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王倫收了法力,平靜地朝垂頭喪氣的獨眼尊者說道。
獨眼尊者根本無法接受自己輸掉比拼的結果,很想狡辯幾句,卻理屈詞窮。
都是在正常的情形下比拼的,規則還是自己這一方提出的,完全找不到理由來證明這場比拼無效。
獨眼尊者跟頃刻間蒼老了二十歲,無精打采。
“第二場,開始吧。”王倫平靜地說道。
炬識老太和左醜站在獨眼尊者旁邊,沒有接王倫的話,炬識老太推了推失魂落魄的獨眼尊者,小聲道:“怎麼回事,尊者,你真的完全抵擋不住麼?”
法力比拼,完全就是一邊倒的情形,他們目睹後,覺得不可思議,內心的衝擊極大。
獨眼尊者轉過頭看了看劉起宗,表情苦澀,嘆氣道:“他的法力品級更高,就這一點,壓制了我的法力。”
劉起宗這會兒也顧不上指摘獨眼尊者等人了,上來後低聲道:“不怪尊者,是王倫此人太變態,他在神識強度這一項上也很恐怖,再讓他勝上一場咱們就雪上加霜了,還是和我說的那樣,幾位護我離開,擺脫今日之困境,日後我劉某必定有厚報。”
“不行,”炬識老太第一個出聲反對,“他法力深厚也就罷了,怎麼會連神識也會強過我一個檔次?我再不濟,也能夠和他打個平手,而只要勝了,第三場我們可是百分百穩贏。”
左醜見炬識老太表態了,立即接話道:“沒錯,我這一場是不存在懸念的,論肉身強度,王倫不可能勝過我。”
他反正是必勝,也就意味着可以從王倫那兒拿到一件初級聖器法寶,因此巴不得炬識老太和獨眼尊者將比拼繼續下去。
劉起宗急了,脾氣忍耐不住,就要直言不諱罵醒這幾人,卻聽獨眼尊者嘆氣道:“現在不是退不退出的問題了,咱們三人都發下過誓言,唯有和他比拼才行,否則日後修煉必定遭到心魔反噬。”
“是啊,那就更應該繼續了。”左醜說道。
炬識老太嘿嘿笑道:“就算劉門主提醒的是對的,咱們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
“但只要輸了,老太你要和尊者一樣,將聖器法寶拱手交到王倫手上。”劉起宗提醒着,“違背了誓言,並非一定會慘遭心魔反噬,而丟掉了鎮宗之寶的聖器法寶,恐怕就沒法給宗門以及死掉的歷代先輩交待了。”
炬識老太沒見什麼猶豫,說道:“劉門主說的當然有道理,可我等已經沒了退路,今天強行將比拼約定作廢,日後我等還是會遭到王倫的攻擊,不如繼續賭下去,博一份勝利出來!”
“劉門主不用苦勸了,我們一開始沒有聽勸,就決定了現在沒有退路了。”獨眼尊者恢復了一些精神,沉聲說道。
他的失敗已經定了,不可能改變,正因爲如此,他希望看到比拼繼續下去,王倫落敗的場面出現。那樣,至少他可以長出一口惡氣。
劉起宗說道:“行吧。”
他也沒說讓這幾個人攔住王倫,先助他離開了,因爲知道這幾人不可能答應。
炬識老太站出來,面對着王倫道:“第二場比拼開始。”
王倫點頭道:“行,等比拼結束,我再向你們討要聖器法寶。”
王倫清楚,如果這三人都輸了,按照規則,要給出聖器法寶,哪怕三人再捨不得放棄鎮宗之寶,也只能放棄,因爲發下的誓言很重,容不得這三人去違背。
道理很簡單,違背誓言,今後在修煉中很可能會心魔反噬,最低程度也是走火入魔,意味着今後的修煉之路會被毀掉,而送出聖器法寶,以後苦修,未必不能通過其他的途徑或者機會,得到新的聖器法寶。
炬識老太在一側站定,提醒道:“按照規則,雙方不得使用法力,以及其他任何手段,只進行神識的比拼,一方有明顯的承受不住的舉動,需要自己喊停,如果自己不喊,被對方神識傷了識海,對方無責。”
王倫點點頭
。還是那句話,這規則很合理,沒什麼好質疑的。
他在另一側站定。
左醜開始倒計時。
三.
