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賞席尤其熱鬧,這何家村遺寶在收藏界,考古界都意義重大,何家村遺寶開啓的寶物,每一件都可價值數千萬。
韓衝這批寶物的開啓,根據他所述,時間上,邠王李守禮根本不吻合,就算說是李守禮的後代所藏,但他不可能留到現在,而庸調銀餅和鎏金石榴花紋銀盆的出現,恰好吻合了時間,吻合了租庸使的職責。
戴青和崔向東臉上不太好看了,還不是因爲曾經兩人也參與研究了何家村遺寶,如今事實不是李守禮,他們在一定程度是被打臉了。
而其他人一直也在討論,就在韓衝話音落定,兩人也想到了一位涇原兵變時期的租庸使,這名租庸使就是劉震。
歷史上,劉震因爲是投敵叛軍,所以並未有太多記載,可確實,歷史上有這麼一號人物。
跟韓衝講的吻合。崔向東實在不知道韓衝還有這番能耐,短短時間,推翻了考古學家,收藏大師們30年的定論,但崔老心中則是寬慰。
此時他道,“韓衝,你說的那個租庸使是不是劉震?”
“是啊,劉震做租庸使的時候,他的職責很大,權力也很大,從徵收賦稅,到輸場,進入國庫,他可以說都是親力親爲。”
戴青補充道。
“是的,這位租庸使跟崔老、戴老說的一樣,這位租庸使就是劉震。劉震正好在公元783年記事的時候住在興華坊。並且確實遭遇了涇源兵變,他有充分的理由將這批寶物掩埋,而因爲時間緊迫。寶物所以僅僅埋藏在不足一米的家中院落,這更加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是遭遇什麼大的政治變動,不會有人把寶物藏在地下,唐代的事件,在那段史實中,不是李守禮的安史之亂時期。就只有劉震時期的涇源兵變。”
“而李守禮跟安史之亂的時間,其實細細算來。也差了幾年,而庸調銀餅和鎏金石榴花紋銀盆更加不是時間契合,他後代沒有遭遇大的變故,藏寶於地下就有些牽強。所以,寶物百分之百乃劉震所藏。“
說到這,無疑是何家村遺寶的一場軒然大波,而媒體這個時候,更是拍下了韓衝講述遺寶真相的圖片。
韓衝所講,滴水不漏,將何家村遺寶的原委講述的合情合理,幾乎再現了藏寶當時的情景,媒體們大呼過癮了。
而鄧國華市長這個時候也走上了臺。他手中拿着一個十萬塊獎金的牌子,還沒等韓衝下來,已經攔住了前者。
“韓衝。作爲何家村遺寶的發現者,你無私的把寶藏捐獻了出來,這首先並非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更加你替社會,替大家解開了何家村遺寶的謎團,還原給了歷史真相。更是青年的楷模,國家之棟樑。我僅代表西京市政|府。對於你的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表示感謝。”
“並且。”鄧國華市長悠長的一句。“你先把獎金接着。”
鄧國華直接把獎金推來,韓衝完全不曉得他下邊還要講什麼,韓衝沒有準備,可被杜曉飛使了眼色後,韓衝也是拿了過來,總不能折了市長的面子不是。
“謝謝鄧市長。”
鄧國華市長笑得更開心了,“這十萬說實話,跟你捐獻的這批價值數億的寶物來比,簡直九牛一毛。但是我們西京絕對不會叫你這樣出色的、愛國的年輕人吃虧,我跟鄧市長專門討論了這件事,最終我們決定,本次文物交流大會的“寶王”將以市價一半的價格授給你。”
聽到這,大家都是羨慕的目光投來,韓衝卻愣在了原地。
他可不知道,這是如何豐厚的獎勵,他也不知道文物交流大會上會出現何當逆天的寶王。
不過據說每一屆的文物交流大會,都會評選出最價值連城,最珍貴的寶物。
政fu會跟持寶人協商收寶,以市價來收,而本次,這寶物政fu收來,一半的價格轉於自己,這真的是政fu寬厚待人了,若不是鄧國華市長如此喜愛自己,韓衝心覺得根本不可能實現。
韓衝不曉得說什麼了,鄧國華更是一摟韓衝的肩膀,媒體朋友們啪啪啪拍足了照片,曝光了這個青年才俊。
之後,鄧國華更是攜同韓衝一起下了臺。
這個時候,媒體的攝像機都精準地抓拍到兩位,韓沖和鄧國華市長邊走邊微笑,一時間也叫這個小夥子在西京迅速的走紅。
現場的觀衆,藏友,包括鑑定席上的大師都不禁對韓衝這個小子刮目相看,覺得這個小夥子十分的不簡單。
而這纔是韓沖走紅的煙霧彈,待得韓衝屁股剛剛坐下,鄧國華市長朝着朱武高招了招手。
朱武高就對着韓衝耳邊細細說道,“你的雕刻件準備的怎麼樣了?鄧市長準備叫你在本次的文物交流大會上展示一下你的作品,準備把你的雕刻特色事業推出去,當然,這也是西京的一例先河,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所以你確定你的雕刻品能夠叫大家眼前一亮嗎?”
