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清障兵和重甲兵緩緩推進,建國軍已經全力壓進到了城牆下面。
重甲車緩緩打開了碩大的爪子,竟然牢牢扣在城牆之上。雖然城內泛起一浪又一浪的防禦場反擊。但是重甲鐵爪還是牢牢扣在了城牆之上。接着無數繩索從重甲車內噴出,隨着繩索鏈接,一條細長索道搭載城牆之上。隨後,突擊隊員便縱身躍上了鎖鏈,沿着吊索衝殺到了城頭。
司徒狄跨馬來到陣前,凝視着城牆之上戰鬥,他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青巖城竟然還有玄階防禦場,要知道這種防禦場每一次開啓都需要消耗大量原石,那可不是區區一個小城可以承受的起的。
對於地球開採原石的原因,當司徒狄探知了踏虛各大家族隱秘才知道,他們並不是用這些原石所蘊含的能量來輔助修煉,而是用它們來製造各種防禦場,那是一種源自上古的古老陣法,四方族也找到一些咒法殘片,準備也製造一個法力場防禦,可是最終還是因爲其巨大的原石消耗被迫放棄了。
因此司徒狄對於防禦場也算是熟悉的,他只是粗略看了幾眼,便知道這個防禦場的品級。像這種玄階的防禦場其防禦力已經堪比億萬計的空間摺疊封印。這一點,閆三已經做過對比試驗。
司徒狄在攻城時,也讓突擊隊員做過推演,只是未從經過實戰演練,始終沒有足夠的自信。
司徒狄遙望着久攻不下的城牆,現在他才真正明白,爲何這些殘兵有如此堅定的信念龜縮在城牆內,而不啓城投降的緣由所在。
有了這樣強大的防禦場,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場突破力,即便是千軍萬馬也無濟於事。
小小的城區,竟然建設如此高階能量場。
司徒狄越觀察,內心則是越奇怪。似乎這座不起眼的小城內,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奧秘。
像這樣的能量場,不說是供養,就算是設置起來,也絕非他們區區一個小族可以完成的。
其背後肯定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支撐,纔可以創造出這樣一個玄階能量場。
那樣的家族也並不多,最少也應該是二級家族之上,甚至是七大家族之一。
司徒狄的想法已經很接近於事實了,攻下青巖城之後他才明白,這座城不僅僅有強大家族勢力支持,並且還不止一個。
不出司徒狄所料,突擊隊果然遭遇到了能量場反噬,他們在攻出一道裂縫之後,便很快遭受到了能量場強大法力反撲,即便是這些最精良的戰兵也似乎無法抵擋這麼強大的法力衝擊,宛如一個個盪漾在大海波濤之下的一片孤舟,看得無數將士都爲他們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狄帥,我們上去接應突擊隊的兄弟”有一個將領實在看不下去,跳出來毛遂自薦。
司徒狄嚴肅的目光掃了那個將領一眼,冷漠的說:“各司其職,不可僭越”。
那個將領聞言,也只能悻悻的退回去。
司徒狄再次將目光注視在牆頭,他哪裡不想去支援突擊隊員,可是他很清楚能量場的特性,那便是遭受攻擊越打,其反撲也就更加厲害,這裡除了突擊隊員有破陣訓練,其他人根本無法勝任,一旦激發了能量場狂暴反擊,勢必讓突擊隊員陷入更加危機的境地。
不過司徒狄也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看着無所事事,他果斷的將戰隊分兵,分別去圍困剩下的城牆,給城內守軍造成一種鐵桶圍城的困窘,到時他們的內心肯定會更加難以平衡,或許可以讓他們軍心潰散,從內部反攻能量場,其陣自破之。
這也是防禦場自身存在的弱點,那便是一旦從陣內向外攻擊,那片只是很少一點法力便會造成整個能量場的崩潰。
一隊隊戰兵從主戰分出,向着側面圍困上去。和司徒狄預想的一樣,那些側面守衛也不敢出門迎戰。
