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蕭頭便要轉身離開這裡,可是就在此時,他忽得發現人羣向着兩側散開,接着街巷盡頭,有一個彩色花車緩慢行進過來。此時那花車上面傳出來一種極度壓抑歌聲,很詭異的,就像是一種鳥在叫,卻又似乎不是。
聽到那歌聲的人,忽得一個接一個歪到在地面,他們臉上流露出超越之前數倍癡迷和陶醉,這些人幾乎陷入某種極度歡悅中無法自拔。而老蕭頭則是一直注視着那花車之上被紫色斗篷遮擋的位置。他微微凝眉,似乎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可是他又無法確定。
隨着那花車停下,無數花瓣隨風飄落,接着漫天飛舞花粉,將一種沁人心脾香味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此時那些原本就癡迷的面孔,忽得直挺挺的,之後,一絲絲靈體從他天靈飄出來,隨着那些粉霧一起搖擺。
此時那些直挺挺的人,似乎達到某種瘋狂極致,整個人都在抽搐痙攣。
當歌聲停止之後,這些人才停止那種歡悅抽動。當他們他們甦醒之後就像是沒有靈魂一般一個個站立起來,四處遊走,此時他們似乎已經失去生命樂趣,失去對於一切好奇心。只有麻木機械的去做一些事情,等待下一次那花車神秘歌舞降臨。
黑暗中,一雙嗜血眸子,盯着地面一句句早已乾癟屍骸。
嘴角發出滲人冷笑。
“老子終於可以修煉始氣了,老子終於可以了”韋明猛地昂起頭,狀若發狂般怒吼起來。他嘴裡還殘留着吸血之後的殘留,以及身上那斑駁血跡。
爲了修煉太初始氣,他這幾日一共吸走二十幾個閩祖子弟血液。
通過他們體內殘存閩族天賦,他竟然完全開啓了太初始氣修煉,並且還似乎比吸收自閩驊還有所增長。
這讓韋明無比興奮,可是吸血練功,也給他性格,以及氣勢帶來一些改變。此時他身上似乎有種血光隱現,看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行走在黑暗中猛獸。
韋明狂笑不止,手臂上,還有掌心處,都在凝聚出太初始氣,那微弱紫色,宛如一道迷人彩虹,令韋明癡迷陶醉,他將臉頰貼近手臂,感受着那太初始氣溫度,嘴裡發出嚶嚀之聲。
韋明雙臂一抖,瞬時,一道紫色光環旋轉起來,接着隨着他手掌一甩,頓時發出奪目光澤。
下一刻,這洞窟內幾十具屍骸便紛紛化成灰燼,以及那曾經堅不可摧洞窟也隨之湮滅。
就在那塵土飛揚廢墟內,太初始氣宛如一輪朝陽緩緩升起,只是那顏中,略帶着一絲血紅死氣。
光痕熄滅後,韋明行跡早已杳無。
當他重新現身後,便已經站在了一處高高山崗之上。
此時他正以一種陰森恐怖眼神注視下方。
哪裡站立着一個女人,在他身後還有一個令他雙眸噴火男人。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美麗年青女子,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看得韋明眼眸都在噴火。
逍遙無痕。是你破掉了我的護體罡氣,才讓我不得已才找上閩驊,奪走他的太初始氣,我到了如今這般田地,便都是拜你所賜。而你卻躲在此處,享受天倫之樂,休想。
韋明喉結蠕動着,眼眸內噴射出洶洶怒火,他腳步虛浮,身形宛如一條毒蛇衝向谷內。
就在他身形一晃中,嗖得一道墨綠色光痕,徑直從左側一處山崖峭壁射來。
速度極快,即便是以韋明之修爲,也難以躲閃。於是他雙手迴旋,掌心一團太初始氣凝聚成盾,竟然以太初始氣硬抗對方這一射。
墨綠色劍痕衝擊在光盾之上,飛濺起一道道眩光溢彩。
