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是吧?怎麼來的這麼慢?幾步遠的距離而已,難不成還堵車?”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許樂。
說實話,許樂對張秘書的第一印象很一般。
雖然說許樂纔剛回到江野市沒多久,也並不認識太多世人眼中的大人物,但最起碼,許樂見過俞慕槐俞老,也見過俞老的大兒子,江野市副市長俞昌國。
即使當初俞昌國與許樂初次見面鬧過一些不愉快,但最起碼,俞昌國有一點讓許樂很認同,那便是他身爲副市長,從來都前呼後擁,帶着一羣人出來招搖過市,擺架子。
但是現在呢?俞昌國的一個秘書而已,讓你過來解決一點小問題罷了,你帶這麼一羣人過來,你想幹什麼?抖威風嗎?
所以,許樂對他說出來的話,便絲毫都不客氣。
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劉倩卻直接急了。
得罪吳主任也就罷了,如今再得罪一個市長秘書?那還得了?
情急之下,劉倩趕緊拽了許樂一把,讓許樂收斂一些性子。
說實話,這一刻,在劉倩心底,許樂爲她出頭,她很是欣喜,但許樂如此一副愣頭青的架勢,委實是讓劉倩有些失望。
劉倩心裡頭忍不住有些悲哀,好不容易有個人對自己好,結果還是這麼一個愣頭青,自己咋就這麼命苦呢?
反觀另一頭,吳主任臉色一黑,對着許樂便直接毫不留情的呵斥道:“年輕人,說話做事要注意一些場合,要注意分寸!這裡是醫院,這位是張秘書,由不得你如此囂張。那個誰,你,趕緊通知保衛科,讓保衛科的人來把這個年輕人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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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主任嘴裡頭這個“你”,說的就是那位一直跳來跳去的年輕實習醫生。
那名實習醫生眼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開始給自己指派如此重要的“任務”了,立刻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激動的臉都紅了,他似乎已經隱隱看到,轉職爲正式醫生的日子不遠了。
他剛撥通電話通知保衛科,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便看到被衆多醫院領導簇擁在中間的張秘書,滿面春風的主動走向許樂,笑着說道:“您一定就是許老師吧?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萬分抱歉。”
張秘書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傻眼了,當可謂是嗔目結舌。
事情的轉變太快,誰都沒想到,衣着打扮稀鬆平常,一直在被衆人奚落的許樂,叫來的居然是張秘書!
換言之,張秘書之所以能來,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檢查工作,是許樂把他叫來的!
而且,看許樂的呵斥語氣,以及張秘書對許樂的恭敬態度,似乎許樂還真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這不科學!
衆人深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不對,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的!
然而下一刻,一切成真!
張秘書伸出了雙手,緊緊的握住許樂的一隻手,不停的寒暄,道歉。
那架勢,就跟剛纔吳主任對待張秘書是一樣的,分明就是在面見重要領導的姿態!只不過此時變成張秘書握住了許樂的手。
什麼是差距?這就是差距!
吳主任看到這一幕,臉上由青轉紫,變幻的厲害,跟唱大戲似地,尤其是隱隱約約聽到張秘書在不停的對許樂道歉,吳主任頓時感覺眼冒金星,身形搖搖欲墜。
他終於明白,自己這一次踢到鐵板了!不,這分明就是一塊鋼板,堅不可摧的大鋼板!
張秘書可是俞市長的大秘書啊!雖說是俞市長如今只是一個副市長,但盡人皆知,俞市長的父親俞老,那可是當年省裡的大人物,他老人家跺跺腳,莫說是一個小小的江野市,恐怕整個省都要顫三顫!
也就是俞老不願意給自己兒子開後門,如若不然,他的頭銜前面那個“副”字早該拿掉了纔是!
當然,即使如此,明眼人都知道,人家俞副市長前面那個“副”字,遲早都會摘掉,無非是時間早晚而已。
可是如今呢?許樂輕飄飄的一個電話撥過去,俞市長的秘書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就這,人家許樂還嫌慢!
吳主任雖然是一個老雜毛,但他不是傻子,他不會單純的以爲張秘書是自己來的,身爲俞市長的貼身大秘,必然是代表俞市長來的!
這意味着,許樂之前那個電話,大概,或許,可能……是撥給的俞市長!如若不然,他的秘書不可能來的這麼快!
這一刻的吳主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另一頭,張秘書正在小聲的對許樂解釋,“許老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委實是因爲這些院方領導過於熱情,才慢了一些。俞市長有交待,您身份特殊,貿然點出來不合適,吩咐我稱呼您爲許老師,您不會見怪吧?”
許樂點了點頭,怪不得張秘書來的這麼慢,原來是被熱情的院方領導給絆住了,“無妨,我本來就是一名老師,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張秘書微微鬆了口氣,連說這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他記得很清楚,他的大boss俞市長,派他來醫院之前,再三叮囑過,許樂的身份很特殊,一定不可怠慢,雖然張秘書不知道許樂到底哪裡特殊,但既然領導如此鄭重的交待了,就一定不是小事,他身爲秘書,豈敢怠慢。
院方領導也紛紛走了過來,高院長主動笑着說道:“張秘書,不知這位是……?”
張秘書收斂臉上的恭敬,淡淡說道:“高院長,我還沒來得及介紹,這位是許老師。”
這個解釋不清不楚,高院長心頭一突,大概已經清楚了許樂的身份不一般,趕緊伸手,對許樂笑道:“原來是許老師,久仰久仰,您好,我是高宏遠!”
然而,許樂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他留,根本就沒有伸手,只是淡淡說道:
“不敢當。中心醫院身爲我們江野市最有名的大醫院之一,那可了不得!就像透析室這位吳主任,只不過是一位科室主任而已,之前就敢對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百般刁難,您貴爲一院之長,那我豈不是更加招惹不起?又怎麼敢跟您握手?萬一不小心開罪了您,那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