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瘋子渾身骯髒但是這條手帕卻十分乾淨,竟然被保護的一塵不染。他將手帕小心翼翼交在老蕭頭手裡,十分愧疚的表情說:“找到她,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老蕭頭低頭看了一眼絲帕,頓時愣了一愣:“前輩,這上面的女子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爲何不親手交給她”。
瘋子聞言,表情更顯愧疚的苦笑着說:“一個被我辜負之人,我已無臉再見她”。
老蕭頭雙目盯着瘋子良久,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立刻低頭又盯着畫卷看了半響...終於抑制不住失聲道:“前輩可是皇甫弘”。
瘋子猛地擡起頭,血色瞳孔頓時充滿了驚恐。
“前輩交託在下的女子可是叫做羅翠雲”老蕭頭又繼續說道。
瘋子血色瞳孔一轉,表情猙獰的盯着老蕭頭,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爲何知道老夫這麼多事情?”。
他的話無疑承認了自己就是皇甫弘。
老蕭頭微微一聲冷笑道:“我不僅知道,還知道你的那個姘頭叫做南宮湘兒,你們二人當年狼狽爲奸,不僅設計毒害你的皇妃,還屠殺喬家數千口,如此狠辣之人,真可謂人神共憤,你今日落得如此地步,真是老天有眼罪有應得”。
瘋子被老蕭頭一番話,說得老臉蒼白,他一連搖晃了數次身軀,這才勉強站穩。他長嘆一聲,良久才顫顫巍巍的說:“沒錯,當年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有貪戀美色,也不會着了南宮湘兒那個賤人的詭計,就不會對喬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老蕭頭冷笑道:“你現在後悔有何用,難道可以復活那幾千口喬家的冤魂嗎?”。
瘋子悲涼的狂笑道:“當然不能,我的罪孽百死不能恕之,但是我....算了....小友,這件事情就此作罷,這塊鳳玉,老夫甘心情願贈送於小友,就算是感激這幾日小友對老夫幾次救命之恩”。
瘋子隨手將鳳玉丟給了老蕭頭,接過鳳玉,老蕭頭恨不得立刻將其摔碎,但是他轉念一想,皇甫弘雖然人壞,但是他鳳玉卻是一件寶貝,何必爲了一個這麼齷齪的人,白白毀掉一塊美玉呢。
想到這,老蕭頭也就坦然的收起了鳳玉,然後不再理睬瘋子,獨自盤膝打坐。
瘋子也沒有再要求什麼,就轉身走回巖洞,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老蕭頭從打坐中甦醒,卻依舊未見瘋子走出巖洞,照常理他現在早該出來吃腐肉了。
老蕭頭雖然心中十分不恥皇甫弘的爲人,但是還是忍耐不住走下巖洞去查看。這時,他看到了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只見皇甫弘已經幾乎氣息斷絕,自他的半空一條細長的紅色蟲子正在吞噬從他鼻孔內流淌出來的腦液。
這是什麼東西?老蕭頭看到那條蟲子,胸口竟然莫名一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抽搐了一次。
老蕭頭沒有在意,揮動手指一點千凝殺將那條紅色蟲子給纏繞起來。將其從瘋子的鼻孔揪出來。
足足有三尺長的紅色蟲子,上面還沾滿了粘稠的白色液體,十分恐怖。老蕭頭實在不想再多看它一眼,立刻手指千凝殺白光閃爍,整條紅蟲變成了灰燼。
這時僅有一絲氣息的瘋子緩緩甦醒,他看了一眼老蕭頭慘淡的語氣說:“都怪我當年色迷心竅,卻沒想到被南宮湘兒那賤人種下了****,後來我被****迷惑對那個賤人言聽計從,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這才後悔莫及,想要離開妖女,卻遭****反噬,後來又被南宮家族囚禁於此地,老夫之所以篝火於此,就是爲了保護家族鳳玉,不爲南宮老賊所得,現在....老夫可以死的瞑目了”。