若是青巖城守軍戰力強悍,那麼司徒狄也不敢分兵,現在卻依然無所畏懼的分兵,並且還是將主戰五分,一隊人馬只有區區一千人左右。儘管如此,對於青巖城全線圍困局面還是徹底形成。
此時若是守軍將領,站在城頭向外望去,黑壓壓一片都是敵軍的戰車以及密集的道法之光,這樣的畫面具有很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即便是那些曾經歷過戰陣廝殺的老將,臉上也都情不知流露出絕望和恐懼的表情。
那些原本就膽怯的小兵,更加六神無主,他們差點就要丟下手裡武器準備投降了,幸而有一個威風凜凜的老者走到城牆之上督陣,才挽救了即將潰敗的軍心。
奇怪。這人身上的戰意好濃啊。
司徒狄當那個老者一現身,便立刻注意到了他。那是一種對於戰場形勢敏如的感知,到了他這種戰陣之神的地步,那片是戰陣之上極其微弱一點氣息變動,都會引起他的反應。
當那個老者表現出來的戰氣,立刻讓司徒狄意識到他是一個戰將,還是一個八階戰將。雖然對於現在的司徒狄來說,他的將氣根本不足一曬。可是和周圍那庸碌的將領士兵來說,他可謂雞窩中一隻鳳凰,格外醒目。
老者一出現,便將軍心定住,這便是戰將所獨有的氣勢,雖然這不足讓戰士戰力提升,卻可以使得戰局得以穩固。
老者也似乎早有自知之明,並不釋放出將氣去招惹司徒狄,這樣即便是司徒狄想要以戰將意志將其滅殺,也做不到。
老者則是一副氣定神閒的衝着司徒狄遙遙一拱手,算是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司徒狄也不是那種無力的莽夫,對於戰將之間彼此尊重還是必要的。他也象徵意義回了一下。
之後,二者便不再客氣,各自施展自己的影響力,來調兵遣將,謀取對自己最爲有利的戰局。
現在兩個戰將似乎都被眼前困局給困住了,都有種龍遊淺灘的感慨。司徒狄即便擁有可以毀天滅地的戰力,卻被一個玄階能量場給阻止了進攻的步伐,而老者則是被困危城,除了守城,再守城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指派的事情。
攻城,焦灼,反抗,足足半日,雙方都有些乏力,卻依舊無法將彼此困局打破。司徒狄一路攻城拔寨,還曽未遭遇到如此艱難的狀況。
可是他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來破城,只能派出探馬去四處探查,他已經做好了長期圍城的準備。只要外面沒有援軍,青巖城遲早都會堅持不住的。
這還是司徒狄第一次採取這樣勉強的拖延戰術來對付敵人。這樣戰鬥即便是最終勝利了,也必將成爲他戰將史冊上抹黑的一筆。
然而作爲三軍統帥,他必須以軍隊和國家利益爲上,於此相比,自己的名譽便無足輕重了。
這也是司徒狄性格操守,當年無論他爲了家族堅定值守,還是爲了四方族絕不捲入利益紛爭,這一切一切都證明了司徒狄是一個品格高潔的人,老蕭頭也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安心的將整隻建國軍都交付給他調用。
哪怕是建國之後,四方族也只有一個軍帥,其他人只能任單陸軍將領。
其實這也是老蕭頭前世總結出來的經驗,那便是交給那些自認有能力帶領團隊的人一些人脈去發展,只要他們不出錯就一直用着,直到他們一個個被淘汰,最終留下來的纔是自己最終託費所有一切的合夥人。
現在的司徒狄對於老蕭頭來說,就像是一個合夥人,不再是以下屬身份對他。這一點司徒狄也深有所感,因此他更加看重和老蕭頭這份情分,他不是一個諂媚的人,只能以自己忠心去報答這份知遇之恩。
至於閆老大早已放棄了權利爭鬥,他終於甘心只做一個軍師,主動退出了軍隊權利核心,組建了參謀司,爲四方國籌謀劃策。公冶趾也找到自己的定位,他現在不再兼任南路軍主將,而是執掌國防軍一部。也就是老蕭頭調撥給他的幾千黑甲騎兵。
