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天用纏滿繃帶的手指着周天,衝着趙所道:“趙叔,你有什麼需要我指證,我全說,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們,就是他砸的那家大排檔”。
趙所心道:大哥,你自己找死,別拉上我啊。
就在胡友天洋洋得意的眼神中,周天站起,衝着趙所道:“行啦,就看你怎麼處理這件事了,我去找他們哥倆聊聊,看看這事怎麼收場”。
“那我幫您打開手銬.”趙所很乖巧的道。
“看你這麼誠心,開吧,不過以後可不能在亂用職權,它是人民賦予你們的責任,人民也有權利將它收回……”周天像個上級領導似得,朝着趙所叮囑道。
“一定,一定”趙所乖巧的像個小學生,忙不住氣的點頭道。
在胡友天驚詫的目光中,趙所打開周天的手銬。
周天昂挺胸像個領導似的走出了審訊室,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來,朝着胡友天笑笑。
突然,一股不好的感覺在胡友天的心頭升起,他覺得這事好像沒那麼簡單。
“趙所,你怎麼放了他了。”胡友天指着走出去的周天問道。
“不放,難道讓他在這裡過夜啊?”趙所沒好氣的回道。
“趙所,你不是要抓他坐牢嗎”?
“抓他坐牢,他犯什麼罪了嗎?即便犯了罪,也不是我們讓他坐牢他就坐牢的,只有法律才能定他的罪,讓他們坐牢。另外胡友天,我警告你,我們是人民警察,是爲人民服務的,不是爲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小流氓們服務的.”趙所指着胡友天訓斥道。
“趙叔你……”胡友天想問,趙所怎麼突然翻臉了。
“胡友天,本來還想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給你一次機會,沒想到你這麼不上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麼起的衝突,又是怎麼毆打的對方,對了,還有假證的事情也要交代一下”。
“趙叔”?
“請叫我趙警官”趙所提醒道,後來想了一下,覺得不好,萬事留一線,這是他做人的信條,“私下在叫我趙叔,我現在畢竟是在代表警察向你進行詢問”。
“趙警官,我們幾個吃飯吃的好好的,不知爲什麼,他們過來就打……”胡友天依然在避重就輕的說着原先的謊言。
“小天,你還是沒有跟趙叔說實話啊。”趙所嘆了一口氣,“那家大排檔裝有監控探頭,我們已經將當時的錄像拷貝了回來,要不要讓你看看”。
一聽看視頻,胡友天慌了,當即將大排檔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哪裡有什麼視頻,這一切都是趙所在嚇唬胡友天。
醉酒打架本來沒什麼,無非教育一番,在罰點款,可胡友天爲了讓周天他們坐牢,做了假證,用來擾亂警方的判斷,這件事可就大了,不是罰點款就能解決得了的。
再說另一間屋子內,孫東來、陳俊龍、周天三人坐在一起,除了周天,孫東來陳俊龍兩人手上都帶着手銬。
看到周天,兩人臉上的神情明顯一鬆,陳俊龍還長出了一口氣。
“周哥,他們沒怎麼你吧”?
“跟你們一樣的待遇,一對金手銬”周天自嘲道。
“媽的,這幫混蛋,敢這麼對我們,一定拔了他們的警服”陳俊龍罵道。
“小龍,我們是二代,但我們不是流氓,另外派出所也不是我們開的,說扒誰的警服就扒誰的警服,不然我們跟胡友天有什麼區別”孫東來看着一臉怒意的陳俊龍,勸解道。
從這一點來看,孫東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就像我們前面說過的,他不會仗着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胡搞亂搞。
也正因爲他的這一點,周天纔會放心的跟他交往,將他視爲自己的朋友!
“周哥,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孫東來看着周天,突然問了一句?從被抓進來一直到現在,他們兩個人都沒打電話給家人,因爲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他們打架惹出來的,既然是自己惹出來的,就要自己擺平,這也是孫東來的人生信條。
陳俊龍作爲跟他一起從小長大的玩伴,脾氣性格各方面肯定都一樣,不然也玩不到一起。
他們兩個跟那些闖了禍就知道給家人打電話的二代不一樣!知道承擔責任!
“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關鍵在於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周哥,你快說說,怎麼才能得到好處”陳俊龍急着道。
“還是讓你孫哥說吧,我想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孫哥,快說”。
“往大了說,就是把這件事越鬧越大,最後鬧得不可收拾,讓京城所有世家都知道,然後讓我們的父輩出手,結果就是抓我們不幹人事的警察被免職坐牢,我們丟人”。
“這個不行。”一聽丟人,陳俊龍當時就不幹了,他堂堂陳少怎麼能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孫哥,那往小了怎麼說”?
“往小了說,就是借坡下驢,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且儘量爭取我們應該得到好處”。
“派出所能有什麼好處”陳俊龍翻翻白眼道,他實在想不起來,能從派出所得到什麼好處,要錢沒錢。
兩人是多年的玩伴,陳俊龍心裡想什麼,孫東來那會不知,他瞅着陳俊龍道:“別老是錢錢錢的”。
“孫哥,你跟周哥了財,一晚上這個數”陳俊龍伸出五個手指頭,露出一副苦逼的委屈神情,“自然不愁錢”。
“哈哈哈”孫東來周天兩人齊聲大笑道,“行了,別委屈了,下次我們財算你一個”。
“真的”陳俊龍一聽來了精神,興奮的跳了起來,用帶着手銬的雙手一會兒抓抓孫東來的胳膊,一會兒抓抓週天的胳膊,“等我有了錢,一定買輛跑車,羨慕死他們,謝老二,你給我等着”。
他口中的謝老二是謝軍的弟弟,兩人一直不對頭。
“周哥,孫哥,我肯定選擇後者,因爲不能讓謝老二那幫人輕看了我們”。
“小龍,別鬧了,我們合計合計這件事”。
“對對對,我不鬧了,周哥,孫哥,這件事你們拿主意就行,反正我沒意見”。
“你們兩個還記不記得那個抓我們回來的警察”周天提起李秋平。
“你說那個冷麪神”陳俊龍脫口而出,給李秋平起了一個外號。
“對對對,就是那個冷麪神”孫東來道。
“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陳俊龍反問道,他不知這件事跟李秋平有什麼關係。
“跟他有關係,自然要提他了,對了小龍,你對他有什麼看法”孫東來問了他一個不着頭腦的問題。
“冷麪,不講私情,正直”陳俊龍稍微想了一下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是個很不錯的警察”。
“這就對了”。
“對了,什麼對了,難道你們想拉攏他”陳俊龍突然醒悟過來似得說道。
他說的沒錯,周天和孫東來兩個人打的還真是這個主意,這麼一個真正無比的冷麪神在五道子派出所當警察,對於老百姓來講,肯定是一個好消息,但對於那些壞分子來說,卻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壞消息,意味着他們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還在外面巡邏的李秋平,做夢都想不到一塊天大的餡餅從天而降,還不偏不斜剛好砸到了他的頭上。
商量好一切的他們,將趙所叫到了這裡,剛進門,趙所便點頭哈腰媚笑道:“周少,孫少,龍少,您們三位商量好了……”。
他有這麼大的變化,因爲偷聽了三人的對話,從三人的對話中,也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世家子弟,自己得罪不起的世家子弟。
趙經、胡友天,你們給老子惹大麻煩,鬧不好真的要被拔掉警服了!
驚出一身冷汗的趙所,聽到喊他,忙像個包衣奴才似得出現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