二,
一。
兩人的神識直接釋放出來,匯聚成一簇,各自激射出去,在空中遭遇,狠狠撞擊在一起。
炬識老太耍了個心眼,神識先是一簇,在即將撞擊的時候,突然分化爲三股,形成三叉戟的格局,中間那股對上王倫的神識,左右兩股趁機激射出去,衝向了王倫的識海。
這種取巧辦法也只有在最初階段能夠起到作用。前提是,王倫毫無準備才行。
但王倫的戰鬥經驗豐富,不會不防備這個,識海內,新的神識不慌不忙衝出來,形成屏障,直接將這兩股神識擋住。
接下來,雙方沒有取巧的機會,真刀真槍地催動神識比拼,就和法力比拼一樣,完全就是劇烈碰撞。
炬識老太原本以爲,自己引以爲傲的神識強度,一定可以在前期就至少和王倫的神識纏鬥,可剛一碰撞,她就變了臉色。
對方的神識強度,比她預想的要強,甚至要強過了她一點點。
而她可是沒有藏私,一開始就用上了最強的神識。
沒辦法,炬識老太咬牙打算硬扛,畢竟差距很微弱,她倘若堅持到底,沒準能出現機會。
但下一刻,炬識老太就發現,對方的神識突然增強,變得更加有侵略性,剎那間,就強行壓着她的神識往她的方向推!
炬識老太赫然明白,這個時候王倫纔將最強的神識釋放出來。之前王倫並沒有出全力!
佈滿皺紋的臉,明明沒有什麼肉了,此刻卻是連皮帶肉一起劇烈抽搐。
獨眼尊者和左醜看到這一情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炬識老太莫非也要被碾壓性質的擊敗麼?
只有劉起宗,心中暗罵幾人是蠢貨,知道大勢已去,就要催動法力強行離開這裡。
王倫突然出聲道:“劉起宗你打算逃跑麼?”
獨眼尊者和左醜立即盯着劉起宗,他們本來就站在劉起宗周圍,此刻獨眼尊者提醒着:“劉門主,不要逼我們出手,將場面弄的難看。”
對他們來說,哪怕現在知道要輸,也不能讓劉起宗離開。倘若他們讓劉起宗離開了,日後這筆賬王倫是會算在他們頭上的。
劉起宗見兩人目光灼灼,權衡過後,覺得自己還沒法在兩人緊密注意下離開,暗中收斂了法力。
炬識老太臉色煞白,眼睜睜看着王倫的神識逼近再逼近,當王倫的神識接近她的識海時,她咬牙全力出擊,神識傾巢而出,打算全力一搏。
王倫冷笑,當下也釋放出大量神識,浩浩蕩蕩壓了過去。
剎那間,炬識老太的識海外面的神識就被抵消了一大半,眼看着王倫的神識碾壓過來,就要侵入自己的識海,炬識老太知道大勢已去。
再不停下來,外來神識入侵進自己的識海,自己將會遭到莫大的危險。
而按照規則,她需要開口認輸,比拼纔會結束。
開口認輸,這肯定是極沒面子的事情,她一萬個不想這麼做,但又毫無辦法,只能是出聲。
“停,我認輸!”
幾個字說出來,炬識老太已經是氣勢全無,人如同枯木。
左醜和獨眼尊者聽見炬識老太開口認輸,雖然知道這是必定發生的事,可還是無法接受。
三場比拼,他們脆敗了兩場!
