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帝子神色劇變,從柔情、陰沉再到猙獰,再到最後的死心絕地,臉部肌肉抽搐不定,半晌擡頭,這一次再也沒有躲在女人身後,而是死死護在天真清天的身前,咬牙說道:“西南王、女帝,我乾坤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求過人,哪怕是當初師父收我做他唯一弟子也是如此。但是,爲了天真,我可以放棄一切。放棄帝子黨,放棄自己的野心,放棄一切爭霸華夏的資格。只要你們肯放我…不,只要肯放天真離開,讓我給你下跪磕頭,哪怕是任由你們宰割都可以。”
轟!
帝子此言一出,直是震動三大勢力所有人,包括寧隱在內都是咋了咋舌,卻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突變成這樣。
“乾坤,不要……”
天真清天拽着帝子的胳膊劇烈搖頭,神色悽楚。
帝子的手緊扣着天真清天的十指,苦澀酸笑:“你不是說過,女帝天賦千年不出,無論哪一天從無雙閣中出來,至少都會有着三玉級的戰鬥力麼?無雙殿的建制我也非常清楚,每個級別等次所代表的天賦、能力和武力值都比一樣,就像超級強者和世界最強者的區別一樣,根本無法逾越。”
“眼下,女帝就在眼前,你不會是她的對手,而我……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是寧隱的對手。與其明知道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勞無用功,倒不如索性灑脫一點,放棄一切抵抗。”
“夠了,真的夠了。”
帝子緊拽着拳頭,傲然無雙:“我乾坤,生來便無父母生養,甚至連名字都要自己取。能夠成爲華夏頂尖勢力之一,雄踞華中華南地區數年時光而不敗,哪怕是抒寫野史的歷史學家也應該不會埋沒關於我的榮耀,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能夠走到如此輝煌一步,哪一點比身世顯赫的人差?”
轉頭,帝子看向寧隱、女帝二人,說道:“只要你們肯讓天真離開,我立即發誓遠走華夏,這一生都不再踏足一步。將帝子黨的一切拱手相讓,到時候整個南方絕大部分地區盡在西南王府手中,何樂而不爲?”
“……”
寧隱知道,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他和蘇雨彤的愛情才叫真愛,也並非只有他和女帝的愛情才叫海枯石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誰都看得出來,性格乖戾手段異常強橫的帝子,對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顧的帝子,對天真清天那是打心裡實實在在的在乎,果斷而堅決的做出如此決定。
但是,寧隱所不知道的是,帝子和天真清天彼此的感情,興許比任何人想象都深。
那一年,那個女孩,是一個被無雙殿流放的曠世奇才!
那一年,那個男孩,是一個年少輕狂無依無靠的天才!
奇才和天才的相遇相逢相識相知,總會碰擦出不同的火花,而同爲孤兒的乾坤和天真清天就像是找尋到了自己相依爲命的親人,天荒地老的戀人,不離不棄。
直到三
年流放時間過後,天真清天即將返回無雙殿述職前夕,二人都知道分別的那一天終究會來臨。
而無雙殿規定乃是:除非武力值達到一尊、三玉級別,或者能夠越階達到無雙級的武力值,否則終生都要孤獨終老,除了任務以外,作爲保家衛國的最後一道最強屏障,必須在無雙殿中修煉,違者必死。
儘管,那時候的二人都知道選擇逆反無雙殿凌駕於法律之上的規則,到頭來必然是死路一條,二人依舊毅然絕然的選擇了違抗。儘管,二人也知道與無雙閣、無雙殿爲敵,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自掘墳墓,卻依舊走上了爭霸之路,試圖通過這樣不斷的廝殺所形成的磨礪變強,變到足以可以和無雙殿對話的地步。
而事實顯然是殘酷的。
泱泱華夏地大物博,在這個逐鹿羣雄的大時代當中,超級天才不斷涌出,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無論是帝子他本身還是天真清天,一直都被寧隱和女帝所死死壓制,根本就無法做到最強者。
而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在寧隱一念之間所閃現的念頭,心中也是無比犯難,若是事實就是這樣的話,那麼即便是殺了帝子他也沒有什麼成就感,而且他深知那種被禁錮的感覺是多麼可怕難受的一件事情,天真清天,說到底是最無辜的存在。
在無雙殿那樣的體制之下,哪一個成員又不是真正羨慕外面海闊天空的世界。
“相公,很爲難麼?”女帝挽住寧隱的手臂,嫣然淡笑。
寧隱環視帝子、天真清天一眼,輕噓一口濁氣:“要說不爲難是假的。”
