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分識心中也是暗自僥倖,看來自己身份並未暴露,應該是那道戰報來得及時,才讓自己逃脫一劫。之後無極分識便隨着這些將領一起走出殿門,她再也不敢多看邪靈一眼,因爲她很清楚,幸運不會每一次都降臨在他身上。
當無極分識走出殿堂那一刻,他便開始轉換一個身份,將無極分識釋放出來,接着又轉換成另外一個身份。
隨着新身份改變,無極分識也無需再擔心暴露自己了。他現在需要將自己在這裡獲得一切都傳送回去,讓主神有所防備。畢竟這一次羅剎兵反撲,主神所在聖火界將是主要反攻目標。
六重夢術!
捲髮青年目光泛起一絲絲紫光,他眉心處一顆靈印也忽明忽暗。這便是他已經完全繼承了妖神神格之後形成妖神靈紋。此時那道靈紋泛起光圈雖然還很弱,卻已經具有了可以洞穿一切物質層面超物質神力。
夢術雖然並不具備物質形態,可是夢術畢竟還是處於物質靈度內,只是夢術靈度已經賁臨至物質靈度邊緣所在。因此夢術靈度也被稱之爲虛靈,但只要未能徹底擺脫物質靈度,他便依舊擁有物質本態。
因此再捲髮青年展開那道妖神靈光之下,這看似無懈可擊的六重夢境,竟然自他面前產生了無數結晶狀矩陣,那便是物質形態所特有物質矩陣構造,即便是這些矩陣已經無限趨近於非物質形態,卻依舊還是物質本態,因此捲髮青年便可以從中找到破除夢術破綻。
捲髮青年另外一個神魄體已經離開物質形態,繞着六重夢境所形成的物質結界外面仔細觀察它。
其實若是此人六重夢術練就再完美一些,即便是捲髮青年可以透過超靈維看清楚它的物質本態,卻依舊無法找到破解之道。這就像是一個只有孩童身高人即便掌握打開門鎖技能,卻因爲個頭不足,依舊無法打開這一道門。此時對於捲髮青年來說,他的感知已經無限趨近於神,可是他的靈力卻還停滯在物質靈度內。這樣低級修爲,根本無法從天外將這六重夢術結構打破。
不過所幸是,這夢宗弟子六重夢術搭建並不紮實,尤其是站在超越物質維度之外,看得更加清楚。捲髮青年便可以憑藉這些破綻,對其展開反擊。捲髮青年神識一閃,頓時一道靈光便射向身旁妖將。隨之,妖將便憤然起身,劃破蒼穹,身形便自六重夢境中消失不見。
此時正處於自己六重夢術中,享受着捕獲獵物喜悅夢魂宗弟子,忽得眼眸一凝,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嘴裡呢喃道:“這絕不可能,沒有人可以從我的六重夢境中脫出去的”。
對面三人明顯都已經入夢術中了,怎麼還會跑掉一個人。就在夢魂宗弟子心中糾結時,忽得周身被一股強大殺意所籠罩,那恐怖氣息,壓抑着他血液都有些流動不暢起來。
一種天性對於危險應激反應,夢魂宗弟子急忙向左側一晃,接着便感覺自身軀右側一道銳利刀鋒斬落下來,下一刻一雙無比兇惡目光正在注視着他。此人滿臉虯髯,一隻手提着一把鬼頭長刀,絲絲血紅正自刀刃緩緩滴落,看得出來,這把刀不知飽飲多少鮮血,纔會被血靈浸透,即便是不殺人也會流下鮮紅血跡。
夢魂宗弟子此時似乎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個人逞能行爲是多麼愚蠢了。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急忙朝着身後叢林內發出一道訊號。可是就在此時,一道烏黑色光影急速閃爍,接着他手臂一寒,隨之他手腕折斷,殷紅色鮮血自他左手腕噴薄而出。
夢宗弟子大多數都是憑藉着夢術制衡敵人,對於近身搏鬥戰術很少習練,這也是妖將可以輕易一擊奏效原因所在。
夢魂宗弟子見到自己手臂斷裂,心中驚悚更劇,哪裡還敢繼續戀戰,轉身便朝着那片叢林狂奔回去。可是被妖將盯上了,他豈能那麼輕易逃走,但見又是一道烏光如電自他身前一晃,下一刻夢魂宗弟子繼續向前俯衝了數十步之後,才發現身軀和下半身已經分離,接着一大片殷紅色變噴濺下來。
