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迴路轉?!
聽到蘇琅的話,包括寧隱都是一愣。
畢竟,貴爲龍魂三尊,在華夏來說,即便是塌陷半邊天都能頂上去,這三人才是真正的隻手遮天。
譬如西南王府、太子黨、帝子黨、八旗門……等等諸多勢力的頻繁爭鬥,頻繁死人,在他們眼中看來也不過是不足掛齒的區區小事,根本就不會放在眼中。
若非此番身份特殊的帝師李旭辰死亡,估計到龍魂三尊死亡的那一天,除非寧隱晉升到無雙級進入無雙榜,否則這輩子都有可能目睹不到哪怕是一次真面目。
這三人清心寡慾到了極致,已經很難用常人的思維去判斷,根本就是要妖怪巨孽。在他們超過一百五十歲的一生當中,經歷了朝代的破滅,見證了封建王朝的毀滅,走過足足兩個世紀,同時也是世界格局的親身經歷者,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撼動其心神?
更何況,寧隱和崑尊、斘尊的關係,主要來源僅僅是蘇雨彤,但是這還不足以成爲兩大無雙存在庇護他的理由,他想不通:這是爲什麼?
但這個時候他也容不得多想,因爲他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麾下所有西南王府的成員的很多願望同樣也沒有實現,如果用不着拼死一戰,誰會傻逼兮兮的去自尋死路?寧隱一直在在強調,只有活下去一切纔有希望,這一次同樣也不會例外。
“老朽自然知曉。”鑾尊看向寧隱道:“區區無霸級,還沒有資格與老朽一戰。”
寧隱神色動了動,一口沖天怨氣在心中蜂涌蓄積,但是他也知曉,鑾尊的確有說這種話的資格,便是按捺了下來。
隨後,鑾尊繼續說道:“雖然崑尊親自出面,老朽也答應斘尊放過西南王府一劫。但是,武者自有習武之人的古武風尚,武者的世界就是一個武俠江湖世界。任何一個生活在武俠世界的人,都必須武俠規則。子仇父報,父仇子報,師仇徒報,徒仇師報,本就是人倫常理。”
“老朽與崑尊、斘尊地位平起平坐,若我真要殺一個,二人攔得了一時也攔不住一世。也考慮到但凡爭鬥,死傷在所難免。”
“無論圍攻旭辰那孩子的人有多少,死了終究是死了,歸根結蒂還是不夠真正強大。因爲,一個真正至強的人,即便是置身於琅兒萬馬亦能應付自如,不損分毫。更考慮到年齡問題,若是以年齡劃分,老朽的年齡,只怕乃是你們爺爺的爺爺之輩,實在高出太多。”
“綜合上述,西南王府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必須完成兩個條件。”
“第一,老朽只出一招,只出一掌,若寧隱此子能夠不死,便是算他運氣,從此旭辰之死既往不咎。”
“第二,老朽必須帶走軒轅霓凰以及寧仙妃那小娃娃……”
“不行。”
不待鑾尊話音說完,神色劇變之下的寧隱已是凜然喝道:“霓凰和仙妃乃如我命,帶走她們如同戮我根本,怎能容忍骨肉分離?”
鑾尊對於寧隱的言辭完全處於漠視狀態,並不應聲。
女帝智慧多聰,站出一步,微微帶了一下寧隱的手臂,寧隱迅速會意停滯了言辭,隨後女帝纔看向鑾尊,說道:“奴家以爲,鑾尊說這個爭鬥的社會被你視爲武俠世界的江湖。鑾尊乃是無雙級存在,那麼是不是能夠稱之爲武俠江湖中的泰山北斗?一代宗師?”
鑾尊緘默。
女帝淡淡一笑,繼續說道:“那麼,既然鑾尊乃是一代武學宗師,自是言出法隨,絕非無的放矢之輩,想必應該有你的用意吧?正如冤家所言,奴家和仙妃對於他而言太過重要,若是沒有合理的理由,奴家寧願與他共赴黃泉,而你所帶走的,只能是屍首。”
“哈哈哈……”
女帝聲音落下,鑾尊驟然揚長大笑,那可怖的氣場端得是瞬間爆發,壓迫得所有人都是喘不過氣來。
半晌之後,鑾尊的綿長大笑才休止下來,喝道:“整整百年之間,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威脅老夫,即便是無雙榜上的其他強者也不行。軒轅霓凰小娃娃,你是第一個,必然也會只是最後一個。素聞你天資卓越,能言善辯,洞察千秋,智慧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有趣。”
“但是……”鑾尊那暗藏無限殺機的言辭,話鋒突然一轉,說道:“老朽不會與你動手,也不會讓你爲難。因爲,要見你和寧仙妃小娃的並非是老朽,而是崑尊。”
“什麼?”