韓衝當然知道今天有可能展出,但他絕對不曉得,鄧國華市長還要自己在這麼多前輩面前,在這樣隆重的文物交流大會上“獻醜”。
但是,面對這樣不可多得的機會,如果成功,自己則可能進入到其他城市的形象地標建築工程,承攬一批雕塑,韓衝心中就波濤洶涌起來。
他牟定道,“朱縣長,謝謝你和鄧市長,我一定不會叫你們失望的,我的雕刻件也已經準備穩妥了。”
“好的。”朱武高拍了拍韓衝的肩膀,“一會交流大會進行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會叫你上臺展示的。”
因爲韓衝左邊是朱武高,右邊就是鄧國華市長的千金鄧可欣,鄧可欣先前覺得韓衝什麼都不是。很鄙視。
但看到剛纔的一幕,看到老爸,朱縣長,尤其在場的這麼多人看韓衝的那種崇拜的眼神,鄧可欣的小心思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男人的魅力一時間不覺得蔓延發酵,而鄧可欣此時也注意到了,韓衝脖子裡掛着的一串精美的玉石項鍊。那項鍊是翡翠的,並且不像是一般種水的翡翠。因爲鄧可欣之前有個接近冰種的手鐲,所以鄧可欣斗膽猜測,韓衝脖子中的項鍊應該是玻璃種。
玻璃種的項鍊,一般人不能掛在脖子裡。韓衝難道還是個身價不菲的土豪?
不,不是土豪,土豪的氣質跟他完全不同,總之,是個不同尋常,不應該小視的人物,這會,鄧可欣主動示好了。
“你好,韓衝。你能夠把這麼貴重的寶物捐獻出來。真心很有氣節啊。”
韓沖淡淡笑了笑,“沒那麼嚴重,本來。這些寶物就應該是國家的嗎!”
“喲,真是高尚。你能坐到這個位置,可比那些年輕人出色多了,我鄧可欣準備和你交個朋友了,怎麼樣?”
韓衝又笑了笑,他其實對於這種官家小姐。目中無人的小姐沒多少興趣,“鄧姑娘要跟我做朋友。我當然不拒絕。但是,坐在這個位置,我覺得跟坐在觀衆席的沒什麼區別。”
韓衝有點冷,笑都有些僵硬,鄧可欣還沒被誰有這種愛答不理的神情奚落,這個時候更是提高了嗓音,哼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交朋友,那還是算了,我可不缺少朋友,比你有錢的也多的是。”
鄧可欣這句更叫韓衝笑上了,錢,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至少,韓衝認爲目前自己並不覺得錢能代表一切,比起徜徉在藝術的海洋得到的快樂,錢只是一個附庸品。
韓衝沒有繼續再理鄧可欣,同時,那個主持人已經推開了文物交流大會的序幕。
因爲,已經有一些藏友持寶上來,而每一個鑑賞大師也在摩拳擦掌,在躍躍欲試拿出自己的寶物。
不過,這個還是要一件一件來。先走來的這個藏友,他所持的正是一件打馬球紋銅鏡。
這件打馬球紋銅鏡,是唐代銅器。
鏡爲菱花形,鏡背紋飾是四名騎士,騎士手執鞠杖,躍馬奔馳作擊球狀;
人與球之間襯以高山、花卉紋,顯現出在郊外運動場比賽的情景。
馬球運動源於波斯,漢代傳入我國,到了唐代,此項運動十分活躍,深得皇帝和貴族的喜愛。
此面銅鏡的品相極好,是唐鏡中的珍品。
當然,在唐代,已經有了馬球的運動,這個銅鏡正是反映了唐代宮廷貴族的娛樂生活。
有了一定的歷史研究意義,又是不錯的品相,所以算是開門紅的一件大開門件,他走上前的時候,魔都的高師傅和餘慧二位前輩先是掌了眼。
這面銅鏡直徑有15公分,這面打馬球紋銅鏡的鏡面邊緣呈現八角菱花形,這就不同於以往的圓形,讓人耳目一新。