那光盾核心處,彷彿被強力衝擊,幾乎薄到一張紙厚度。卻最終還是抵擋住那一箭之威。
於是下一刻,韋明便不再允許那人射箭,反手一道太初始氣,直射那處裂痕。
隨着一聲巨響轟鳴,整座山崖都裂開一道縫隙,接着一道墨綠色身影彈射到半空,自他身後又是一道灰色人影緊隨其後。
光幕迴旋之,那灰色人影,竟然丟出一個長長骨舟,竟然載着女子迴旋起來。
韋明見狀,微微凝眉,他自然清楚自己靈術無法追上那骨舟速度,他無奈只能轉身,繼續朝着那片峽谷內落去。
此時那峽谷內,中年男子逍遙無痕,以及白婧兒,還有白冰研都已經發現了韋明身形,他們齊齊跨前一步,彼此交互在一起,穿插中,逍遙無痕以自身護住了白冰研以及白婧兒,而白冰研卻不甘示弱衝向前。
韋明冷笑一聲道:“都別爭,本座會徹底瞭解你們所有人的”。
一句話後,韋明雙臂展開,一片紫色光幕便像是一個巨大無比斗篷般覆蓋在天地間。
此時整個峽谷宛如一個獨立結界,而韋明便是這一界的主宰。
強大太初始氣,形成威壓,令逍遙無痕都有些心中戰慄。
他體內九轉真氣,原本也算是逍遙宗頂級功法了,可是在這種太初始氣前,卻顯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當那太初始氣中,還隱藏着一種毀滅之力,更讓逍遙無痕無法抵抗。
現在他必須爭取時間,在太初始氣還未形成有效封界前,爲身後母女打開一條生路。
因爲他很清楚,一旦被太初始氣形成結界之後,那麼這裡誰也無法倖免。
逍遙無痕手臂一抖,頓時將全身逍遙九轉真氣運轉至手臂,接着便不顧一切衝向韋明。
他的身軀逐漸有實化虛,整個人也從物質態轉變成純靈態,一種九道旋渦的,靈能形體,便突兀展現在虛空內。他的靈能形體顯然並不精純,其核心處還有一個物質核,這便是影像逍遙無痕最終修爲進境的原因。不過此時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他是來和韋明拼命的,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他要用自身狂霸之氣,衝擊對方結界,他要衝破這道結界,給身後母女製造一些倖存機會。
可是逍遙無痕做出這一切,落到韋明眼中,確是一種愚蠢至極的行爲。在他看來,若是逍遙無痕藉助於自身靈盾,或許可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是他竟然捨棄了自身長處,主動發動攻擊,那無疑是螳臂當車。
韋明臉上浮現出陰冷笑意,嘴角輕輕顫抖幾次,鬍鬚也彷彿染上一抹血色。他眼角微微扭曲着,一絲絲血痕正自他的臉頰緩緩滋長。只是這一切似乎韋明自己並未察覺,而他現在目光都聚焦在逍遙無痕那張蒼白以及奮不畏死的臉上,這是多麼可笑卑微的行爲,就像他早年被自己算計,置身於五大家族圍攻下,那時他的表情也是這般無知無畏,卻又那麼不堪一擊。
韋明像是以神視角在俯瞰一個螻蟻的滅亡,那目光中充滿了自大和濃濃殺意。他直到逍遙無痕離着自己只有幾丈距離時,才輕蔑擡起手臂,手肘微微彎曲,五指開闔,指尖自虛空劃破一道道光弧,下一刻一道明亮閃爍光咒射向逍遙無痕。
太初始氣,一道靈能維度便自逍遙無痕眼中浮現,就像是橫亙於靈魂,以及物質雙重影像重合下,一種無比真實夢境投射,那綿長靈度,就像是一道金燦燦河流,其內蘊含着一種讓宇宙生機勃勃力量,也正是這種力量卻給了逍遙無痕無法抵抗威懾力。
下一刻,那靈能維度宛如瀑布一般席捲下來,將逍遙無痕身軀捲起,倒掛在天穹之上,下一刻逍遙無痕便覺着整個物質維度都在扭曲,甚至連物質虛空也變成粘稠狀態。
現在逍遙無痕才清楚自己和韋明修爲差距,正如那一句,滅殺你,又豈能和你有關係嗎?
