起來墊在小娜腳下,待高度合適之後,我抓住小娜的腳,把那一摞青磚蹬倒在地,這樣一來,那些青磚散落的形狀就比較自然了。
佈置完青磚,我將那封僞造的遺書放進小娜的衣服裡,又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儘量使她的死亡看上去像是自殺。因爲是在院子裡面,我擔心有人會上廁所,所以不敢久留。
看到沒什麼紕漏了,我把腳下的痕跡清理了一番,然後沿着磚道的邊緣朝辦公樓後面跑去,來到尼龍繩下面,我把腳下的鞋套解下來,又換了一個新個鞋套。
這些鞋套是派出所民警勘查現場時,爲防止自己的腳印破壞現場的腳印,必須穿着的裝備,套上鞋套之後,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腳印留在現場了,這東西在派出所裡有的是,所以我偷偷從倉庫裡拿了兩個。
換下新的鞋套後,我順着尼龍繩爬回了宿舍,整個過程只用了五六分鐘,解下尼龍繩,把繩子揣進衣兜,將毛巾放回原位,接着,我打開宿舍的門,看了看外面,見走廊裡沒人,我便掏出一個微型擴音機,把事先複製拷貝的音頻播放出來。
那段音頻是我跟小娜吵架時,小娜錄下來的。我把它拷貝到一張儲存卡上面,用微型擴音機播放音頻,樓下的韓哥聽到錄音後,還以爲我這時正在跟小娜吵架呢,其實,這個時候,小娜已經被我殺死了。
播放了幾句錄音,我把擴音機關掉,故意狠摔了一下宿舍的房門,然後裝作一臉怒氣的朝樓下走去,我本意是走到樓下時,找藉口把韓哥支走幾分鐘,可是我剛走到樓下,還沒來得及張口,就碰到了教導員。
教導員看到我之後,二話不說就拉着我去門外,讓我去做安寧寨村民的思想工作,就這樣,我跟着指導員離開了辦公樓,到了門口時,我藉着安撫羣衆的機會,走到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趁人不注意,把尼龍繩扔到下水道。
爲了安全起見,我把那些東西分別丟棄了,處理完尼龍繩之後,我又將手套和鞋套扔到旁邊的公共廁所裡,並往上面扔了一塊磚,最後,我抽出擴音機裡的儲存卡,用石頭把儲存卡砸碎,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裡。
我這邊剛處理完那些工具,就看到馮所一臉緊張的從門口招呼大家,我和周圍的幾名同事走過之後,馮所語氣凝重的告訴我們,說派出所後院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可能是我的女朋友,他讓我去後院辨認屍體,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時真嚇了一跳,我沒有想到小娜的屍體這麼快就被發現了,聽到馮所的話之後,我裝出一副悲傷難過的表情,跟着馮所以及其他同事,去派出所後院辨認屍體。
來到現場後,馮所先是安排人把屍體放下來,接着聯繫衛生院的醫生,最後下令保護現場,把屍體擡到樓上後,他跟指導員去後院勘查現場。
在我們搬運屍體的時候,小娜的家屬正巧站在門外,看到小娜的屍體後,她的家人衝進所裡鬧,雖然衛生院的醫生找到了遺書,他們也認可上面的字跡是小娜的,但是他們不甘心。
由於是小娜屬於非正常死亡,馮所雖然沒有看出破綻,但他還是按照程序進行辦理,他跟縣刑警隊取得了聯繫,把案件上報之後,馮所一方面派人看守現場,一方面派人安撫小娜家屬。
我的那番佈置,瞞過了馮所和指導員,他們看到遺書,聽到了韓哥的證詞,得知我是在跟小娜發生爭吵之後,隨即離開的辦公樓,而當時小娜還在樓上宿舍內,因此我的嫌疑被排除了。
再往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在我以爲這次能夠脫身事外之際,竟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位凌先生無巧不巧的來到了派出所。
沒想到凌先生是個刑偵高手,我辛辛苦苦佈置的這一切,在他眼中竟然破綻百出,凌先生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解開了我的手法,唉------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供述完罪行,姜漢誠從口供筆錄上面簽字摁手印,拿到口供後,馮吉奎和龔璀田嘆息了一聲,望着對面的姜漢誠,馮吉奎表情失望的說了句:“小姜,你糊塗啊。”
鑑於刑警隊的人快要到了,爲了防止意外發生,馮吉奎讓龔璀田和韓學海親自看守姜漢誠,用四副手銬把姜漢誠雙手雙腳在審訊椅上,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姜漢誠,馮吉奎滿臉唏噓的離開了審訊室……
姜漢誠認罪伏法後,凌旭跟盧亮離開了監控室,從大廳門口跟馮吉奎碰面後,凌旭問了問安寧寨殭屍的案情,結果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思索了一會兒,凌旭提出告辭,讓盧亮領着他去安寧寨,聽到凌旭大晚上的去安寧寨,盧亮心中一萬個不願意,找各種藉口推脫,說什麼山路難走,夜黑風高,天氣寒冷,陰風刺骨……盧亮不停的勸凌旭,讓凌旭等到天亮之後再去。
看到盧亮這副舉動,凌旭眉頭一皺,沉吟了片刻,他瞥見派出所門口站着一個瘦小的身影,略一琢磨,凌旭朝那人揮了揮手,不一會兒,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跑到凌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