當那夢魂宗弟子難以置信閉盯着自己已經血肉模糊下身時,忽得他感覺到一道靈刺鑽進他眉心,下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得罪什麼人。
妖,你是妖。就在他嘴脣顫抖着說出最後一個字時,眼睛瞳仁猛地一縮,接着瑩白色眼白就像是結晶般擴展開了。當他身軀鄭重跌落下來時,一顆靈識體卻被魂將一口吞了下去。
這便是妖將吞魂大法。是有捲髮青年親自傳授,他可以藉助於這種神秘吞魂妖術在極短暫時間內恢復妖將本身戰力。對於捲毛青年來說,現在他還沒有能力徹底恢復妖神之力,可是卻可以輔助妖將盡快回到巔峰時刻,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幫助他完成心中所想。
妖將眨眼間便殺了一個夢宗六境弟子,這份彪悍戰力,就算是面具男子站在夢境內也看得驚心動魄。他早就知道妖將修爲在自己之上了,卻也沒想到竟然如此彪悍。
隨着一道靈印破開,六重夢境也隨之破碎,捲髮青年和麪具男子也重見天日。而對面妖將卻提着滴血鬼刀一步步朝着對面叢林走上去。
說也怪,對面原本躲藏着十幾個人,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主動衝殺出來。他們似乎都被剛纔妖將殺人手段給震懾了,因此當妖將一步步向他們靠近時,捲髮青年竟然感知到他們似乎再向後退走。
“妖將,不能讓他們離開這裡”妖神很清楚自己身份不可以泄露,不然勢必激起所有神族後裔同仇敵愾,到時還未等到妖族復興,便早已被他們逐一殲滅了。
妖將和妖神幾乎是心思相通,立刻明白了妖神意志,隨着它便化成一道烏黑魅影,衝進了叢林內。此時面具男已經失去了感知,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剛剛發生事情震撼中。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給夢魂宗帶來並非是什麼天賦超然弟子,而是一個可怕夢魘。只是眼下他已經無路可退,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慘叫聲自叢林內此起彼伏,一直持續數個時辰後,逐漸平息。當面具男看到一個渾身浴血魅影閃現出來那一刻,他便清楚,叢林內所有夢魂宗弟子都被它殺了。由此可見妖將戰力已經達到多麼恐怖境界。
對於面對着這樣一個殺神,面具男內心驚懼已經無以復加,甚至都不敢去正面他的眼睛。那血光籠罩下隱晦面容,就像是陰間惡鬼,讓人不寒而慄。
妖將則是帶着一身血腥氣,直接越過了他,跪拜於捲髮青年腳下,雙手一抱拳道:“妖將覆命,一共十七人,無人逃脫”。
捲髮青年十分淡漠聽着妖將稟告,十七個人生死竟然沒有在他臉上掀起哪怕是一絲一毫波瀾。
捲髮青年嘴角始終帶着一絲諱莫如深冷笑,直到妖將回報完畢後,他才伸手自衣袖拿出一件物品,丟給了妖將道:“這是第二重吞天大法,你要儘快煉化體內魂力,以免被其反噬”。
這一次妖將吞噬太多了,以至於捲毛青年看到他體內妖氣有些不純。
妖將急忙伸手接住,道:‘尊令’。
捲毛青年錯過妖將,便朝着那片叢林內走去。
面具男也隨機跟隨着他亦步亦趨,心中早已忐忑到了極點。
此時面具男子再也不敢將其視作一個小孩子,甚至是被自己臨選那個夢徒。
現在他更多是畏懼和敬畏。
當他隨着捲毛青年走進那片叢林內之後,便被眼前一幕驚嚇的差點昏厥過去。
這是多麼慘烈殺戮,他急忙蹲下,乾嘔起來。
而捲毛青年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他伸手自半空一晃,頓時一片幽暗火光亮起。
接着整個叢林便劇烈燃燒起來,這火很詭異,竟然沒有熱度,只是隨着那黑色火焰覆蓋之後,一切便付之一炬。
當一行人重新躍過這片山谷時,身後早已抹去一切剛纔發生痕跡。
