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自信,也很高傲,在經過魔音仙子和墨玉身旁時,眼眸只是略微斜視一眼,便繼續追擊那隻冥獸去了。在他身後,則是十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們分別扛着幾隻冥獸的骨骼的皮肉,看起來血粼粼的十分可怕。
原本黑瘦青年就要走出叢林,也不知道墨玉哪根筋不對,竟然竄了出去,硬是攔住了那個黑瘦青年,魔音仙子也迫於無奈走出去。
墨玉盯着黑瘦青年逼問:“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墨谷的領地內狩獵”,此時他竟然以墨谷少公子身份自居,對於黑瘦青年指手畫腳的。
黑瘦青年開始並未理睬他,而是將目光凝視在魔音仙子身上,隨後他轉向墨玉,冰冷的語氣說:“我父親說過,黑暗森林是他的,因此這裡所有一切也都是我的,我要狩獵,便可以狩獵”。
黑瘦青年這話說得很霸道,直接無視墨玉的存在。
墨玉臉頰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尤其是在魔音仙子面前被人硬懟。這臉面可丟大了,於是墨玉便有些惱兇成怒,他惡狠狠拔出腰刀,冷笑說:“好好,本公子倒要見識一些你有什麼本事,盡然敢不把墨谷放在眼中”。
腰刀隨之砍出,一道綠色光線滑向黑瘦青年。無論速度還是力道,墨玉都已經用盡了力氣,這一次他是存心要讓對方難堪,來找回面子。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腰刀還未觸及對方三尺,便戛然而止,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動不能動。包括自己那把腰刀。黑瘦青年踱步走到他面前,十分輕易就握住他手裡的刀柄,又以一種十分從容的姿態將其插入了地面泥土中,便無視墨玉驚恐和憤怒眼神,從他身旁走過去。
這份修爲,氣度以及傲氣,都讓站在一旁目睹整個過程魔音仙子驚愕不已,她似乎在黑瘦青年的身上看到一絲火狐狸的影子。這世上也只有他才配擁有這樣的氣勢,只是火狐狸根本沒有後代。
因此魔音仙子內心雖然覺着他和火狐狸很相似,卻無法真得認爲他們之間有關係。當黑瘦青年經過魔音身旁時,她的目光和他冰冷眼神相接,另外一種宦海纔有的詭異的目光,立刻又讓魔音感覺到一絲震撼。
一個人身上同時具備了火狐狸和宦海的氣勢,他究竟是誰?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爲什麼?”。
月色透過閣樓窗扇射在南宮藍蝶秀美的臉頰之上,帶着一絲孤冷色調,又灑滿了桌面。
書桌上面擺放着一張信紙,鐫刻工整的字跡,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自女子手筆。
桌案旁的少女雙手托腮,杏眼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
一絲晴澀,一縷哀怨,淡淡的少女氣息,隨着她偶爾撩起的劉海透露出來。
亭臺樓宇,竹樓暗巷,浸墨於夜色中。少女一雙烏黑明亮眸子,卻一直盯着巷子深處。似乎再期待着什麼人從夜色中走來。
嗨!
