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隱的言辭一語雙關,明着是在試探帝子黨此次所派高手的底蘊,而歸根結蒂,讓寧隱略微忌憚的便是帝子黨中那個能夠和女帝抗衡的女人,但這完全不妨礙他的無敵之心,就是想將帝子激怒,最好是在兩方大批人馬都未趕到香山澳核心地區之前逼迫動手,師出有名,率先解決掉這個勁敵最好不過。殺死自然困難,只要能夠逼迫其退出對香山澳地區的爭霸就已經足夠。
否則,一旦被帝子黨掌握香山澳,以這個地方作爲跳板的話,對於西南王府的威脅實在是太大,這是寧隱絕對不允許看到的事情。因爲,一旦將香山澳囊括到西南王府爭霸的勢力板塊當中,便是徹底的沒有了後顧之憂,接下來便是能夠全力對付帝子黨,徹底將這個在南方最大的威脅從地球上抹殺,形成真正的南北抗衡之勢。
當然,作爲同一個級別的對手,帝子若是這麼好被激怒,不知道早已死了多少次,一笑拂過,絲毫不爲所動,怪笑道:“之前我聽人說,西南王府的人賭術能力出類拔萃,本帝子偏偏不相信,而我麾下的成員同樣也不相信。”
“其中有一個傢伙便是躍躍欲試,想要看看,西南王府的人是否真的有想象中那麼強大。香山澳是世界級四大賭城之一,葡京賭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來到這裡,若是無法露兩手的話,怕是走出去都會被人笑話。西南王,是麼?”
寧隱搖頭,哪會中這種反間計,冷笑道:“實在是抱歉,爺已經改了綽號,不叫西南王,而叫創始帝。這個封號可是龍主親自封的,相信帝子應該不會陌生吧?其實呢,我這個人是很好相處的,同樣也是非常好學的。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那就是:我的封號被龍魂之主命名爲創始帝,而你卻自封帝子,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應該是帝之兒子吧?那個…你說說看,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高,實在是高!
這一次,就連戰斧堂主柯言寓都是忍不住的想要豎起大拇指。
這番言辭,寧隱可謂是連打帶削,在氣勢上就強佔了一頭,暗中更是以刻意將‘創始帝’和‘帝子’這幾個字眼說的語氣更重,生怕其他人聽不到似的。華夏,是一個不斷走向國際,但骨子裡依舊懷舊的國家,國家的民族和人民對源遠流長的炎黃文化更是有着血液和靈魂上的崇敬。
“帝”和“帝子”,前者便可理解爲真正的皇帝,而後者自然就是皇帝之子,意思也就是說,從真要強加一個關係的話,寧隱是老子,那麼乾坤就只能屈居做兒子了?這是何等響亮的一個耳光。
對於這樣的‘關係’,帝子乾坤也是心中憤懣,但事實就是事實,一個真正具有威懾力的稱呼,在自封的情況下哪能達到威懾的效果。而寧隱‘創始帝’的封號,卻是在西南王府將帝師李旭辰斬殺之後經龍魂之主北野皇這重磅級人物口中流傳看來,這本身就是金子招牌。
壓抑着自身的怒火,帝子乾坤非常清楚,西南王府昨日才新勝,麾下戰力成員正值戰鬥情緒最爲高昂的時候,遠遠還
不到硬碰硬的時機,收斂神情,說道:“果然,又過去大半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在改變,有的人卻一直一成不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廢話少說,要是連一場賭局都不敢參與的話,西南王府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混下去?帶着你的人出去,葡京賭場乃至於香山澳能者居之,沒有能力就不要逞強,小心隨時隨地葬送了性命。”
“這話說的不錯,也不知道此次到底是哪個倒黴蛋栽跟頭。”
寧隱淡淡嘆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鬼侯,我身爲創始帝,身份高高在上,哪能與帝子對賭?那分明就是以大欺小,傳出去人家還會說我爲老不尊。好歹身份擺在那裡,到時候莫要影響了我的聲譽。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做不出來這檔子事情。這樣,你便代替我西南王府出面對賭就是。記住,只許贏不許輸,否則讓人家看扁了,我這做老子的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這天底下,哪有老子管不了兒子的道理?”
“西南王,你休得猖狂。此番香山澳執行,就是你的埋葬之地。”
終於,帝子黨內一個高手受不了寧隱的擠兌,冷喝出聲。
“退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資格?”帝子率先喝斥,阻止了事端的發生。
這人心細如髮,哪不知道寧隱詭計多端異常奸詐狡猾,屢次相激,就是想逼迫帝子黨先動手,他以守帶攻,無往而不利:“開賭局。”
“……”
“既然要開賭局,怎麼能少得了我們?”