時間過去很久之後,一個毛茸茸腦袋才從那厚重泥土下面彈出頭來。他小心翼翼四處掃了掃,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他才自土地下面竄起,拍去身上泥土,無比驚悚目光盯着這滿目灰燼大地。
他身材清瘦矮小,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成年人,只是夢宗一個雜役弟子而已。他這一次並非是參入者,只是作爲那些人做雜務的一個小角色。他的身份根本沒資格知道他們的計劃,於是他便搬運行囊,以及那些公子爺們物品,因此他上仙比別人晚了一步,也正是如此使得他躲過殺戮一劫,卻又不幸的被山火波及。他急忙找了一處土坡將自己掩埋起來這才躲過了那恐怖妖火。
雖然雜役弟子隔着距離比較遙遠,卻依舊可以聽到那些人呼喊,也清楚知道他們嘴裡說得是妖,是妖。他們遭遇到了妖人,最終被妖人給殺戮了。想到傳說中那些恐怖妖族,雜役弟子便感覺脖頸冷風瑟瑟,於是他再也不敢再這地方久留,也趁着此地無人,直接衝出峽谷。
當捲髮青年走出數百里外之後,他眉心忽得妖印閃爍一下,接着他便面露一絲陰冷之色,他猛地轉身,那雙紫色眸子似乎再穿透時空看向之前所在位置。
良久之後,捲髮青年才盯着妖將問:“你確定都殺了?”。
妖將遲疑一下,便拍着胸脯道:“屬下親自清點過,所有人都在裡面了”。
捲髮青年微微凝眉又道:“剛纔我的妖靈似乎又感知到哪裡有活人氣息,或許是有人發現了哪裡”。
捲髮青年也十分相信妖將做事,自然不會懷疑他有所遺漏了。
面具男也急忙補充道:“我們走過來都已經數個時辰了,被人發現也理所應當的”。
他是徹底害怕,生怕這兩個殺神再返回生出更多事情,於是便要加速行程,儘快將它們帶入夢魂宗,到時自己也就徹底脫離這種恐怖境遇了。
“可惜我現在無法展開天演術,不然我會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捲髮青年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似乎內心還是有所狐疑的。這便是妖的本性,一向都多疑。只是他很快便收斂心緒,轉向面具男又道:“還有多久纔可抵達夢魂宗”。
聞言,面具男才長吁一口氣道:“只要越過這幾道山,便可抵達夢魂宗外宗領地了,到了那裡,我們便可以交付令牌,到時自然會有夢徒指引我們入宗的”。
捲髮青年微一厄首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改走宗道,不必隱匿行跡了”。
面具男狐疑道:“這是爲何?”。
捲髮青年淡然一笑道:“這裡離着夢魂宗太近了,他們不敢再打我們注意,反而走宗道,不會惹人注意力”。
面具男子聞言,差點感動快哭了。暗忖,小祖宗啊,你終於開竅了,也知道不想再招惹是非了。
面具男子這一路提心吊膽的,這一下內心大石頭終於落地了。整個人也變得精神抖擻起來,急忙主動引導着捲髮青年向着宗道轉移。而妖將卻依舊是那麼凶神惡煞般,生人勿近。
自從這傢伙被恢復妖將之後,面具男子覺着他身上氣息越來越危險,有時他都不敢靠近其三米內。
至於捲髮青年雖然更加讓面具男恐懼,可是他身上還是一種人的氣息,這一點,使得面具男子還有些可以忍受。於是面具男子便始終站在捲髮青年身旁,而妖將卻似乎畏懼捲髮青年,不敢靠近他三米內、如此面具男便可以和妖將隔開一個安全距離了。
面具男子卑躬屈膝般將捲髮男子引到另外一條宗道之後,便快速吩咐幾聲,竟然自行離開了。
不久之後,面具男子又牽着一個奇怪生物走回來。
捲髮男子掃了那怪獸一眼,也微微凝眉道,“這東西體型有點像上古時代蠱雕,只是爲何卻生着一隻鳥頭,再說其身後那雙羽翼也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