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狄也不清楚灰衣老者最後說這話的涵義是什麼,只是他說完之後,便徑直走進了虛空,朝着那些亂流時空;落去。
看着他模糊的背影,司徒狄內心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自認那不是兄弟情義,卻也讓內心有些堵得慌。
財力。
這個以前,從未讓老蕭頭爲難的名詞,此時便成爲四方族建國大業最大一塊絆腳石。
在地球維度時,四方族可以從其他族羣中收取規費,以及開採原石,煉器,烹飪各種途徑來獲取財富。
尤其是四方族煉器和烹飪等都在各個國級勢力內堪稱頂級,這樣一來,四方族的財源便會源源不絕。
可是當四方族從低微度來到踏虛,這一切優勢便蕩然無存。原本引以爲傲的煉器和烹飪餐,現在幾乎隨處可見。甚至連高維仙園也都成爲一種低階的種植園,人家隨意在集市之上販賣的東西都比他們辛苦培育出來的品質好。
一時間,四方族原本富裕的生活品質,瞬間變成了貧窮。再加上數月攻城掠地,使得原本就匱乏的物質更加捉襟見肘。
當洪氏兄弟找到老蕭頭時,這一情況已經到了不得不引起全族重視的地步了。
老蕭頭撓了撓頭皮,對此也是一籌莫展,兩世爲人還曽未有任何一次爲了錢財煩憂過,可是眼下,他卻不得不爲這個俗不可耐的問題搜腸刮肚。
雖然他擁有前世的經商才能可以,卻無法再短時間內籌集到足以緩解整個四方族財力危機的地步。
原本指望那些歸附族人可以慷慨解囊,誰知在老蕭頭的動員之下,財力缺口又擴大了三成。
這些小族其本身勢力就弱,再加之背叛了以前的大族,現在他們所有財源都被截斷,因此都急不可耐想要獲得四方族的幫助呢。
老蕭頭自然不會再去逼迫他們,因此也將他們的財力缺口也一起承擔下來。他緊急召回了幾個將領,以及主管財務幾個官員一起在商討對策。
“不如在我們地盤內劃出通魔區吧”大家商討良久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目前危機,其中便有人開始另闢蹊徑,建議開放通魔經商。
通魔在踏虛大陸一直都是一個禁忌,一旦有人族通魔,便會被其他族人鄙視,甚至還會羣圍攻之。
若不是到了實在無法化解的危機面前,那個將領也不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提出此等建議。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鄒然禁聲,他們齊齊將目光投射到了老蕭頭臉上。很明顯,都在等着他來拿定最終主意。
很明顯,這件事情,這些人私下早就通過氣了。
老蕭頭聞言默然想了想,他早在收集踏虛資料時,便已經知曉了通魔禁忌。因此自然無需多言,他也清楚知道這件事牽扯很大。
無可否認,通魔一旦開始,肯定會給四方族帶來大量的財源,尤其是魔族佔具了踏虛大陸最產生高階靈物的所在,若是和他們通商,那好處肯定超越任何一個人族商貿市,然而這只是好處,壞處更加不可忽視。
以四方族現在在踏虛的勢力,還不足以左右大多數人的風向,那麼就要面對觸犯衆怒帶來後果。或許四方族會被所有踏虛大族孤立,甚至還會遭受到類似於,甚至超過七大家族聯盟軍的反撲。
這一步棋,可謂意義深重。走不好,四方族辛苦建造起來的根基就會轟然垮塌,相反一旦做對,那麼四方族必定在踏虛大陸崛起,成爲一個足以抗衡七大家族的強大存在。
其實在老蕭頭的內心中,是傾向於通魔的。他早就細細研究過通魔藉故的來歷,那是七大勢力聯手和魔族發生一次戰鬥導致,魔族雖然是戰敗一方,可是卻並未被七大家族驅逐出去,反而將原有的地域擴大了一倍不止,這表面看起來是七大家族戰勝,其實魔族纔是真正的戰勝一方,也正是如此,讓老蕭頭似乎找到一個強大助力,真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魔族這隻源自上古的魔神族後裔,其高貴的血脈一點也不必七大家族弱,再加上魔天生強大的戰力和體能,使得他們在面對七大家族時,也不會膽怯。老蕭頭和四方族早已和七大家族撕破了臉面,雙方也無和解的可能性,如此一來,魔族便成爲四方族最好盟友。
只是要真的邁出這一步,老蕭頭內心還是有些吃不準,畢竟這件事事關所有四方族人的切身利益,他也不敢一言而決。
最終老蕭頭則是採取一種表面看起來很公正,但是其內在卻是他個人意志體現的民主投票制度。
他現是做了表率,在同意通魔之上畫了一筆,接着剩下的將領也一一上前拿起筆畫了下去。
和老蕭頭預料幾乎無差,少數幾個做做樣子選擇反對和中立,大多數人都跟隨着選擇了通魔。
拿定注意之後,老蕭頭便在瀕臨魔族最近的一個城市開闢出一塊通魔地着手建築。
至於通魔派去的特使,早在建造之前就已經出發。顧忌現在已經在魔族聖地了。
老蕭頭則是親自駐紮在通魔地,看着這裡每一個建築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拔高。
這一日,就在老蕭頭剛要去工地時,一羣將領衝進營帳,火急火燎的稟告說:“族主,司徒將軍凱旋歸來了”。
啊?呃?