獨眼尊者猛地想起了此刻最痛苦的是劉起宗,側過頭朝劉起宗說道:“劉門主,很抱歉,我們失敗了。”
比拼失敗,按照約定,他們將不得繼續阻撓王倫對付劉起宗。劉起宗的命運可想而知。
劉起宗慘笑道:“事
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獨眼尊者見劉起宗沒趁機逃跑,有些意外,但這會兒他也不可能放劉起宗離開,更加不可能鼓動劉起宗這麼做。
“三場比拼,我已經勝了兩場,比拼可以結束了。”王倫平靜地說道。
見王倫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得絲毫波瀾都沒起,幾人更加不是滋味。人家這是根本就沒重視這次的比拼,頗有隨便出出手就將他們打趴下的意思了。
只是,他們的確敗得這麼幹脆,丁點理由都找不到。
王倫盯着三人,聲音突然變冷:“現在,將劉起宗交給我處置!”
“慢着!”
一道聲音響起。出聲的人是圓天宗的宗主左醜。
王倫看向對方,問道:“你還想比拼一場?”
左醜咧嘴笑着,樣子更加醜了:“當然,大的結果是無法改變了,可我們比拼肉身強度能夠決定一件初級聖器法寶的歸屬。”
王倫明白。對方不是在爲面子而戰,而純粹是想戰勝他後從他這兒得到一件初級聖器法寶。
王倫也沒多說。這種人無法勸說的,何況他也沒有勸說的必要。
“那就開始。”王倫喊道。
左醜朝失魂落魄的炬識老太走去,自身並沒有什麼低落的情緒。和炬識老太以及獨眼尊者相比,他面對王倫進行肉身強度的比拼,優勢是最大的。另外兩人公認地,他這一組百分百會戰勝王倫。
哪怕現在知道王倫比他們最初想的要可怕不少,但他仍然不認爲自己會輸給王倫,再不濟也能夠和王倫打成平手。
因爲他走的乃是煉體的路子,從小就煉體,打磨肉身,他這種類型的修士,身體最接近妖獸,可以說都是以肉身作爲常規的、強大的利器,比其他類型的修士,要更依賴身體,而相應地,身體強度也要更出色。
他和炬識老太錯身而過,後者機械地拄着柺杖,手在顫抖,很捨不得手上的黑蛇杖,他沒理會,炬識老太即將失去一件聖器法寶,而他,將馬上得到一件……聖器法寶!
就在這時候,劉起宗突然不聲不響地催動法力,人朝着後山的方向飛去!
之前被獨眼尊者和左醜兩人死死盯着,他沒辦法飛離,現在左醜離開了身邊,壓力減少一半,此刻不趁機逃,更待何時?
明顯之前的五個盟友已經指望不上,這五人不可能爲他抵擋王倫,他不想死,就只有抓住這次機會飛快逃走。
劉起宗的突然動作,確實迅捷又簡單利落!
可劉起宗忘記了,如果說現場還有誰一直緊盯着他的話,那這人就是王倫了!
王倫催動旋天矛激射而出,矛身帶起一股黑色光華,狠狠扎向了劉起宗後背,緊跟着王倫扇動黑色光翼飛了上去。
劉起宗自然逃不走,應付完旋天矛的攻擊,王倫已經趕到,強行將他逼回了地面上。
“獨眼尊者,炬識老太,你們是有意在放劉起宗離開麼?這麼快就要違背誓言了?”王倫冷冷質問。
兩人可受不了這一頂帽子壓下來。
按照發下的誓言,他們輸了,就不得再相助劉起宗了,王倫這話的意思是他們放水,在幫助劉起宗,他們哪能承認。
“劉門主,你要走,也得先等我們離開了再說。”獨眼尊者被迫說道。
接着,他和炬識老太站在了劉起宗周圍,大半注意力放在了劉起宗身上。
有誓言壓着,他們就算知道此舉是在幫他們的敵人王倫,也無可奈何。誓言絕不能違背,因此只能是拿劉起宗開刀,恪守誓言了。
劉起宗冷笑不已:“好好好,今天老子算是栽在你們三個蠢貨的手上了!”
都已經撕破臉皮,他早就想發泄出來的怒火,終於發了出來。
不是這三頭蠢驢,他豈會被限制在這裡,只能等着迎接王倫的攻擊!