瘋子說完最後一句話,一口血污噴出,接着就生機盡失。
老蕭頭凝望着這個曾經貴爲一國之主,現在又如此淒涼的慘死在這麼荒蕪的地方,心中莫名有種悲涼之意產生。
他挖了一處泥潭,將皇甫弘葬在裡面,然後爲他篆刻了一塊石碑。
老蕭頭想了想,就在上面留下了一行字:梟雄落幕於此。
數日之後,老蕭頭終於等到了概率海的傳送,離開這塊高維碎塊,他繼續朝着碎塊被吸引的方向追尋。
茫茫虛空背景之上,他宛如一隻猿猴般在一塊塊高維碎塊之間騰挪跳躍。現在他一口氣可以在虛空滑行幾百步,已經近乎于飛行的距離了。
然而和茫茫概率海,碎石陣相比,這一點距離又顯得那麼渺茫。
南州一處山谷內,第二命已經閉關凝練法體整整一個月。在這段時間內,他幾乎無休無止的向法體內灌注暗識力。漸漸地,法體生軟化,竟然和之前蛟體融和了。現在第二命幾乎擁有了一個完美的法體,只是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就是他的融和之後的法體,不知爲何少了一隻左手。
這讓第二命無比抓狂,他明明當時是將南宮湘兒整個法體都吸收進了自己蛟體內。爲何現在卻少了一隻手。
第二命苦苦煉化了數日,最後還是未把那隻法手煉化出來。漸漸地他終於絕望了,只能被迫接受了失去一隻左手的法體。
第二命駕馭法體,開始感悟高能維度。無數高維世界的訊息透過法體傳入他的空感內。此時他終於明白那日自己闖入的高維空間,越來是踏虛大地下方一個和人家碰撞出來入口。
只有穿越那個入口,他纔可以真正進入踏虛之境。
法體可以引領他去找尋那個踏虛入口。只是他現在並不着急去踏虛大陸,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再去闖蕩一次現實之塔。
第二命高維空感釋放出來,立刻感知黑暗維度。他此時已經無需暗識力,直接就可以穿透維度,進入到了那一片迷霧沼澤內。
他輕車熟路穿過了幾個懸浮階梯,最終踏上了現實之塔的封印前。
凝望着那一片水銀般的鏡面,第二命終於可以無懼高維落差威壓,一步邁進去。
他的眼睛出現一陣短暫眩暈之後,他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陌生世界。
彷彿宇宙萬物還未誕生之始,天地未分,四處都是一片混沌。
第二命剛剛一踏足其內,立刻就感覺四周有去窮無盡的吸力。級別他只是意識體也難以抵擋這股吸力。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在地面滑動,還不僅如此,在他滑動的過程,還有一股充滿了毀滅能量的風旋從他的身上繞過。
每一次第二命都感覺到自己識力在以乎想象的度被吸走。
這是什麼鬼地方?第二命置身於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境界,他想要掙扎卻只是更加了身體內識力的流失。
他想要看清楚四周的景象,然而他的視力和感知,卻被瘋狂壓抑在只有不足幾百丈距離。視線所見之處都是一些詭異如同眼睛的黑暗旋渦,每一個旋渦內都在向外噴射着這種恐怖的螺旋之風。
第二命越接近於那些黑色眼睛,他的識力流失就越快。直至被吸乾所有的識力,到時他的意識體也就徹底灰飛煙滅。
第二命終於意識到了死亡的威脅,他拼命阻止自己朝着黑色眼睛滑動,一邊手指在半空揮舞,大吼一聲:“鬼僕,救我”。
呼!一聲清晰的空氣波紋閃爍,鬼僕從暗識界內閃現,它此時渾身顏色更加血紅,彷彿有種喝飽鮮血的感覺。
它一出身,立刻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立刻驚愕的眼神盯着四周說:“主人,你怎麼跑到混沌之眼裡面來了,這裡的寂滅之風,就算是擁有三階之上的法師之體也不敢輕易冒險走進來,你太魯莽了”。
第二命聞言心中暗自苦悶,他沒想到自己練成了法體,竟然還是無法輕易走進現實之塔找到自己出生的秘密。
第二命狠狠的咬了咬牙,衝鬼僕吩咐說:“你現在立刻帶我出去”。
鬼僕盯着第二命遲疑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掌一揮,一道血色屏障遮掩着二人,很快他們便從塔內回到了現實。