老蕭頭先是一驚,接着又是一愣,他心中十分納悶,司徒狄打勝仗也值得如此開心嗎?這似乎已經是他家常便飯了。
誰知那個將領再次喘息說:“族主,司徒狄將軍這一次還帶回了許多七彩原石,還有一些製造位面飛艇的匠人”。
這一次,老蕭頭再也無法淡定了,他微微一皺眉,急忙追問:“狄帥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他”。
七彩原石?那是什麼,那就是赤露露的金錢啊。
現在沒有什麼比金錢更能打動老蕭頭了,他就像是一個貪婪的老地主一般衝向軍帳外面。
大帳不遠處,一行人牽着戰騎,身披黑甲一步步走近前。
其中之一,便是司徒狄,他渾身甲冑此時更加明亮,似乎被他那一身將氣所感染,也具有了某種氣勢一般。
“參見族主,建國軍主帥,司徒狄前來交令”司徒狄跨步走到老蕭頭對面,單膝跪地。
老蕭頭一把將其攙扶起來,激動的說:“狄帥遠征辛苦,我已命人佈置酒宴,特此爲將軍慶功洗塵”。
老蕭頭的過渡熱情,卻讓司徒狄有些不適用,他愣了愣,才交了令符,跟隨着老蕭頭朝軍陣內走去。
邊走邊疑惑的追問:“族主,族中可有大事發生?”。
“有大事也算不上什麼,現在只有狄帥纔是真正的大事情”老蕭頭大笑着一拍他的肩周說。
“啊?”司徒狄臉色一僵,迷迷糊糊的就被老蕭頭拖拽到了營帳內坐下。
酒席也相繼展開,幾杯酒下去,司徒狄才悶葫蘆一般吐苦水道:“族主,你還是實話實說吧,你讓俺做什麼,俺是粗人,不懂得猜度主上的心思”。
老蕭頭卻沒有立刻迴應他,而是側身傾聽了剛纔財務官送來清點,才嘿嘿一笑,湊近司徒狄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狄帥這一次可算解除了兄弟一次大麻煩”。
啊?我?司徒狄還是滿臉疑惑不絕的表情瞪着老蕭頭問:“我只是佔領區區一個青巖城而已,並且還爲此苦熬了三日”。
老蕭頭聞言,再次大笑了幾聲說:“青巖城確實不值一提,但是狄帥發現並押送來的七彩原石礦,那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不滿兄弟,我這幾日正爲錢財之事忙的焦頭亂額呢”。
“真的?若是如此,看來我應該把哪裡的礦脈都崛出來運回”司徒狄說話間,便要起身出去,看架勢立刻就要回青巖城區挖剩下礦脈。
“不急,現在這些七彩原石已經足夠我們建國用度,若是再開採多出的,恐怕會造成整個踏虛原石供用失衡,到時恐怕這些七彩石也沒有之前那麼貴重了”老蕭頭深諳市場規律,也清楚知道是過猶不及的道理。
“如此,那我下次再去取來”司徒狄聞言,才悻悻落座,繼續開懷暢飲起來,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顧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很快便喝得醉意正酣。
看着將士們把狄帥攙扶出去之後,幾個將領立刻向老蕭頭諫言說:“族主,既然我們已經有了足夠的財力又何必再去通魔呢?”。
老蕭頭聞言稍微沉默一會兒,便立刻搖頭說:“通魔必須繼續下去,即便我們不需他們的財力,卻還可以藉助他們的戰力,相信不久之後,南宮儒勢必會組織第二次反撲,到時,若是單純以我們四方族的戰力,即便是僥倖戰勝他們,也會給四方族人帶來滅頂的災禍”。
“族主,如此一來我們勢必要和整個踏虛爲敵了”還是有將領憂心的諫言說。