“你也知道,我對龍魂素來沒有任何好感,而龍魂更是視我爲不得不剷除的對象。無極挑戰雖然失敗,但不難想象那就是一個前兆,隨後只怕無雙殿的真正強者即將入世,第一個對象就是我。這種時候,反而是吸納更多超級巨頭相互抗衡的時候,否則遲早有一天,當龍魂三尊的容忍到了極限,三大絕世無雙級高手現身,也會步入帝子黨的後塵,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帝子眼前一亮,頓時道:“不錯。西南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到底我們之間互相的爭鬥根本就毫無意義,最大的心腹大患就是無雙殿、其次就是無雙閣。女帝最爲聽你的話,只要你開口,請她放過天真不是不可能。爲了天真,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你麾下的一條狗。”
“乾坤,不可以。”
天真清天極力搖頭,說道:“我們曾經不是約好了的嗎?無論遭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一起面對,不會低頭。你素來孤傲,手掌乾足踏坤,纔有了天下。天真不可以讓你這樣做,否則的話…否則的話,我便自縊在你面前,縱然無雙殿有人親自前來,帶走的也不過是我的紅粉屍骨。”
寧隱評頭論足:“嗯!天真的話說的不錯,好歹你也是三大頂尖勢力當中帝子黨的領袖,這麼委曲求全,可不像你的作風。”
女帝心有
靈犀:“冤家說的沒錯。帝子就是帝子,本性難移,命中註定就該是人上人,而不是做那人下人。依奴家看,天真你便自縊吧,如此一來事情一了百了,帝子也會爲你殉情而死,倒是省了奴家夫妻二人的手段,隨後再斬八旗門,全力轟殺太子黨,香山澳唾手可得。”
“……”
衆人聽得寧隱和女帝的話,心中皆是崩潰,不愧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極品夫妻,相公勸男的死,娘子勸女的亡,用那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斷的往死裡逼,簡直太不地道。
“你們……”
而聽到寧隱二人言辭的帝子,神色更顯猙獰悲壯,宛若失心瘋一般驟然哈哈亂顫狂笑,隨手單拳一握,苗刀之祖已是再度出現在右手:“西南王,看來你我之間的恩怨積怨太深,寧願逼死我和天真也不願放過一條生路。既然如此,我唯有一拼。”
寧隱和女帝對視一眼,卻是古怪的會心一笑。
寧隱更是看着陡然之間再度戰意無窮的帝子,雙眸微眯着不斷閃爍熠熠神光,嘴角噙着一抹讓人無法看穿的招牌式微笑,甚至握着天龍破城戟的手指都在極速思考衡量的過程中習慣性的敲擊,咧嘴含笑,輕描淡寫:“這纔對嘛。沒了雄心壯志的男人,即便有再強的身手都是徒勞。”
帝子一愣:“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寧隱突然冷聲道:“讓一尊只遜色於我一籌的超級巨頭做狗,現如今的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和資格。但是,要吃下這樣一個男人,別人不敢我敢。雖然我也不知道西南王府最後是否能夠抵擋得了無雙殿的攻勢,乃至於無雙閣的怒火。不過,有一點我卻能夠萬分肯定,那便是——西南王府想和龍魂交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
寧隱足下一踏,大手一揮,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帝子黨我吞併了,你和天正清天的性命從現在是我的了,只要我不死你們也不會死。當然,我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從來也不懼背叛者,若是你沒有心理準備屈服在我的麾下一輩子的話,那麼只需要給我說一聲,然後帶着天真清天自縊吧。”
“老大,不可。”
寧隱的話音才落下,西南王府成員個個神色劇變,就連年齡最小的帝都是疾呼出聲:“師父,帝子此人手段多端,且天賦獨絕,一身武力不凡,留在身邊宛若養虎爲患。這種人,就算是做狗也看不家,不若聯手小姑,一起將這二人湮滅,永除後患更來的周全的多。”
寧隱擡手,全場頓然靜默:“我決定了的事情無從改變,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傳我命令,通告西南王府上上下下,帝子已向我臣服,命令霸王迅速接管帝子黨的一切地盤,若有逆反者殺無赦。”
天羅殿主再瞭解寧隱性格不過,知道他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根本就無從更改,咬了咬牙,心中一聲大嘆:“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