現在雖然四方族家園敗落了,但是人心卻比之前更齊了。無論是軍力,還是民力,都是四方族最爲強盛的時刻。
這也是四方族在短短數月內,連續攻城掠地的底氣所在。現在四方族的領地早已不再是當日那個小小荒原,其下屬城市就有二十幾座。這還不加那些主動投誠的僕從家族。
“若再攻下青巖城,這片區域便連成一線,我們四方族內有富庶安居之地,外有堅城防禦,可以安心建國了”四方城頭處,閆老大手持踏虛山河圖,向老蕭頭指點。不僅如此他還手指沾着染料在上面刻畫了一條細長紅線。
老蕭頭凝視着那片紅線標註的地界,內心莫名升起一絲自豪感,四方族終於在踏虛有了一塊正在屬於自己土地。再也無需到那些亂石流內去攝取高能了。只是他卻沒有爲此自傲滿足,他又將目光投射到了紅線之外,哪裡清晰用藍色文字標註着七個名字,那便是七大家族。和他們大片領地相比,四方族的領地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老蕭頭很清楚,四方族無論是在下界,還是來到踏虛,都和這七大家族已經勢如水火,絕不會妥協的一天。現在位於這樣龐大勢力之下,四方族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讓自己強大起來,不然下一刻便是四方族的滅亡。
因此老蕭頭絕不會滿足於現狀,他盯着最近的南宮家族問:“最近有他們的動向嗎?”。
以老蕭頭對於南宮儒的瞭解,他絕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尤其是他的領導能力,絕不可以輕視。
上次踏虛登錄一戰已經過去了數月,按理說,南宮儒也因該準備好了發起第二次國戰的能力了。
因此老蕭頭特意加派了人手去堅持南宮家族的動向。
“騎兵族主,屬下還未接受到南宮家族的有調兵的跡象,道是雪域族人這些日子活動頻繁”剛剛被認命爲密偵部總理的喬戎,跨步走上石臺。
老蕭頭微微點頭,又交換了密令說:“繼續盯住南宮家族,雪域族我會派二部去”。
喬戎雙手接過新密令,便踏步朝着城門走去。
望着喬戎的背影,老蕭頭心中更加篤定了各部國家改制的信念。
喬戎乃是第三代專職培養出來的人才,其父母都是四方族老人,其忠誠性絕對不容置疑。他性格行事縝密,爲人又極爲詭詐,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天生做偵察工作的。因此老蕭頭再幾個將領推薦他時,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便認命喬戎爲密偵部的總理。
現在四方族要建國,原來的粗陋軍隊化管理已經無法適用,老蕭頭是沒有能力去獨創一個切之有效的國家管理制度的,於是老蕭頭便將前世的國家治理制度照搬到了這裡。
雖然名稱有些區別,大致功能都相似。
又經過閆老大等人一番本土化之後,這一套四方國家制度便在四方族內推廣。
並且還行之有效的組建了各種部門,這樣也將軍隊和國家管理分離。
只是現在各大部門都在初建,很多部門都無法找到合適的對口人才。因此這些部門大部分職務如同空置。
這一點老蕭頭道是並不着急,隨着攻城拔寨之下,會有更多的人才被運送到四方族。到時只要適當的管理,不難從中揀選出可用的人才。
至於軍隊和財權,老蕭頭不想放手,軍隊他和司徒狄掌控九成。財權則是大部分都被洪氏兄弟所掌控。
這也是老蕭頭在前世拯救瀕危企業時制衡各方利益總結出來的最終經驗。只要這兩大權不旁落他人,那麼任由着那些有野心的人如何折騰,也都是螳臂當車。
對於眼下軍權財權過於集中,也並非國家之福,現在僅限於老蕭頭本身掌控力可以駕馭這樣的權利集中制,若是換了別人來執掌權柄,其結果必定走向分崩離析。這一點老蕭頭也清晰認識到了其嚴重性。於是老蕭頭便在四方族第三代中着力培養將才和財官,希望藉助於他們的成長來化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