“踏虛或許也該變了,以往的勢力隔絕不足以平衡現在各方勢力,除了我們,魔族,還有雪域族,現在踏虛的亂局已定,至於通魔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選擇”。
就在老蕭頭剛要做出解釋之前,閆老大卻主動站起來爲族主開拓。他一項都是整個四方族智囊,既然連閆老大都贊成通魔,那這件事便在各級將領中得到一致的擁護,從此再也無人提出質疑的聲音了。
寂靜的通道傳來腳步聲...進來又走了,接着穆依雪便看到彥曦玉託着一個精緻的食盒走進來,她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衣裙,在寶石光輝映襯之下,顯得更加出塵脫俗。她真得很美,絕不像一箇中年老婦。
穆依雪內心嘀咕着,眼睛卻始終不敢離開巖壁,她這些時日幾乎沒有一刻鐘將目光從面前這些雕刻離開。
彥曦玉沒有說話,只是將托盤放在她身旁的石桌上面,便轉身離開,只是在她離開之前,又回頭凝視了穆依雪一眼。
直到她的腳步徹底消失之後,穆依雪才縱身從地面躍起,三步化作兩步,縱跳到了石桌前,伸手揭開托盤,將裡面精美的飯食一一擺放在石桌上面。 шшш• тt kΛn• C○
水果拼盤,五穀雜糧飯食,蔬菜清炒....穆依雪烏溜溜的眼睛在桌子上面溜轉一圈,她原本充滿興趣的表情逐漸冷漠下來。她嘟起狠狠一掌拍在了石桌表面,大聲吼道:“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穆依雪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就一口葷腥都未沾,平常她在桃源谷,可謂一日無肉不歡的。可是現在每日都吃這些像草一樣的素食,讓她怎能接受這樣的飯食,她氣呼呼一把抓起一個玉盤,就要砸碎,可是手擎起之後又落回來。
穆依雪並不是蠻不講理的性格,她也知道在鳶花宮,人人都是過着十分寡淡的生活,這便是鳶花宮的戒律使然,她一來時也曾被強迫背誦過,只是當時她只是走過場,並不理解裡面那些教條規矩。
現在她才後悔當時沒有好好理解那些規矩,不然她也不會答應彥曦玉接受傳承。原本她還抱着一絲希望,在她想象中,一個人終生只吃素食那絕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因此她不相信,彥曦玉會真得只吃素食。
然而數日堅持下來,穆依雪才真正相信彥曦玉確實是一個素食主義者。
穆依雪紅着小臉賭氣了良久,最後還是抵不住腹中飢餓,最終極不情願的將那些枯燥的食物吞了下去。
說也怪,原本穆依雪在桃源谷可以絕食數日不知飢餓,可是自從吃了這些素食之後,她必須每日都吞食大量食物,不然她便飢腸轆轆,甚至連維繫日常體能都做不到。
穆依雪眼淚婆娑的大口咀嚼食物,雖然不喜歡,卻吃得一點都不少。整整一桌子素食不到一刻鐘便被她風捲殘雲清潔溜溜。
穆依雪飯飽之後,玉手拍了拍胸脯,伸長了脖頸,打了一個飽嗝,她斜迷着眼睛,徑自傻笑起來。因爲她看到了自己吃下去的食物殘渣,那簡直就是餵飽一頭豬的食材。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自從化蝶淬體之後,食量變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