少女翻了一個身,又用左手捂住臉龐,微微嘟起的嘴脣,帶着一抹俏皮和任性。在她的背後則是一副富貴牡丹屏風,長約十丈,香燭隱隱透出,給人以一種迷人的春色。
和閣樓飛檐下面硃紅色的燈籠相應成趣,夜風兮兮,燈火搖曳,香風隨着月色飄出很遠。這是一座香樓,一個令人隔着幾條巷子都能聞到香氣的香樓。
以至於踏着月色走在霄城長街之上的南宮藍蝶也情不自禁擡起頭,好奇朝着那個泛起微微紅光的樓閣望去。
轉過街巷角度,南宮藍蝶的身形完全暴露於月色之下,她那一襲銀白色的書生袍子,在月光映襯之下,更平添幾許清幽。她青巾束髮,手持摺扇,宛如一位翩翩佳公子。爲了晚間便於行事,南宮蝶以男裝出行。
這樣既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會錯漏自己人,若果師兄他們見到女扮男裝的南宮藍蝶一眼便可識破。至於其他人則只會驚豔他是一個俊美到極致的公子哥。
南宮藍蝶原本不想多招惹閒事,只是這香樓太過特別,她對於香樓充滿了好奇心。若說香樓的特別之處,南宮藍蝶早在數日前就已經發覺異常,只是當時只是將其當做一種風月場所,未放在心上。不過接連幾日夜間巡城,讓南宮藍蝶發現這座香樓的不同凡響。它只是在夜間掌燈,並且每逢單數時辰便會有一種十分優雅的琴聲奏響,持續大概一刻鐘之後,便不再鳴奏。
香樓看起來像是一座風月場所,然而細細觀察之下,它卻不具備任何風月場所的特徵。尤其是那些出入的人,幾乎都是一些行跡縝密的人,她們走路不帶風聲,入夜便潛形匿跡,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還有那飛檐上面的燈光也似乎遵循着某種規律不停變化,這一切若不是有心人,絕不會輕易發現。對於南宮藍蝶來說,師從南宮儒之後,她就主管南宮家族情報和內務,自然很清楚這些行跡意味着什麼。
香樓極有可能是南宮嶽一處秘密的情報聯絡所在。對於這樣的機構,南宮藍蝶原本沒有興趣去招惹。只是昨日無意間在酒樓中聽到一則消息,使得她下定決心前來一探究竟。
若香樓真如南宮藍蝶所料,那麼她肯定可以從中得到那消息的真實性。
南宮藍蝶這也是實在束手無策之下,迫不得已行此險局。
穿過街巷,迎面便是香樓,透過迷幻一般燈光,南宮藍蝶終於看清楚整個香樓的格局。那是一個呈現出元寶狀的建築,共分爲三進,每一進都彼此間隔,各自呈現出迥然的秩序。
燈光之下,則是一個巨大的牡丹屏風,透過薄薄一層,似乎有一張俏臉若隱若現。
那屏風上面有修字,只是字跡反轉,南宮藍蝶看不出寫得是什麼。
就在她走到閣樓下面時,忽然一縷琴音透過屏風傳遞下來,接着兩道身形如疾風一般朝着南宮藍蝶飄落。
無論速度,還是力道,都遠超南宮藍蝶想象。她急忙轉身躲避,卻還是晚了一步,被其中一人的手指掃中,肩膀傳來火辣辣的刺疼感。
當南宮藍蝶定睛凝神望去時,才發現,那落下的兩個人影,並非是人,而是兩隻巨大無比猿猴。它們渾身長滿紫色毛髮,眼睛泛起一連串金光。金目紫猿。在南宮藍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四個字。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座不起眼的香樓所在,看到了南宮家族的排名第一的神獸,金目紫猿。
在南宮家族,金目紫猿向來都是最高貴的豢養神獸,只有內族一些身份尊貴的長老,纔有資格豢養,這種紫猿天賦異稟,不僅可以粗懂人的智慧,還具有很強大的天賦道術,這樣一來,它們便可以成爲主人很好的助力。
只是這種金目紫猿存世數量稀少,整個南宮家族也不會超過十幾只,因此外族即便是南宮儒這樣的身份也無法獲得一隻,更別提其他人了。
金目紫猿的品階可以從它們的金目層次來分辨,若是產生一道金目紋理便是幼獸,若是產生三條之上的便是成年獸。
南宮藍蝶粗略查看一下這兩隻金目紫猿,發現它們眼睛都是一道金色紋理,可見它們還處於幼獸階段。不過儘管如此,也讓南宮藍蝶感受到一種十分可怕的威脅信號。
被兩隻金目紫猿盯着,南宮藍蝶立刻有種如芒在背,一點也不敢亂動,要知道動物的感知極爲敏銳,只要她表現一點異動,便會遭受它們反撲。
南宮藍蝶無奈的暗歎一聲,心道,原本自己想要夜談香樓看看情況。眼下卻被這兩個畜生給攪和了,也只能作罷了。
南宮藍蝶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準備沿着原路退回去。