西南王府、帝子黨兩大勢力對峙,拔劍張弩,爭鋒相對,互不相讓,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一場年輕一輩頂級之戰,氣氛無比微妙。
而就在乾坤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又是一道聲勢響起。
人影再度分開,那身着一身龍紋金袍,足踏龍紋金靴,腰繫鳳紋圖騰腰帶的太子獨孤不破單手揹負而立;燕京第一公子虞頂身着一身白衣,儒雅風流;白,依舊潔白如雪,神色平靜;大青衣仿若斡旋乾坤,手掌銀河千萬裡,閒庭信步,淡視一切。
在四人身後,同樣有着十餘名從未見過的太子黨強者,氣若雷霆,王者風範。
太子獨孤不破一行到來,確有君臨天下的大氣魄,讓人震懾。
“看來今日的香山澳,足夠熱鬧啊,沒想到連往昔難得一見的帝子都出現了。我還以爲你會繼續藏縮在龜殼中,打算讓太子黨和西南王府爭鬥一個你死我活之後再昨收漁翁之利呢!”太子笑眯眯的說道。
“哼。”
顯然,比起寧隱來,帝子對於太子更爲不待見。
興許是天生宿命之敵的原因,也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寧隱也不想去理解,反正這兩大勢力打死打活最好不過,還省下了讓一番手腳功夫。
只可惜,那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誰也不想打理誰,一場針尖對麥芒還未展開就已經無疾而終。
太子走到寧隱面前,淡淡凝視了半晌,隨後含笑說道:“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能夠再次見到生龍活虎的你,我都不知道到
底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不幸。”
“這一點你最爲清楚不過了。”寧隱道:“但是對於我而言,就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讓我見到你即將是你的不幸,而讓我見到你,同樣是你的不幸。”
“哈哈哈…”
太子大笑連連,並不作怒,連道三個好字,心情反而無比暢快:“很好很強大。寧隱,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寧隱都懶得跟這傢伙唧唧歪歪,轉身就走。
現在,西南王府、太子黨和帝子黨的人都在這裡,這可是盤踞着華夏版圖如今最強的三大勢力,互相牽制互相制衡,至少在更多的勢力未曾到來,情況不明之前誰都不會率先出手。
畢竟,如今華夏大江南北勢力實在多如牛毛,任何一個勢力都還無法做到一家獨大,更不要說同時對抗多個勢力,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見得寧隱的態度,太子迅速收斂略微錯愕的神情,又是一陣輕笑,神色輕鬆絲毫都不在意,帶着太子黨的人就要前往賭場的另一端,但也沒有想到,正好和一批突如其來的人撞在一起。
“錚……”
“錚……”
“錚……”
“……”
這兩撥人馬的碰面,幾乎是條件反射,紛紛祭出兵器,各式各樣,氣息驟然拔劍張弩,殺氣沖天。
“老大,這是八旗門的人啊,沒想到皇甫瑾那個廢物,居然真的在香山澳這件事情上插足了,要不要過去直接滅了他?”鬼侯提醒道。
視線當中,只見那一行來人,爲首的正是皇甫瑾。
作爲香江四大家族中最先被摧毀的夏侯家族唯一繼承人,也是現如今唯一一個尚存在世的人,這個傢伙的生命力也是異常挺拔堅強,直到李、鄭、郭三大家族覆滅了已經半年多的時間還沒有死,反而活的越來越滋潤。
數年的時間中,皇甫瑾也是成長了不少,此人身上原本濃郁的紈絝子弟的氣息少了很多,臉頰上也多了一道刀疤,將原本那張有些如花似玉的臉嶄露的多了一些狠辣。他的眼眸中,絲毫不掩狠毒的情緒,極爲陰沉,面對誰都是那般陰鬱,彷彿全世界都欠他什麼似的。
一貫妖嬈的香主慕容淡妝佇足皇甫瑾的身側,歲月並沒有剝奪走她的容顏。
那張再標準不過的古典瓜子臉,看上去就象從最標準的美女漫畫上走下來的人一樣,眸子裡似乎有水波盪漾,彷彿無時不刻在默默傾訴着什麼,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略微的英氣。
略薄柔軟的櫻脣,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髮,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最爲奇特的還是這個女人周身那天生的體香,實在招人。
只不過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這般智慧容貌並重的女人,偏偏對皇甫瑾這樣一個男人如此癡戀。愛情,果然是上天創造出來的最爲不可思議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