其次,在鏡背的紋飾上,以表現四名騎手打馬球的運動場面爲主,他們或高舉鞠杖,作搶球狀;或俯身向前,鞠杖向下,作擊球狀,而在紋飾的空隙處和外區均填以蝴蝶、瑞草,這使鏡背整體紋飾顯得生動、飽滿,又不繁縟。
總體,它不但反映了唐人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更體現了唐代兼容幷包的融合胸懷。
餘慧道,“這件打馬球紋銅鏡乃是唐代中期出土的,鏡背的紋飾栩栩如生,品相保存的良好,乃是唐鏡中少有的真品,恭喜你,價值可有一千萬。”
“謝謝大師。”
這位藏友很滿意大師的鑑賞,帶着寶物就在一旁候着了。說一下,能夠最後登上鬥寶臺,爭奪寶王的文物,是還可以得到一比獎勵的,所以能夠被鑑賞出真品,爲高價,這是藏友們博弈的籌碼!
“大師,給我鑑賞一下吧?”
第二個上前的是個女士,三十多歲,她手中拿着的乃是一件酒壺。說給大師鑑賞後,她分明猶豫了下,最後遞給了戴青。
說起來,這酒壺跟其他的酒壺造型上就差異很大,可謂做足了文章,當女士把這件寶物呈上來的時候,戴青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才帶好手套,入手觸摸這個酒壺。
這是一件通體老舊的藏品,高30公分左右,表裡如一,不可說,品相併非那麼完好,原因也在於這是一件十分古老的藏品。
它乃龍首爲提,猴坐爲蓋,雞頭做口,寓意(吉時候到),這種造型在漢代居多,作爲酒器使用,傳世極少。
戴青當仁不讓,鑑賞完,也不給其他大師看了,直接道,“這位女士,你的這件藏品乃漢代出土的雞頭壺,寓意很好,雞頭出水做口,乃爲吉時到。只是品相有些瑕疵,價值只能是以前的五分之一。我來估價的話,應該有一百五十萬。”
“那個,老戴,這雞頭壺不錯,我能看一下嗎?”
一百五十萬,自然上不了鬥寶臺,趙文友坐在後排,自己就是來參加文物交流大會的,如果都是這麼鑑賞完了,就叫藏友拿走,自己不是白來了。
趙文友說完,戴青看了一眼前者,笑笑道,“哦,你是??”
“江城的趙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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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那個地方。你看,小趙,這件雞頭壺我鑑賞好了,我看就節約一點時間吧,後邊的寶物還很多呢。好了,你走吧!”
戴青還是擺手叫藏友走開了。
趙文友的臉這一下拉得蠟長,整個人也坐蠟般難受。
他絕沒想到,說這個戴青瞧不起人,可他未免太目中無人了一點吧。
主要是,這個雞頭壺,戴青鑑賞的也分毫不差,可圈可點。
一個雞頭壺,漢代的雞頭壺,一百五十萬,這是由於他的品相不那麼完善了,要是全品,毫無瑕疵地保存下來,那應該也是趨近一千萬了。
這一件寶物過後,鑑賞更加進行地越發白熱化,藏友們的激情越發高漲,時不時的,幾位鑑賞大師爲了一個藏品還要激烈地辯論一番,當然,也主要就是前邊的六位。
有意思的是,前邊的六位在鑑賞過程中,各自也形成了自己的支持陣營。
趙文友作爲江城的代表,他是餘慧大師一個陣營,堅決和戴青對抗。
戴青則是有西北區的收藏代表支持。
幾個人看似風平浪靜,但實則風波一觸即發。就像剛纔趙主任吃癟,已經埋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