可是金目紫猿卻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遁走,其中一個金目紫猿縱跳到南宮藍蝶身後,兩個金目紫猿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看到這,南宮藍蝶無可奈何,只能暫時放棄逃走的打算。她轉過身朝着香樓屏風後面望去,她很清楚金目紫猿主人就在裡面,很明顯這兩隻金目紫猿都是被人豢養的。
果然,很快屏風便被人移開,一個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從閣樓上面彈出一張絕美的臉蛋,她一雙鳳目隱含着一絲絲情愫,嘴角輕微上翹,又帶着一絲倨傲之色。她一露面,便將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南宮藍蝶,一瞬不瞬。
“小姐,在下無意間冒犯貴地,還望召回猛獸,讓在下回去”南宮藍蝶雙手一抱拳,也像一個彬彬有禮書生般向閣樓上面的少女施禮說。
可是南宮藍蝶連續問了數次,卻未曾得到女子任何回答。她依舊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觀察。
南宮藍蝶微微一皺眉,她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刁鑽古怪的少女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對於少女的身份,自從她一出現,南宮藍蝶便有了揣測。從金目紫猿上面,南宮藍蝶揣測她是內族某個大長老的千金。不過從她服飾卻又不像,再加之香樓在霄城的重要位置,南宮藍蝶猜測她應該和南宮嶽有着某種親密關係。基於這兩點,南宮藍蝶便對少女產生一絲結交心思。
雖然她看起來並不好相處,然而爲了找到師傅和師兄們的消息,她也只能剋制自己的脾氣了。像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壞脾氣肯定是有的。
南宮藍蝶昨日在酒樓中偶爾聽到一個消息,便是兩位師兄被南宮嶽抓進了霄城。並且還被關押在某處大牢內。
自從南宮藍蝶獲知這個消息之後,便有些寢食難安,直到入夜,便迫不及待出來打探消息了。
眼下這個少女豈不正是最好機會。南宮藍蝶一念及此,便再次向前跨步,作揖說:“姑娘,在下失禮在先,向你賠罪了”。
這一次南宮藍蝶動作有些過大,立刻招惹的兩個金目紫猿幾乎不分先後朝着她身上反撲回來。還未等南宮藍蝶做出反應,對面少女卻撅起小嘴,氣呼呼責問說:“大金,小金,你們敢在我面前撒野?”。
一句話,聲色俱厲,立刻讓兩隻金目紫猿冷靜下來,它們齊齊轉身,幾乎在撲出同時,又反轉落地。
“那人,你叫什麼名字?”就在南宮藍蝶一臉驚愕的盯着金目紫猿時,對面少女卻突兀的站在她面前問。
“啊?我叫....”南宮藍蝶被少女如此唐突的問題給問楞了,她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解釋說:“小生,南宮玉”。南宮藍蝶一時緊張,竟然把南宮玉名字借用一下。
“原來是南宮家的玉哥哥,小妹獨孤燕”少女十分靦腆衝着南宮藍蝶微微一甫。
“獨孤?”南宮藍蝶一臉吃驚的盯着獨孤燕,她竟然不是南宮家族的人。姓孤獨?這個姓氏在踏虛並不算什麼大家族。以她身份又怎麼可能豢養兩隻金目紫猿?
“怎麼,玉哥哥聽說過我嗎?”獨孤燕看到南宮藍蝶充滿疑惑眼神望着自己,有些狐疑的問她。
“不....我沒有....我只是好奇,獨孤妹妹爲何會在霄城”南宮藍蝶急忙掩飾自己的窘迫,主動岔開話題。
“都是師兄,是他騙我來到這裡的,人家纔不喜歡什麼霄城呢”獨孤燕撅起小嘴,一臉嗔怒眼神說。
“你師兄?在霄城?”南宮藍蝶更加困惑了,她實在想不明白,在霄城,還有誰有這樣身份和她做師兄妹。
“當然,他便是霄城之主,南宮嶽,他爲人很刻板無趣,我纔不喜歡他呢”獨孤燕十分輕描淡寫的解釋說。卻把南宮藍蝶驚愕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什麼南宮嶽是你的師兄?這.....”南宮藍蝶連續換了兩口氣,纔將這一句話說完整。
“當然,他只是我諸多師兄之一,我還有好多師兄呢”獨孤燕似乎很享受被南宮藍蝶關切的眼神,挺着胸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