這次,不但是寧隱等西南王府的人,即便是龍魂的人神色都是齊齊劇變。太子獨孤不破瞳孔緊縮,聖子蘇琅神色微詫。
然而,狂人況霸天則是帶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站出身來道:“鑾尊老祖宗地位崇高,若是由他來解釋與身份不符,那便由你大爺我來解釋吧。”
在這種詭異到讓人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處境之下,寧隱哪容這廢話多的要死的傢伙唧唧歪歪,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況霸天咧了咧嘴,心中也不知道咒罵了寧隱多少遍,估摸着是埋怨那傢伙一點面子也不給,隨即居然破天荒的不可思議的正兒八經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崑,意爲子孫、後嗣之意。崑崙山,古又稱之爲崑崙山。而崑尊字號崑崙,正是由於自己出身崑崙,取其用意,以遙寄思鄉之情。”
“說的更簡單一點,崑尊便是西北崑崙山軒轅家的老祖宗,之所以讓鑾尊老祖宗將女帝和仙妃小丫頭帶到無雙閣,正是因爲她們都是崑尊老祖宗的血親後代。”
“怎麼可能?”這一次,就連女帝都是神色劇變,急忙喝道:“崑尊本名姓甚名誰?”
聽到這個問題,同樣是一知半解的況霸天頓時沒了脾氣,轉頭看向鑾尊,後者會意,淡淡點了點頭,袖裡乾坤,單手微微一拖,一件黃顏色的馬褂則是直向女帝飛掠而出。
這一手出招,鑾尊明顯沒有暗含任何殺氣在其中,女帝眼疾手快伸手一攬便是接在手中,當即便是打開黃顏色馬褂,只見那上面僅僅只有‘軒轅祖道,字:行者’七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而看到那七個字跡的女帝,鮮有的出現情
緒失控的一幕,“蹭蹭蹭”的退了數步:“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
寧隱曾幾何時看到過女帝如此心神失守的時候?也就只有那一次踏上崑崙山要與寧皇決一死戰之時纔有過這等表情,心中一顫,當即緊張道:“霓凰,怎麼了?”
“奴家沒事。”感受到寧隱的手掌輕撫在後背給予她力量,軒轅霓凰極速調整着呼吸,手指柔荑輕舉手中那件黃顏色馬褂道:“這件黃馬褂並清皇帝賞賜,而是老祖宗寧行者連斬當時十餘名武狀元奪來的黃馬褂中的其中一件。這上面有我軒轅家最特殊的刺繡方法,旁人是模仿不來了。”
“冤家,鑾尊並沒有騙人。按照輩分,奴家應該稱呼崑尊爲遠祖,而仙妃則是要稱之爲——先祖。”
“……”
這就是一份機緣。
誰都未曾想到,龍魂三尊之一的崑尊,居然是西北崑崙山軒轅家現存於世的老祖宗,哪怕是劍閣三尊在寧行者面前也只能當得‘小娃娃’三個字,而如今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見女帝軒轅霓凰和寧仙妃,其中含義不言而喻,若說沒有偏袒寧隱的意思,說出去都沒有誰相信。
至少,在泱泱華夏,能夠對鑾尊形成影響的,並非國家一號首長,並非政府,並非軍隊,也只有崑尊和斘尊兩人罷了。
“確信就好。”鑾尊地位崇高,能夠說這樣一通‘廢話’,實際上早已給足了任何一個小輩的面子,眼眸再度看向寧隱:“老朽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寧隱慎重地點了點頭,單手一揚:“西南王府,聽我命令,所有人員後撤百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冤家……”
雖然崑尊交代的事宜是一個插曲,卻對落馬洲整個無名山脈所發生的一切,似乎什麼都改變不了,神色中不無擔憂。
寧隱轉身,咧嘴笑道:“古之強者,素有俠骨。鑾尊泰山北斗,如果真要取我性命的話,現身剎那已經動手。至少,他將所有怒火下壓,只對我出一招,遠遠比徹底無情踐踏西南王府的好,因爲誰都知道,一旦他決然出手,別說西南王府,即便是華夏所有年輕一輩勢力聯合在一起,都非他一人之敵。”
“這,已經是我們計劃破釜沉舟意料之外,最好的結果了。”
高傲仰頭,寧隱一一環視過那一道道不屈、不甘的憤怒眼眸,說道:“放心,我絕對不會死。因爲我知道,我不能死。沒有稱霸華夏,真正的站在世界之巔,誰都休想多奪走我的性命。再則,成王敗寇,本就是古往今來唯一不變的規則。之所以落到這種地步,只怪我依舊還不夠強,絕不怨天尤人,只需要秉承偏執,繼續追求最強就是。得之我幸,失之吾命,生死亦要有傲骨和傲氣。”
“是。”
衆麾下成員齊聲暴喝,就連女帝都是知曉,寧隱的心中主意已定,誰都無法撼動他的心境分毫,什麼都沒有說,柔荑緊扣至尊情劍率先而退——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站在這個男人的身後,不離不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