第二命回到法體內,立刻瘋狂吸收了一陣暗識力,這才勉強補足了之前的損失,未導致法體再次不穩定。
第二命長吁一口氣,站起來走到鬼僕面前,一雙泛着綠芒的瞳孔盯着他,冷笑道:“剛纔你爲何要猶豫?”。
鬼僕聞言,立刻臉色大變,急忙跪地求饒道:“主子,屬下絕對不敢生出一絲害你之心,當時屬下只是在考慮施展什麼法術纔可以脫離混沌之眼”。
第二命冷哼一聲,之前他覺鬼僕竟然有過一次叛逆之心,爲了懲罰他,他在暗識界施展了鬼僕煉獄術,讓鬼僕在黑暗煉獄之火內被燒了三天三日。從那一刻起,鬼僕見到他簡直就像是小鬼見閻王,再也不敢有絲毫異心。
鬼僕無比緊張的眼神盯着第二命,他渾身劇烈的顫抖甚至比剛纔在混沌之眼內還要厲害。
第二命這一次沒有懲罰他,只是給了他一個警告說:“毀滅鬼僕,我只需一個念頭,你就算動手,也是你先死”。
這話一說出,鬼僕冷汗都快流出來了。他當然起過異心,只是當時就是因爲畏懼這一點才迫不得已救他出來。
凝望着鬼僕,第二命冰冷語氣道:“還有你身上凝和的幾百只暗鬼的氣息,它們一旦失去我的掌控,也會將你的意識體吞噬”。
聞言,鬼僕再次跪地磕頭道:“主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生出半點異心,絕對對主人忠誠”。
從這一刻,鬼僕是真的畏懼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青年了。他感覺這小子的狠辣程度,比起自己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着法體指引的洛河方位走去。
這一次他們要儘快找到踏虛世界入口,因爲只有到了哪裡,第二命纔可以吸收到足夠的高能,來修煉三階法體。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尋找自身出生之秘,即便現實踏內危機重重,他也回毫不猶豫的走進去。
在法體的指引下,二人穿過了南州悄悄回到了洛河,此時的洛河四方族和雪域族的戰爭依然持續。不過雪域族由於少了聖王聖主,無論是信仰,還是實力都大打折扣。很快就被四方族驅趕出大部分城市。
現在的雪域族只有在極其靠近南州的幾座大城市內還具有一定規模,在往東幾乎都是四方族一統天下。
沿途看到這些,第二命絲毫麼有理睬,似乎那些事情根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原本他之所以留在雪域族,也是爲了吸收足夠暗識力凝聚法體,完成踏虛之境。
現在他法體已成,根本不需要凡人那點暗識力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儘快踏上踏虛大陸。
二人很快就越過了兩族交戰線,進入了四方族管轄之地。他們還在繼續前進,竟然向着洛河城方向走去。
第二命也未料到,踏虛之境的入口竟然會在自己曾經居住過的雪域聖殿的旁邊。但是事情就是這麼湊巧。
第二命對於洛河城早已十分熟悉,立刻就感知到入口所在,帶着鬼僕一路向着洛河城外一處隱蔽的山谷飛去。
就在這時,幾個身形從他們起飛的地方出現,她們三個女子,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
“他怎麼和族主長得那麼相像”其中一個女子眨動着眼睛說。
“他們本爲一體所生,只是不知爲何他卻變成一個邪魔”白衣老者一揮衣袖,三女就被她捲起,隱匿在天地荒野之內。
當他們再次出現,已經是翠雲軒入口處。此時翠雲軒入口已經打開,裡面傳出一陣劇烈的打鬥之聲。
白衣老者和三個女子立刻鑽進入口。接着他們看到了一隻紅毛鬼正在和一個貴婦帶領着幾十個美貌的女子拼殺。
“喬翠雲,放他們進去”白衣老者,自然是白祁,他邁步走向戰場,一揮手,一股強大的能量將戰鬥雙方統統逼退。
“又是你這個老東西,你難道以爲我喬翠雲好欺負嗎?”喬翠雲此時已經被氣紅了眼睛,將一腔怒火全部泄到了白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