一道道光痕綻放出耀眼炫光,每一道炫光內都蘊含着無窮盡威壓。
此時逍遙無痕身軀彷彿被無數靈能噴泉衝擊下,身軀幾乎四分五裂。
也就在此時,一道光痕便閃爍起來。
竟然硬生生衝破了太初始氣束縛,只見一道銀白色光團籠罩自逍遙無痕身前,那光痕潔白,就像是聖潔的聖女光輝,乳白色光幕延展下來,宛如牛奶瀑布般綿延無盡頭。
只是這白光似乎到了某種終極狀態,有種即將要點燃所有生命力最後照亮一切錯覺。
此時逍遙無痕猛地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他盯着那道銀白色光痕,眼圈赤紅吼道:“婧兒,你爲何要如此,爲何”。
白婧兒那張幾乎要變得模糊的臉頰浮現在奶白色中,嘴角微微翹起,帶着一絲淡然微笑說:“無痕,你再數十年前,曾經爲了我付出一切,這一次就讓我爲你做點事情吧”。
白婧兒說道最後,那身軀便開始逐漸虛化,最後變成一道靈魂之光,徹底點燃這一條銀白色光幕。
炫光照亮了這一整片蒼穹,也打開一道通往外界通路。
接着白色雨幕落下,斑駁的光痕將對面逍遙無痕面頰逐漸隱沒。
只留下她記憶中一點模糊光影。
曾經一幕幕,彷彿電影回放般自他記憶中閃現。
那個刁蠻少女,那個充滿母性光輝家庭主婦。
一幕幕曾經美好記憶,此時都隨着一道道光痕消失,而變得空洞,最終化成永恆泡影。
逍遙無痕痛苦吶喊,想要伸手去抓住它,然而下一刻一切都破滅了,包裹記憶中美好,以及那光痕中最後一絲熟悉影像。
逍遙無痕麻木了,整個人都麻木了,他沒想過要逃走,從未想過。
可是白婧兒卻爲此付出生命,付出一切。
逍遙無痕悲痛幾乎不能自已,他忽得雙臂展開,竟然自身軀膨脹出一股無比強大戰意。那是開啓第五轉逍遙功訣。
逍遙無痕竟然不惜以自身重新進入輪迴,來換取更強大戰力殺死韋明。
上一世,他曾經爲了戰勝五宗聯手圍剿,便是採取這一招。眼下他又被迫展開了九轉逍遙訣。
當九轉逍遙訣展開那一刻,一道天地輪迴道也自他身後騰起,那種隱藏着天道規則神秘天象,讓韋明都看傻了,當年他並未親自出現在圍剿無痕的現場,因爲他並不知道逍遙無痕施展出九轉逍遙訣之後的場面。
此時親眼目睹之後,不有着整個人都震撼了,他從詭異天象中,品味到一種毀滅氣息,那是足以令他粉身碎骨的力量。
於是韋明便萌生退意,想要轉身離開,可是就在此時,逍遙無痕已經徹底封印了虛空,以及維度。現在他已經將這裡完全拽入到了輪迴靈度內。
此時那詭異六道輪迴羅盤,就像是一個末日時鐘,不停轉動着,每一次都迸射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天地之威。
韋明終於屈服了,他表情極度尷尬衝着逍遙無痕詭笑道:“無痕,你我可是師徒,你不要這麼做,何必呢,這樣你我都要墜入六道輪迴的,到時你我豈不都要承受數次轉世之苦,無痕一切都好商議,一切都好談的”。
韋明的話,卻沒有改變逍遙無痕哪怕一點心思,他依舊繼續催動着九轉逍遙訣,眼看六道輪迴便要徹底展開。
此時韋明也急眼了,怒吼道:‘好吧,你要拼命,老子便陪你,現在老子先滅殺了你’。
一句話後,韋明身軀內所有太初始氣也涌動起來,一股毀天滅地威壓便將整虛空扭曲變形,也就在此時,逍遙無痕九轉逍遙訣也徹底展開,此時一道道輪迴之力涌動起來,此時形成那種詭異旋渦,就像是地獄之眼。
兩種宇宙級別靈度之力,在此時此刻彼此相匯,那種恐怖的威懾力,瞬間席捲了整個虛空,也遍佈整個靈度結界內。戰鬥雙方,此時也是四目交對着,彼此眼睛裡面都是憤怒火焰,此時誰也無法逃脫了,因此他們都抱着要先弄死對方念頭,即便是整個空間都已經被嚼碎,整個靈度梯度都已經坍塌,他們依舊在瘋狂向着對方發動終極滅殺。
此時處於結印外面的人都震驚了,白冰研一項冷漠面頰,此時也哭得梨花帶雨,她先是經歷了失去母親,眼下又要失去父親,雖然在她心中,她一直都是孤兒,可是當她嘗試要接受這一切時,命運卻給了她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